大陸股市失去理性
大陸股票市場最近又有一場大上大落的表演,然而不知道這是不是朱鎔基在總理位置上的最後一場表演了。無論如何,大陸的股市已經不是如同年初所吹噓的「一枝獨秀」,特別是七月三十日和八月六日兩個「黑色星期一」,令股市元氣大傷。第一個黑色星期一深圳、上海兩地指數跌幅都超過百分之五,而第二個星期一深圳的B股跌幅竟達百分之九.七八。加上是一個多星期的連續大跌,可說是名副其實的股災了。最近雖然略有反彈,但是同今年的歷史高點比較,B股下跌了三分之一,A股下跌了近一成。
去年中國大陸股市的確有驕人的成就,至於是不是物有所值,那是另一回事。例如美國頂呱呱的大企業的市盈利中,通用電器不到三十倍,萬國機器不到二十三倍,萬國寶通銀行不到二十倍,而大陸那些長久為人詬病的上市國有企業,平均市盈利竟達五六十倍。但是因為某些經濟上同政治上的需要,都不惜把這個「大好形勢」進一步吹得天花亂墜,使股市更加失去理性。
吹噓B股,大戶利用好消息出貨
今年早些時候在股市掀起的洶湧波濤,就是二月十九日證監會宣布開放B股市場給大陸居民用外匯購買開始的。當時B股應聲而漲,並且成為全世界注目的焦點。投資者意氣風發,一片唱好之聲。除了宣傳外資如何積極的投入外,境外華文媒體也紛紛報導全世界的華人都在集資伺機向B股進軍;臺灣則號稱有六十億台幣準備購買B股;香港人則趕往深圳開戶。B股市場似乎成了造福全世界特別是華人的寶庫。
在B股連創新高,直追A股五、六十倍的市盈利之後,五月三十一日到達了最高點,但是六月一日B股的全面開放沒有帶來進一步刺激而收黑,以後就一直後勁不繼。七月十三日北京申奧成功,大量商機的憧憬也沒有使股市上揚,擺明是大戶利用好消息出貨的格局。實際上在B股被困多年的外資、台資、港資和東南亞資金利用B股飆高幾倍的機會滿載而歸,國內的大戶也紛紛從股市抽身,轉戰境外。四月底,大批資金「非法」流到香港炒國企股,臺灣股市在暴跌之後於四千點的加權指數獲得支持而反彈,都是跡象。只有輕信宣傳的散戶才會上這個當,在這一波吃了大虧。
當然引發這場暴跌也有它的導火線:一是要整頓經濟秩序,一是要減持國有股。這些都是中共的政策,具體也就是主管金融的朱鎔基所發布的政策,這也是中國股市號稱「豬(朱)市」的重要原因。
五千億違規資金被套牢
所謂整頓經濟秩序,就是要抓違規的入市資金。以大陸不規範、不健全的金融市場,違規資金就像貪官那樣到處都是,問題只是當局什麼時候根據什麼需要來開刀而已。朱鎔基選擇這個時候,據稱是因為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在即,如果不整頓一下,把泡沫擠掉,外資一進來,這些違規資金恐怕都要落入外資虎口,因為玩金融遊戲大陸人資格太嫩了,他們主要是依靠權貴而不在於財技。一旦這些國有資產落入外資手裡,就得唯朱鎔基是問了。
要整頓經濟秩序,主要是要違規資金回到國庫。違規資金主要是銀行給企業的信貸基金。這筆貸金約有六千億,其中估計約有五千億流入股市,數字不可謂不大,也顯示大陸官場和社會的腐敗和日常行政能力幾近癱瘓,只能用搞運動的方式處理日常經濟問題。中央下令這筆違規資金須在九月底前撤離股市,大批資金要撤離,怎可以給它在高價撤離,所以大跌是必然的事。結果違規資金被套牢,因此中國人民銀行的官員趕忙解釋入市的違規資金沒有那樣多,是「無稽之談」,而且撤出派到基層銀行進行查處的七個調查組,造成檢查已經告一段落的印象,阻緩跌勢。
所謂減持國有股,就是上市的國有企業,本來都規定自己要持有百分之六十到七十的股票,以體現「社會主義經濟」的領導地位。在市場上流通的只有百分之三、四十。現在朱鎔基下令百分之六、七十的股票還可以再減持一成,也就是拿到市場上出售,增加流通量。而要減持國有股,好的方面說,是逐步實現私有化的改革措施;壞的方面說,是進一步在市場集資,搜刮股民血汗,為無可救藥的國企股輸血,這才是導致這次股災的最深層原因。
國企急功近利影響信心
近來,中共一再宣傳國企的業績如何好轉,樹立市民的信心,引導他們將金錢投入以國企為主的股市。為此中共中央辦公廳在四月還向全國各地黨政機關發出文件,解除了處級以上幹部長達八年的炒股禁令。拋開它有意鼓勵貪污腐敗不說,也達到為炒風推波助瀾的目的。
但是國企的所謂業績好轉,主要就是「以債換股」,將國企借銀行的壞帳用本企業的股票來抵債,這樣不但國企可以不用還債,還省掉利息的負擔,業績自然有進步,而銀行的壞帳也可以減少了。實際上這是帳面數字的遊戲,而銀行擁有國企的股權,風險卻大大增加。因為一旦國企破產,就要連累同是股東的銀行。因此當局一直為股市製造利好消息,對違規資金入市睜一眼、閉一眼,也就是希望股市可以一直高企,便於國企在市場上集資而苟延殘喘。問題是這種效益低下、貪官遍地的國企怎能維持五十倍的市盈利?泡沫的破滅是遲早的事。而這次的「減持」,似乎擺明要撈最後一票,這種急功近利的手段,對股市信心當然會造成相當的的傷害。
引發這一輪股災的序幕,是七月二十四日深滬股市的暴跌,跌幅超過百分之五。這次暴跌的原因就是當天有四家新的國有企業上市,除了正常的部分股票流通之外,他們還一起售出可以減持的一成股票,而這一成的股價同新股的發行價一樣。不但如此,這個發行價還定得很高,有的竟達五十倍以上的市盈利。這樣高的市盈利,誰認購都很難賺錢,反而有很大風險,因此引發了市場的不滿,使股市暴跌。從這個事件就可以看出,當局並不是出於「改革」的考慮,而是借股市在高位時,以「減持」為名,讓股民接下火棒。國有企業掌握在中共特權階層手裡,利用股市集資就是實現財產的轉移,把市民的存款通過股市騙到他們手裡,以便飽食遠□。
何時擠出泡沫回到正常
既然股市已經做出激烈的反應,為免股市崩潰失去集資的功能,使貪官污吏斷了一條重要的財路,因此市場又傳出證監會準備出來救市了;同時也傳出一些利好消息,除了暫停查處違規資金之外,還有九月推出開放式基金,約束新股的發行等等。於是股市的跌幅收窄,甚至略有反彈。有關部門又放出消息,說朱鎔基不會托市,顯然,當局也不想因此而托高股市製造更大的泡沫,那時危機就會更加重了。
經過這場股災,大部分外資對大陸的股票市場傾向於減持,同時強調擠破泡沫的必要,但是也仍有持樂觀態度的,原因是大陸經濟還在高速增長狀態。然而那樣高的市盈利用特殊「國情」是解釋不了的,因為股市還有它的普遍規律。何況近期所公布的股市業績並不好,就是盈利好的,股東也很難分享到它的股息。這種不正常的情況說明股市只是當權者搜刮人民血汗的機器。當然,由於股市多年來累計的升幅,這一輪暴跌還沒有屍橫遍野,股民對股市還是相當有信心,認為政府絕對不會願意看到股市的崩潰造成社會的不穩定。然而隨著中國加入世貿組織,外資進一步介入股市之後,北京當局很難「躲進小樓成一統」,加上國企的確不爭氣,政府的介入將越來越難起作用,大陸股市必還本來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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