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尊敬的日本人
作為一個中國人,我對日本人的憎恨是與生俱來的,我的父輩在我的血液裡注入了這種仇恨。可是我怎麼也想不到在我成年後會由於工作關係來到日本,學那難聽的日本話,每天面對面目可憎的日本人。誰叫日本比我們發達呢?為了我的工作,為了公司的發展,我在老總的催促下來到日本。
來到的日本後的感情是那麼複雜,可是終究擺脫不了對這塊土地的厭惡,希望早點完成任務回國。但事與願違,工作的不順使我長時期的滯留在這兒。
在一天吃過晚飯後,我無聊的看著電視。我一般只看NHK,因為經常有關於介紹中國的節目,每到這個時候我就激動不已。
而那天的節目介紹了這樣一位日本老人-遠山正鍈,至今為止我唯一尊敬的日本人。
遠山正鍈,現年96歲,日本山梨縣人,鳥取大學名譽教授,農學博士,日本沙漠實踐協會會長,一位在中國內蒙古庫布其沙漠植樹不止的「地球村民」,他是內蒙古自治區的榮譽市民,聯合國曾授予他「人類貢獻獎」。恩格貝沙漠開發示範區的人,一致稱他為「偉大的老人」。
是他把日本的沙治完了,又不遠萬里來到中國,只為治沙,夢想乃是沙漠變綠洲。
在節目開始時,我看到的是內蒙的貧瘠的沙漠,飛舞的狂沙,被沙埋沒的住房。人類無限制的砍伐使我們的土地越來越貧瘠,沙漠化嚴重,北京多次出現沙塵暴天氣,而貧窮的人民為了生存,卻依然沒有足夠重視起來。
我對沙漠的印象起於多年居住的西北,從沙漠帶來的沙土,使得天空昏暗,塵土飛揚,每天要擦的皮鞋。大學時代想過到西北沙漠去種樹,可終究沒有這種機會,只能等到老來,有時間有金錢時再去了。
節目裡介紹的是內蒙古恩格貝庫布齊沙漠,十幾年前這裡只有幾戶人家,看不到綠色,攝影機的鏡頭經常被沙蒙住。現在卻是一篇鬱鬱蔥蔥,遠山教授帶領的日本志願者在這裡種上百萬棵樹,這裡氣候也慢慢在變化。
電視裡的遠山先生,帶著一頂鋪邊的深色布遮陽帽,肩挎著一隻大工具包,穿一雙大雨靴,和日本的志願者一起種樹。看著這個倔強的老人,96歲高齡的日本老人一絲不苟的挖坑撅土,我的心靈在顫抖。
我想的是作為中國人的我們,我們年輕的一代是否也應該作些什麼了。遠山先生帶著他70多歲的兒子,在內蒙的沙漠裡種了十多年樹,不僅分文不取,還從日本召來了一批又一批的志願者。而我們的國人,一些當地人卻攔住志願者隊伍不讓走,要他們留下買路錢,種下的樹被當地人拔下來當柴火,成活的樹被當地人的羊啃的只剩樹幹。
我們應該慚愧,自己的祖國卻要別人來建設,而建設者卻又是我們的仇敵。
面對這些,遠山先生和日本的志願者沒有氣餒,老人親自登門尋求當地人的理解與幫助,讓當地的農民明白植樹的重要性。而無知落後的農民直到沙漠變綠洲,在綠洲上種上糧食後,才真正明白其重要性。
還有讓我對遠山先生尊敬的是,當NHK的主持人問遠山先生什麼時候退休時,老人 說:到死為止。在死之前都會在中國種樹。
遠山先生長年住在中國,只有在募集志願者,募捐經費時才回國發表演說。
內蒙古恩格貝沙漠開發示範區有一尊綠色使者的銅像,基座上有這樣一段文字:「遠山先生視治沙為通向世界和平之路,雖九十高齡,仍孜孜以求,矢志不渝,其情可佩,其志可鑒,其功可彰。」
確實我們應該給遠山先生立碑,我們應該感謝他,感謝這些志願者,是他們把沙漠變成了綠洲,我們應該給這些日本人立碑。
而在我們的仇敵在中國的沙漠裡種樹的時候,我們的愛國者在幹什麼呢?你們在沙漠裡中國一棵樹嗎?你們有在你們退休後每年種10棵樹的計畫嗎?你們有為了培養下一代的愛國主義精神帶他們去種樹的計畫嗎?
也許我們現在不能,但願將來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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