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億神秘失蹤 中國需要怎樣的地方銀行?

3月份,中國人民銀行公布了今年1-2月份的金融運行情況,其中的統計數據顯示,農業貸款增長迅速,今年頭兩個月增加了802億元,同比增加304億元。不巧的是,隨後國家統計局發布的固定資產投資情況稱,今年1-2月份的農業投資只有10億元,同比下降了25.1%。兩個數據一比較,其中800多億元神秘失蹤。

  按道理,一二月份應該是農業投資的淡季。而且,無論作何解釋,比如說統計口徑,時間上的滯後性等,都無法說明央行和國家統計局數字之間的差距為什麼會有這樣大。惟一現實的解釋是:很多農業貸款用到了非農項目上。

  地方政府的投資衝動是引起這個數字差異的根源。現在國有商業銀行的貸款投放已經有所放緩,但是非國有的商業銀行,如股份制商業銀行、城市商業銀行和農村信用社的貸款卻增加得非常快。這就不排除有些地方打著農業貸款的旗號,資金卻被地方政府挪用去搞重複建設了。另一個數字說明的是,今年前兩個月,中央項目投資只增長12.1%,而地方項目投資增長卻高達64.9%,增幅同比提高24.7個百分點。

  從這個事件中透露出來的信息是,一些即使作為商業銀行的地方銀行仍然存在很大的問題。

  現在,新一輪的建立地方銀行或者說區域銀行的熱潮又再度逼近。在振興東北的計畫中,有一個很重要的步驟就是東北振興銀行。海南省長衛留成履新不久就提出海南要「金融立省」,第一步似乎就是要重開關閉了8年之久的海南發展銀行。此外,渤海銀行,東北開發銀行、淮海銀行等地方或者區域銀行計畫紛紛粉墨登場。問題的關鍵是,新建立的地方銀行是什麼樣的銀行?

  地方銀行熱的直接誘因是地方企業的融資困難。據有關數據,我國現有的銀行體系共有三家政策性銀行,四家國有商業銀行,十家全國股份制商業銀行,一百多家城市商業銀行。單純就數量而言,金融機構並不算少。從這一點上看,地方企業存在貸款難的問題,很大程度上不是因為缺少金融機構,而是對現有金融機構利用不力。再要深究其原因,信用擔保體系是融資難題中最關鍵的一點。解決地方企業的融資問題,更重要是制度設計,建立起維持信貸鏈條最重要的信用體系。

  另一方面,建立地方銀行是否就是解決問題的關鍵呢?金融從屬於經濟,經濟決定金融。這是銀行機構與地方經濟關係的一個鐵律。新的金融機構如果缺乏制度安排,組織不好,一樣不能解決地方企業的融資問題。區域本身的經濟生態不好,設立金融機構的另一個可能就是資金外流。另一方面,地方經濟是地方金融機構建立的土壤。土壤的肥沃還是貧瘠,很大程度上會決定地方銀行的經營業績。海發行當年的關閉,與海南的經濟環境不無關係。

  無可否認,在我國經濟發展的過程中地方銀行的作用不可磨滅,像深圳發展銀行、浦發銀行等等,似乎造成一種這樣的現象:經濟發展,銀行先行。地方銀行固有的體制和產權特點,造成了一部分地方銀行的畸變,800多億元的缺口,就是央行的宏觀貨幣金融政策到了地方的實效。地方銀行的建立,雖然很多採取股份制的形式,但地方政府一直是重要的推理來源,銀行的運作也受到地方政府的干預,政府參股地方銀行的情形也屢見不鮮。融資作為實現資源配置的一種方式,應該是政府干預得越少越好。政府過度參與地方銀行的直接結果就是資源的浪費 表現為重複建設,效率的低下 反映在一部分企業的貸款難上,利益的扭曲 造成宏觀政策在地方的畸變等等。

  此前,有人呼籲東北需要一家真正的民營商業銀行。這個要求同樣可以適用在中國的其他地方。但什麼是真正的商業銀行?這首先就要求淡化地方政府在此中的影響,禁止政府參股,對外地資本,國有資本、民營資本一視同仁,首先在產權問題和公司治理上,實現真正的多元化和民營化,這或許是地方銀行的出路所在。

華鼎財經(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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