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睡了——再析用醫患倆命血寫的教訓

2004-03-22 02:41 作者:歷史地稱謂 這是篇發表在2001-12-13 14:59:37的《南方週末》上，文章的名為《遲到的真相：碩士患者殺醫案調查》。
　　這是篇一直讓我想起就感到刻骨銘心又隱隱作痛的文章，那是用倆條高級知識份子那原本無辜的生命書寫的，不管從前、現在、還是將來，也不管我們可能或已經在扮演的是什麼角色（患者，還是醫生）都應該從這篇血寫的事實中汲取教訓。遺憾的是，這些年來，那用倆條人命苦苦支撐著的事實（藥品、衛生領域裡法律空缺和執法者失察後的麻木不仁）居然沒有人去關注它。藥品、衛生行業的法律空缺依然存在，醫院暴力現象和執法者失察後的麻木也依然存在。我願用8年坎坷的再析這個可能已經被忘卻的－－鮮血浸泡的教訓，讓大家明白一個事實：法律失去人民的監督，就成了擺設，而失去法律保護的醫患，隨時都可能成為醫院犯罪和暴力事件的受害者，希望在討論分析中，看到這個法律未能顧及的空缺，共同喚醒法律，扶起法律、讓法律理直氣壯的保護大家（醫患）。請大家共同關注藥品（醫械）、衛生，這個任何人無法迴避的領域。【【框內的分析，僅代表我個人】】
　　
　　《遲到的真相：碩士患者殺醫案調查》　
　　
　　澄清事實就是敲響警鐘：完善、健全現有的醫療體制和醫患糾紛處理機制，對醫患雙方都已迫在眉睫！
　　 遲到的真相：碩士患者殺醫案調查　
　　這早已是一個震驚世人的新聞：長沙的一個碩士學歷的工程師、白血病患者，手持利刃殺死了曾經親手救治過他的一位教授醫生，為世紀之交趨於緊張的中國醫患關係添上了血腥的一道刻痕。
　　包括本報在內的諸多媒體隨即展開調查，限於當時掌握的材料，都作出了傾向一致的報導：一個德高望重的國內知名的血液病專家，不幸死在一個無理糾纏的患者手上。時間：２００１月７月１０日中午１１點多。地點： 湖南中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的一條小路上。３８歲的凶手彭世寬對著６７歲的老醫生王萬林連捅４６刀。行凶結束後，彭世寬並不逃跑，而是端坐在路邊台階上叫人報警。當警方來抓他時，他說：「別急，讓我洗一下手。」面對當地的記者，彭打出了「Ｖ」形手勢以示「勝利」。事後經法醫鑑定，彭意識清晰，無精神病史。
　　８月１３日，彭世寬被長沙市中級法院以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
　　８月１４日，經湖南中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申請，湖南省衛生廳追授王萬林「人民的好醫生」榮譽稱號，「號召全省衛生系統廣大衛生工作者要向王萬林同志學習」。
　　９月２８日，身患絕症的彭世寬被執行死刑。
　　當一切塵埃落定，各種對於「好醫生」王萬林不利的傳聞開始出現。１１月中旬，記者在長沙進行了９天的採訪。一系列新的令人難堪的事實浮出水面。
　　【【註：王萬林是中醫醫生，他卻用違法的中藥藥品和違規生產的醫械。在沒有基本科學理論的有力支持，缺乏充分、紮實的科學性、以及安全性和有效性的情況下對病人實施治療，而出現與目的完全相反的結果。我依然願意相信王萬林醫生的目的是為了治療疾病，而不會是故意害人，法律和管理漏洞的受害者 】】
　　 錯誤的手術？
　　殺醫案的導火線在於王萬林醫生給彭世寬施行的「篩選法自體骨髓移植術」的成敗。　　彭本人認為這是一個失敗的手術。而媒體起初的報導乃至法院對彭世寬案的判決書上，都採用了湖南中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的說法：２００１年１月３日，該院邀請湘雅醫院血液科專家，對彭世寬的病情再次進行會診複查，結論是，中醫附一院的治療「不存在過錯，療效也較滿意」。
　　中醫附一院的解釋是，根據病歷記載，彭入院時處於白血病的第二階段－－「進展期」，而會診結果則表明，彭術後病情已回到第一階段－－「慢性期」。這說明手術是有效果的。
　　彭世寬的妻子劉志萍認為這是在撒謊，她向記者出示了一份彭入院時由王萬林親筆書寫的診斷證明，上面顯示，彭術前就屬於「慢性期」。
　　為了進一步驗證此事，記者回到北京後，又拿著彭世寬入院時的身體檢查記錄，向北京大學人民醫院血液科副主任任漢雲教授諮詢，答覆是，彭術前確屬於「慢性期」。
　　參加１月３日的會診的院外專家是陳方平教授。他是湘雅醫院血液科主任、博士生導師，同時還是彭世寬以前的醫生。他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說：「對於彭世寬這種慢性粒細胞白血病，（採用）自體（骨髓移植術）百分之百要復發」，「病情這麼快就復發了，很顯然這個手術是不成功的。」
　　陳教授認為，王萬林的這個治療方案有兩個錯誤。第一，彭世寬的慢性粒細胞白血病，不是自體骨髓移植的適應症。這種病通常要採用異體骨髓移植，只有在實在找不到合適的骨髓提供者，並且病人在完全緩解的情況下，才能考慮自體骨髓移植。而彭世寬兄弟姐妹共５個，骨髓提供不成問題，也就是說，彭世寬完全具備做異體移植的條件。第二，彭世寬當時並未達到「完全緩解」，也就是說，根本不具備做自體移植的條件。
　　最後，中醫附一院血液科主任江勁波給記者提供了一個折中的說法：「這個手術的效果確實不太好，沒有跟他（彭世寬）說好。但是我們也跟他說，這也是正常的。」
　　【【註：「２００１年１月３日，中醫附一院……專家，對患者的病情進行會診複查，並做出了結論」。這裡我們應該對「結論」有個準確地認識，既：醫學專家們是針對疾病診斷和治療方法選擇是否符合科學性而做出的結論。而無法（也無權）對治療用的「醫械和藥品」的安全性、有效性和合法性作判斷性的結論。因此這樣的「病情會診複查」結論是片面的、不公正的。而這種片面的不公正性幾乎影響目前所有醫療糾紛和醫療事故鑑定，是醫生感到冤枉，患者感到憤怒的焦點】】
　　 虛假的告示？
　　作為一個碩士學歷的患者，彭世寬為何選擇了一種根本就不適合自己的治療方法呢？
　　１９９８年，彭世寬在湖南湘雅醫院檢查出患了慢性粒細胞白血病。在湘雅醫院經過兩年住院藥物治療，病情一直控制在慢性期。
　　彭世寬夫婦自述：２０００年９月，他們在《長沙晚報》上看到了一則題為《向血癌發起強攻》的報導，引題是：「我省首例白血病『篩選法』自體移植獲成功」。文中介紹，湖南省雙峰縣荷葉鎮人朱光再，接受了這一手術後，「心肺功能、肝腎功能、骨髓檢查均正常，容光煥發地離開了醫院」，又要去溫州做生意了。「該手術是湖南省中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客座教授王萬林醫生首創，並獲得國家的兩項專利」。
　　在隨後的幾天裡，彭世寬夫婦又相繼在幾家報紙上看到了類似的報導。
　　彭世寬夫婦說，受報導吸引，他們去中醫附一院諮詢。在醫院，又看到了關於這個手術的廣告，上面寫明，王萬林教授首創的「篩選法自體骨髓移植術」，將病人５年無病生存率由國內目前水平４０％－５０％提高到７０％－８０％。到王萬林醫生那裡諮詢，答覆說：「湘雅（醫院）打化療的辦法是割韭菜的方法，只有我這個辦法才是根治的辦法。」而且，這家醫院的手術費用低，只要５萬多元，而一般醫院需要十幾萬元。
　　２０００年１０月１７日，彭世寬在一份名為「創新骨髓移植術簽字同意書」上簽字後，住進了中醫附一院。
　　劉志萍告訴記者，他們相信了關於這個手術的宣傳，主要原因是「（王萬林）他本人是專家教授，這家醫院是三級甲等醫院」。
　　記者採訪時，院方強調的是，該院事先已告知自體骨髓移植術的侷限，只是由於彭世寬嫌異體移植手術費用太高（２０多萬），才自願選擇了自體移植。
　　劉志萍則堅持說，王萬林根本沒有說過那樣的話。
　　記者又調查了與彭世寬同一批接受手術的病人：舒波、朱光再、王建中、劉雲耀。他們的病情各不相同，舒波是急性淋巴細胞性白血病，朱光再是急性白血病，王建中、劉雲耀都是慢性粒細胞白血病。他們給記者的答覆是一致的：醫生王萬林熱情鼓勵他們做手術，卻並未告訴他們這一手術的任何弊端。
　　【【註：具有碩士學歷的彭世寬，正因為選擇了這種治療方法是因為他們相信這個正規的三級甲等醫院，信任這個正規醫院的專家教授。此外，王萬林醫生在介紹自己發明的治療方法時誇大治療效果…… 】】
　　 訴諸極端之前的抗爭
　　劉志萍告訴記者，今年１月３日的會診後，她和丈夫側面打聽出了會診結果，知道了事情真相。彭世寬盛怒之下提出兩個要求，要麼醫院免費為他做一次異體移植，要麼根據「假一罰十」的原則賠他５５萬元（手術費５．５萬元）。但院方都拒絕了，他們讓彭世寬去法院起訴，去做醫療鑑定，到時候，法院判院方賠多少，他們都會服從判決。
　　院方的答覆應該說是合法的，而在彭世寬夫婦看來，做醫療鑑定，就是讓老子給兒子做鑑定；去法院打官司呢，以彭剩下的時間，肯定是沒有指望了。
　　得到這樣的答覆當晚，彭世寬砸碎了中醫附一院血液科層流病房和辦公室的窗玻璃，並打傷了同在這家醫院做醫生的王萬林的兒子王躍。隨後，彭世寬被保衛人員趕出了醫院。
　　彭世寬重新去湘雅醫院諮詢，得知，此時他再做異體移植已毫無意義，繼續服藥只能稍微延緩一下死期的到來。
　　絕望的彭世寬回家服藥治療。同一批接受手術的病友互相聯繫，彭世寬越來越確信，「王萬林的手術是一個假手術，因為這一批另外４個病人朱光再、舒波、王建中、劉雲耀全都復發了」。他還瞭解到，來自山西的醫生王萬林與中醫附一院是合作關係，由王萬林負責這項「專利」手術，院方提供場地設備，手術費分成。
　　【【註：彭世寬清楚地知道，湖南省衛生廳中醫管理局在接到一個又一個患者的告狀信後，本該立即干預，由於管理者缺乏基本的管理常識或瀆職，又讓彭世寬去法院起訴、做醫療鑑定，這種的做法使患者產生了徹底絕望組織……】】
　　彭世寬於是向湖南省衛生廳中醫管理局反映情況。劉志萍告訴記者，「衛生廳不管」，她拿出了幾個病友同時寫的告狀信。
　　最早成為新聞報導中「篩選法自體骨髓移植」的「成功者」的病酥旃庠儺吹潰骸埃ㄎ遙┯塚玻埃埃澳輳岡攏谷粘鱸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