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哲勝：從普遍關懷的行動當中逐漸關懷民主的追求 -- 回應河北大學生的《如何讓人們在學生時期接受民主思想？》

∫∫從尊重「人民自決權」出發

我在研究聯合國的兩個人權公約時，特別地注意到：不管是《經濟、社會、文化權利國際公約》、還是《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的第一條，都是：

「所有人民都有自決權。他們憑這種權利自由決定他們的政治地位，並自由謀求他們的經濟、社會和文化的發展。」

從這裡可以發現，人們之所以擁有謀求他們自身在各個方面之發展的經濟、社會、文化權利，是基於他們的擁有「人民自決權」；而人們為了擁有能力以便遂行所有這些權利、從而必須擁有一定的政治地位的公民權利與政治權利，也是基於他們擁有「人民自決權」。

在中國，即使最好的皇帝、大官，也只是在不危機政權存續的條件底下「為民做主」、替人民辦好事。對於人民自決權的這種頭等重要的大事，在中國是不存在的。

中國的官僚統治資產階級，為了維護他們的既得利益，顯然不會樂於介紹、推廣他們的代表所已經簽署了的這兩個人權公約，尤其是這兩個人權公約所有訴求的、筑基於「人民自決權」的背後邏輯。因此，我們有需要幾部通俗的書，深入淺出地把它們解說清楚。用所有這些作為基礎來展開其它的與所有民主運動有關的訴求。

也就是說，我們必須讓學生自小就知道如何尊重「人民自決權」，並且理解，只有這樣，中國的民主化運動才有它一整套的理論基礎，而中國人的出頭天也才有希望。

∫∫在關懷、解決中國既存各類問題當中前進

歸根到底，政治問題（政治權利與公民權利問題）慕餼霾攀牆餼齦?個方面之發展問題所需要的經濟權利、社會權利、文化權利問題的根本保證。但是，從人們的學習過程而言，經濟、社會、文化問題，卻是比較切身、而容易引起人們之關心、入手的。

因此，讓學生在學校就開始學習民主，不能依賴官方所控制的教育系統，因為推廣民主就是埋葬他們自身。而上述的「從尊重『人民自決權』出發」的啟蒙，也僅僅提供學生一個開竅的幫助。

因此，我認為，讓學生在學校就開始學習民主，唯一有效的辦法，就是首先要讓學生不要把自己關在「上課岸考試」的象牙塔裡面，而要把他們引發出來關心社會、關心社會上的各種各類的既有問題。

在這裡，我不想採用理論的推演，來「證明」我的結論。我只想引用三個小小的例子來「描述」這種「從關懷社會出發、終於不得不關切政治」的質變過程。

* 學生看到中國官僚貪污腐化的問題，也聽到政府表達要大力抓貪、整貪的願望。如果能夠讓學生也出面關懷這個問題，設立網站來讓普通百姓共同來揭發、監督貪瀆，他們終將遇到來自政府的阻擾。他們就會思考，為什□我們幫忙政府肅貪，政府卻不但不領情，並且反而找我們麻煩？為什□※三個代表§只能說說，不能拿來實用！中國是否應該進行真正意義的政治改革以便還政於民？

* 學生知道中國的農村存在著一些愛滋病問題，也聽到政府對這個問　題的開始關心。如果能夠引發學生也來加以關心，讓學生開始接觸　一些關懷這個問題的民間團體，他們就會發現，愛滋病問題的空前　嚴重首先是由於政府的疏忽，後來是由於政府的刻意隱瞞。他們會　發現，公布河南愛滋病現狀資訊的「英雄」，居然被指控是「泄露國家機密」的「嫌犯」。他們也會發現，所有關心愛滋病問題的民間團體，所最在意的，居然不是如何獲得政府的資助，而是如何避　免政府的「懷疑」與「打擊」。這樣，他們自會重新思考，為什麼自稱「三個代表」的黨的政府，處處阻擾人民對於自身福祉的追求？中國是否應該進行真正意義的政治改革以便還政於民？

* 學生知道中國城市的迫遷，造成很多普通人家的流浪街頭，而政府　也一再宣稱要合理解決這樣的課題。如果能夠引發學生來關懷這些　社會的弱勢群體，讓他們不必走上「到天安門廣場自焚」的絕路，學生就會大量地接觸那些在迫遷聲中即將變成無家可歸的百姓。學生會幫他們總結理由、提出申訴。然後，學生會發現申訴無效，因為幾乎所有這些採用非法手段逼迫人們搬家的奸商都是與官府有勾結而得到貪官污吏的照顧的，申訴怎會有效呢？到此，學生自會懷疑，政府的三個代表顯然有問題。要解決迫遷中官商勾結的問題，恐怕有需要從根本上終結中共的專政。

可見，條條大路通羅馬：所有一切經濟的、社會的、文化的問題，只要學生有心介入，試圖加以解決，最後的阻力大抵都是來自政府，因而都只有通過解決政治問題才能得到真解決！

這樣的結論，不是言辭所能促成，只有當學生從各個領域的問題切入，他們最終才會、自會發現或領悟到這個道理。而對於人民自決權的尊重，在學生們動腦思考解決辦法時，自會發揮它的理論的指導功能！

∫∫小結

正因此，我認為，中國的民主化有需要讓學生盡早學習民主，而他們的有效學習之道導就在於：

（一）讓學生意識到尊重「人民自決權」乃是諸多問題獲得解決的關鍵；（二）通過關懷、解決中國社會所面臨的各種問題、讓關懷的層次在運動之中得到自然的提升，而最後集中地解決政治問題，從而要求真正的當家作主。（2003.10.12）

附：河北大學生原文

如何讓人們在學生時期就接受民主思想？

河北大學生

您好！

我最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民主運動決不能離開團結。然而，在當今大陸，民主得不到很好的開展，很大程度上由於人們的分裂。而要做到團結，教育起了很重要的作用。中共正是利用了這一點，通過一系列的所謂的教育手段，使學生發生分化，通過一切手段，使學生的思想總遊歷於民主之外。

許多人只會去聽老師、報紙、新聞聯播的，漸漸失掉了自己的意識。更可怕的是，在學生中，誰宣傳民主、誰熱愛民主，誰就被大家視為異類，遭到排斥。

一個人如果在學生時期接受民主思想，那麼他會信仰終生。如受到反民主思想熏陶，他將很難熱愛民主。身為大學生，我深深地感受著這一點。我認為，必須加強對大學生的民主宣傳，必須加強大學生的是非觀念，必須讓大學生團結起來。

我認為，您身在海外，必須通過儘可能多的手段去打開青年人的視野，去搶佔這個陣地。不知您認為如何。我或許想法還不成熟，請包涵。

我對大學生的思想有著更深的瞭解，看著那些被愚民教育戕害了的年輕的靈魂，我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對於此問題，您怎麼看。

來源：新世紀(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