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湖的清秋

2001-10-03 01:22 在晨曦在天際晨剛泛出淡淡的紫色的清晨，我來到西子湖畔的斷橋邊。湖中泛起的水氣，化作朵朵雲氣，沿著湖面裊裊升騰，漸漸瀰漫到遠處的山巒，順著山腳，沿著山谷，幻化出一片溟溟濛濛的景象，濃處似酒，淡處如夢。只有這時，才可以欣賞到西湖的山色空朦的美景來。白堤的柳叢中夾雜著幾棵楓樹，已有數片楓葉在尚綠的樹叢中點綴出點點殷紅，像是正在綻放的花兒，將不盡相思紅，灑遍湖畔。
　　我獨自一人沿著白堤漫步而行，湖中的一波秋水被一陣微風吹皺，泛起層層漣漪。我的期盼的目光逐漸幻化成湖中那灧預的秋波，帶著些許的惆悵，在沿著長堤尋找著我心中的知音－－你的容顏，可怎麼也尋不見。
　　但那層層漣漪卻像是溶著我相思的期盼，波波連心地吻著四周的湖光山色，永無倦意地尋覓著你的倩影。
　　抑制不住的思念已如那淡淡的秋霧籠著我的心頭，可這時卻無法向你傾訴著一人「獨對一湖秋水，獨覽一山煙雲」的孤寂之意。
　　在孤山邊是觀賞「平湖秋月」的好堤岸，只可惜是在清晨，只能看到波光中映著東方微紫的初霞，彷彿是玉杯中蕩漾著的萄葡美酒。走過西泠橋便可看到曲院風荷的勝景。大學時我曾在這裡留連過整整半天，還寫過一首《詠蓮花》詩。這次來得晚了，大部分的荷花已落了，結出了朵朵清香的蓮子。但仍有一兩朵遲開的蓮花，掩映在半枯半綠的荷葉間，半露著粉紅的顏面，像是脈脈含羞的仙子，更是娉婷多姿。正是「西子風荷採蓮，碧色團扇遮面，相思範郎意。思戀，思戀，一湖秋水青蓮。」漫步在尚綠的柳色掩映下的蘇堤，看著對對情侶相依在湖畔的長椅上，我只能在心裏默默長嘆－－為何我們無緣相伴，牽手同游這碧水曲岸？我的心也隨著那綿綿秋水，縈繞著帶著我無盡的思緒流向你所在的遠方。
　　不知遙遠的你－－感受到了嗎？駐足「蘇堤春曉」，看到碑的背面有一首詩，由於碑刻已殘，只隱約連猜帶想地記下來。不知對否？「春來萬物喜照蘇，正值迎芳歸駐吾。躍馬長堤頓按處，韶光輝映雨中湖。」這時向湖西畔遠處的國賓館望去，紅色的樓頂浮在煙柳和雲氣之中，像是天上的宮闕。
　　越過映波橋，就是雷峰塔了，這時正在修復這一聞名遐邇的古塔。可惜看不到了。據說法海當年將白娘子壓在塔下，後來玉皇大帝有感於她的一片真情，讓雷公把塔擊倒，白娘子得以重見天日。又怪罪法海多事，欲問其罪，法海無處藏身，躲進了螃蟹的殼裡。聽說現在西湖的蟹，打開蓋來會看到一物，貌似和尚，那就是法海。說來也是，愛是上帝賦予人的基本人權，你和尚儘管去除七情六慾，無人干涉，為何你本不要愛卻也不讓別人有愛。玉皇這次卻真的行了一次公道。
　　一陣悅耳的鳥鳴把我引到了「柳浪聞鶯」。許多不知名的小鳥在婀娜的柳枝間鳴叫著跳上跳下。秋風過處，將那纖柔的柳絲吹向湖面，絲絲細柳從柳枝處向下低垂，劃出一條優美的曲線，曲折之間像是西子瘦削的肩和綽約的身姿，在迎風舞動著。有幾束柳絲連到了水中，在湖面上搖曳著，隱約像西施在湖邊浣紗，又像是她那瀑布般的秀髮傾泄在湖中，正洗浴待妝。將西子湖的靈秀之美，極盡展示出來。
　　天色近晚，不想卻下起了霏霏細雨。「江雨霏霏江草霽，六朝如夢鳥空啼。無情最是臺城柳，依舊煙籠十里堤。」這時的西子湖，又是一番景致：一切水光山影都彷彿被籠上了一層薄如蟬羽的輕紗，朦朦朧朧，如夢發幻。記得當年白娘子為識許宣，曾呼風為雨，而後以借傘為由而與其相逢。這時的我的神思已恍惚，好像感覺不到涼涼的雨絲打在身上，在雨中沿堤而行，想著也許這正是你降下這漫漫秋雨，正要拿著雨傘飄然面至，為我送來那遮風擋雨的傘來。可久久地不見你來。才頓感：「撓亭芳草綠，倚長門。萬般惆悵向誰論？凝情立，宮殿欲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