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解題
怎麼稱呼中國?成了臺灣的一個難題。
當今世界,稱中國為中國,稱臺灣為臺灣,從來不成問題。在臺灣卻行不通。偶讀西方論著的臺灣譯本,遇到「中共」、「大陸」、「中國大陸」之類令人困惑的文字,一查原文,原來都是China,譯者就是不肯按作者原意譯為「中國」。
這回在上海APEC,臺灣記者提問,照例稱中國為「中共」,唐家璇勃然大怒,說「中共已是歷史名詞!」又一位記者改口稱「大陸」,唐又大怒,弄得記者不知如何是好。
我一九九七年到淡江大學教書,開宗明義給學生說清楚、講明白,中華民國(Republic of China)和中華人民共和國(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這兩個概念難以區別,我講課一貫用民主臺灣(Democratic Taiwan)和共產中國(Communist China),簡稱臺灣(Taiwan)和中國(China),全世界都不會弄錯。後來我開了一門課,就叫「臺美中三國關係研究」,理所當然臺灣放在前面。這叫國家認同,是國民的權利,也是義務,必須清楚,不容模糊。
共產中國跨進二○○一年,申辦奧運,主辦上海APEC會議,提出「中國──東協自由貿易區」構想,加入WTO,號稱「四喜臨門」。加上美國遭到「九.一一」恐怖攻擊,身處民主臺灣而嚮往共產中國的一群政客、商人、學者及媒體操盤手,聯手造出一個「二十一世紀神話」,叫做「中國奇蹟」。他們宣揚「中國的崛起」、「美國的沒落」,「中國已取代美國成為全球發展的火車頭」,「二十一世紀是中國世紀」;臺灣再不接受「一中原則」、「九二共識」成為「中國的一部分」,就要被「邊緣化」,就「完蛋」了。某些黨派頭目把這樣一則「天方夜譚」,炒成了二○○一年臺灣選戰的主菜。
本文宗旨,即揭開臺灣版「中國神話」之面紗,一窺共產中國之真面目。
二、中國是21世紀火車頭嗎?
二十世紀最後二十年,同毛澤東的封閉年代相比較,共產中國確有巨大變化,人均國民收入自二百美元增至八百美元,達到鄧小平預定目標八百至一千美元的下限。
中國的發展,主要靠國內豐富的廉價人力資源同國外的資金、技術、行銷通路相結合。在中國的說法,叫「一靠老鄉,二靠老外」,或「兩頭在外」。
中國發展「一靠老鄉,二靠老外」
「一靠老鄉」,指源源不斷來自中國農村的廉價人力資源。二十年前,他(她)們是被國家捆綁在人民公社土地上失去勞動自由的農奴。鄧小平的改革開放,使他(她)們獲得了半自由,成為可以離開土地流向城鎮的「盲流」或「民工潮」。他(她)們獲得的,只是在城鎮出賣自己勞力的那一半自由,而得不到城鎮居民的身份和權利,連子女入學的自由均被剝奪。過去有人斷言,「盲流」或「民工潮」是中國動亂因素,弄不好要出陳勝、吳廣。當時我就說他(她)們不但不是動亂因素,他們是保障中國經濟持續高速發展最根本的穩定因素;他(她)們是中國發展奇蹟的創造者,正像古埃及奴隸創造出奇蹟金字塔一樣。全世界除了中國,沒有任何地方找得到如此大量、勞動工資低、勞動環境差、無工會組織、無權利和安全保障的製造業工人。他(她)們以奴工的待遇,創造出熟練工人的業績。這樣的人力資源,除了共產中國從哪裡去找?中國將不可阻擋地成為全球製造業的基地,道理就在這裡。
「二靠老外」,就是靠國外投資,以及隨外資進入中國的管理、技術、產品設計、產品國際行銷通路等等。所謂中國「磁吸現象」,就是靠老鄉吸老外,靠源源不絕來自鄉村的廉價人力資源把外國資本、技術等吸進中國。
但如果認為中國是世界最大的商品消費市場,那是神話。共產專制國家的奴工只有生產能力,沒有消費能力。趙紫陽當年提出的方針叫「兩頭在外」,即原料、產品設計、零組件、品牌等等都從國外引進,用中國廉價勞動力加工成為消費商品,全部外銷國際市場。陳雲曾批示廣東省委,廣東生產的運動鞋,不准在國內銷售,「內銷一雙,就是賣國」。這樣奇特的陳雲禁令雖已成為歷史,但共產專制制度下經濟增長創造的財富,分配給生產者的只是極小部分的事實並無改變,用陳雲的話,叫「國家拿大頭,企業拿中頭,個人拿小頭」。因此人均國民收入八百美元,國家、企業拿走了「大頭」和「中頭」,全國生產者只剩下「小頭」可分,每人每日分不到一美元,養家餬口已屬不易,哪來「全球最大消費市場」?
人力資源靠「老鄉」,資本來源、消費市場靠「老外」的中國,能成為二十一世紀引領全球發展的火車頭嗎?
顯然不能。中國人自己都不相信這種臺灣商標的中國神話。他們只說過加入WTO後中國要成為全球最大的製造工廠,倒是近乎真實。
江澤民時代發展吃毛鄧老本中國在江澤民時代的發展,很大程度上是吃毛澤東、鄧小平時代的老本。一九九八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阿馬底亞.森(Amartya Sen)指出,中國發展的動力、巨大人力資源的形成部分應歸於毛澤東無心造成的結果。他說:「毛澤東並未認真想過中國大陸會出現繁榮的市場經濟,所以他自然也不會想到在他的領導下,社會變遷會造成這樣的結果,如識字率的提高、基本醫療及土地改革,確可以增進人類的能力,即所謂人力資本的擴張。」Amartya Sen:《Development as Freedom》,Random House,1999。)他也指出某些社會目標如農村醫療、農村教育、嬰兒死亡率(尤其女嬰),今天在中國遭到負面衝擊。
江澤民統治共產中國十二年,把這個十三億人口大國演變成外強中乾的軍事霸權恐怖帝國。江澤民帝國有兩強兩干。
第一強如前所述,源源不絕的廉價勞動力資源吸引外國資金、技術投入的潛力強。第二強是傾國家財力購買外國武器裝備擴張軍事力量對外爭霸的慾望強。江澤民在把軍事費用上升到世界最高比例的同時,中國的教育經費下降到了世界最低比例。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統計資料顯示:中國教育經費僅佔GDP的百分之二點四,在全球有統計數字的一百五十三個國家中排名第一百四十五。世界發達國家教育經費平均佔GDP百分之六以上(臺灣百分之七),發展中國家平均百分之四以上。中國只有發展中國家的一半和發達國家的三分之一。軍費則相反,已上升至GDP百分之四點七,遠遠超過日本的百分之一,美國的百分之三;以絕對數字計,不及美國,與日本不相上下。美國與日本是人均國民收入三萬多美元的最富有國家,中國是人均收入僅八百美元的最貧窮國家。要收入不到人家三、四十分之一的中國窮老百姓去負擔江澤民同世界最富有國家拼「軍備競賽」,中國老百姓還能不被江澤民榨干?
所以兩干是:榨干老百姓的血汗,耗乾自然資源、生態環境。
人均八百美元在中國,已不是毛澤東時代的普遍貧窮,而是富者愈富、貧者愈貧的貧富懸殊。原因就是江澤民頑固拒絕政治改革,極力推行權力市場化、權力資本化。
在上海等少數中心城市及其市郊,經濟迅速發展,特權者與依附特權的少數人暴富的同時,佔人口大多數的農村經濟蕭條,農民消費下降。農民收入扣除各種苛捐雜稅、各色攤派後,往往所剩無幾甚至血本無歸,致使農民不但無法進行生產性投資,而且大量棄耕。
鄉鎮企業在權力市場化的排擠下,或倒閉,或裁員,農民非農收入急劇下降,而負擔基層政府的開銷加重。鄧小平時代國家教育經費不足時,由於農村經濟上升,基層政府和農民家庭還可以負擔得起,農村教育得以維持。今天這種局面已難以為繼。
榨干自然資源的掠奪式發展
江澤民政權掠奪式的經濟開發不但榨干了人,而且榨干了自然資源。整個中國的空氣、水、土地都遭嚴重污染,生態環境嚴重惡化。
沙漠化與沙塵暴
北京青年報二○○○年八月二十六日報導,根據衛星遙感監測顯示,中國三十一個省、市、自治區中現有水土流失面積三百六十七萬平方公里,佔國土面積三分之一以上。中國國土沙漠化面積目前正以每年二千六百平方公里的速度擴展。造成國土沙漠化的最大因素是掠奪式的耕作和對森林植被的亂砍濫伐。
國土沙漠化使空氣中沙塵量增加,導致頻繁的沙塵暴災害。今年截至五月下旬,全國已出現沙塵暴十八次,其中強暴三次,普通暴十次,揚沙五次,總日數高達四十一天。
水環境嚴重惡化
中國不但水土流失嚴重,水資源受到嚴重污染。中國國家環保總局局長解振華承認,中國七大水系三分之一不能達到使用功能,接近一半的城市河段污染嚴重。長江三峽大壩庫區、黃河小浪底庫區及其上游、松花江、豐滿水庫上游等河流嚴重污染。中國廣東省省長盧瑞華坦承,廣東水源污染嚴重,揭陽等地河水,連洗腳都不行。
江河斷流,湖泊消失
黃河從一九七二年到一九九八年的二十六年中,有二十年發生斷流,九十年代以來越來越嚴重。一九九五年斷流一百二十二天,一九九六年斷流一百三十六天,一九九七年斷流二百二十六天,一九九八年斷流一百二十二天。海河變成季節性河流。
南方湖泊面積減少百分之五十,江漢湖群因圍墾消失湖泊九百八十三個,目前僅存湖泊八十三個。根據美國衛星觀察顯示,中國華北地區已有數千個湖泊消失。
水資源嚴重浪費
農業用水浪費。目前中國農業灌溉年用水量達四千億立方米,佔全國總用水量的百分之七十。世界上大部分國家農業灌溉用水利用係數已達○.七──○.八。中國僅達○.四,用水量是國外的兩倍。
工業用水浪費。目前中國工業萬元產值用水量為一百○三立方米,是發達國家的十至二十倍!水的重複利用率為百分之四十,而發達國家為百分之七十五──八十五。
生活用水浪費。中國城市生活用水的五分之一是由於水管網的跑、冒、滴、漏以及種種浪費而白白流掉。
礦產資源破壞
中國煤炭、金屬等各種礦產的胡亂開採,導致礦產資源嚴重破壞。礦井崩坍、爆炸、水淹等災難事故不斷發生。礦工收入低微,生命安(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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