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日為何遲遲無法決定繼承人？

2005-02-08 17:45 我們很早就聽說，朝鮮的創建者金日成60年前曾對他的妻子講述關於金氏王朝政權延續的意圖－至少朝鮮是如此宣傳的。就在2月16日朝鮮現任元首金正日的 64歲生日即將到來之際，朝鮮半島事務觀察家正在揣摩這個朝鮮宣傳家宣傳的政治私語。不過，對於選誰作繼承人，金正日似乎還沒有打定注意。

據朝鮮廣播電臺1月27日報導，金氏王朝的創建者金日成1943年曾告訴他的妻子：「我將遵從父親的指示，為朝鮮半島從日本殖民統治中解放出來和建立一個共產主義國家而奮鬥……如果我失敗了，這些光榮的使命應該傳承給我的子孫。」 就像朝鮮歷史書上講述的整部「偉大領袖的歷史」一樣，這些話很有可能純粹是宣傳家的發明。

因此金日成的孫子將首次在我們面前亮相。許多分析家視之為另一次意在提升金正日（而不是他兒子）的地位和形象的宣傳演習。但大多數人似乎相信這些話的確有某些隱藏的意思，顯示平壤的領導人最終決定繼續他們的權力繼承計畫。

關注平壤問題者10多年來一直對金正日為何不正式任命一位繼承人感到不解。金正日的長子現在已經34歲，而金正日本人1974年成為政治局成員時才32歲－他被提升為政治局成員意在向朝鮮人顯示其「太子地位」，6年後成為名副其實的國家領導人。因此從上世紀90年代中期開始，政治觀察家就一直在細緻地分析來自平壤的任何消息，以圖從中找到任何金正日任命繼承人的蛛絲馬跡。

人們普遍相信，在金正日去世後，王位繼承是朝鮮政權不土崩瓦解的唯一方式。如果一個來自該執政家族之外的人擔任平壤的新領導人，他很可能為了自己的安全犧牲當前政治精英的生命和財產利益，向繁榮富強的韓國俯首稱臣。他也可能缺乏控制國家和國民所必須的合法性。坦白來說，筆者認為朝鮮政權要以某種方式延續下去非得中國的干涉不可，但如果平壤皇室非要戰爭才甘心雌伏的話，理智的辦法還是從目前的金氏家族任命一位新領導人，以免民生塗炭。

但平壤的繼承計畫已經滯後。最近有各種關於金正日將任命繼承人的傳聞，但大多缺乏依據，看來此事還須深思熟慮。當1974年金正日成為政治局成員時，朝鮮媒體開始大肆向公眾吹噓他的超人智能和吉人天相以及僅次於他父親金日成的人格魅力。朝鮮人被要求研讀他的文章，他2月16的生日成為一個重大慶典。1972年，一家藝術學校是以他的名字命名。金正日的肖像開始出現在全國的大街小巷。金正日自己的兒子迄今為止還沒有享受任何以上殊榮。

為何金日成在20世紀70年代初要打破共產黨既定的傳統去選擇他的兒子作為權力繼承人？這一點不難理解。金日成認為一些共產黨國家的政治強人，包括斯大林本人身後都受到曾經宣誓效忠的人的詬病。一旦一個領導人去世，他從前的種種過錯和罪過就會被一併揪出並受到批判。金日成不想同樣的事情在他死後發生，因此他選擇了一個簡單的途徑：安排本家族內部的一個子嗣繼承權力。在20世紀80年代，大部分朝鮮人都估計新成立的傳統不會就此破除，他們在不遠的將來會繼續生活在金氏家族的權力籠罩之下。

那麼是什麼原因導致金正日遲遲沒有選擇繼承人呢？沒有人確切知道。也許我們將不得不繼續面對各種揣測和似是而非的分析－金正日不可能對他的心腹毫無保留，筆者也無法想像他會在私人日記中真實記述自己行動和方案的動機。

金正日遲遲無法做出決定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其生活方式－關於金正日的感情生活肯定是未來數十年許多肥皂劇的主題。金正日與他的父親金日成不同，在後者的生活中女人從來不會佔據主導地位（可能只有他的第一任妻子，金正日的母親金正淑例外）。金正日是一位多情種子，他曾青睞無數美女，其中一些為他生了孩子。公正地說，金正日是一個對孩子的要求無所不應的好父親（他花在子女身上的錢當然都來自國庫）。他還是一個好的前夫。在激情燃燒過後，他從前的寵妾依然可以享受特殊待遇，在國外過著奢華安逸的生活。作為個人來說，金正日有許多值得稱道的質量，但作為一個集皇帝、撒旦和國家元首於一身的專制君主來說，他帶給人民的只是災難。

各個朝代以來，位高權重的男人都知道如何在追逐女色和政治穩定中尋找平衡。在一夫多妻的社會，有權勢的男人往往可以三妻四妾，後宮佳麗無數，但他只有一個在各種重大或正式場合露面的「大老婆」，其它的人都只是上不得台面的情人或小妾。首先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大老婆的孩子往往會繼承父親的權力。這種方式已經有過慘痛的教訓：太多的婦女地位不確定，她們的孩子往往是血腥政變和動亂的根源，這就是三宮六院政治最大的惡果。朝鮮的局勢有所不同：金正日的婚姻大多沒有正式登記，因此嚴格意義來說，他沒有「大老婆」。他年輕時代花花公子的生活方式為他的晚年帶來了問題。

20世紀60年代是金正日最年少輕狂的時候。他鍾情摩托車（這位偉大領袖也許是朝鮮的第一位摩托車手）和美女。此類消遣顯然有違平壤嚴厲儉樸的官方道德標準，但王子可以凌駕於一般的繁文縟節之上。他身邊美女無數，而且不僅是由於他的家庭背景－很少有美女敢拒絕偉大領袖的兒子的求歡。除了在家庭生活上有些放縱外，金正日總的來說還是不錯：他幽默詼諧、睿智迷人。

60年代末，在幾次鬧得沸沸揚揚的風流韻事和一次短命的婚姻（確切地說是同居）後，金正日愛上了風情萬種的電影演員（應該是朝鮮60年代最性感的女演員）成惠琳。問題是成惠琳已經結婚並且育有一子。她的丈夫是朝鮮官方文學界的權威，但這無關緊要：金氏家族高於一切法律。不久成惠琳就搬進了金正日的官邸並於1971年生下金的長子金正男。

但還有更嚴重的問題。金日成不接受成惠琳作為他的媳婦，因為她是戲子出身而且血統不正（朝鮮人很看重血統）－成惠琳的父母來自韓國。當然，他們都是忠誠的共產黨員：她的母親曾是漢城左翼記者聯盟的明星，她的父親（一位富裕的地主）拋棄了所有的財產來投奔共產黨。但金日成認為他們都是身份可疑的韓國人。而且成惠琳還有過一次婚姻。

這樁婚姻最終在家庭的壓力下破裂，但成惠琳和她的親戚繼續享受相當多的特權。金正日從來沒有忽略他跟成惠琳所生的兒子金正男。他給予金正男最好的教育，包括曾在一所聲望很高的瑞士學校就讀（金氏家族偏愛瑞士也許與該國特殊銀行制度有關）。此後成惠琳的健康狀況每況愈下，並於80年代前往莫斯科接受治療，此後她一直舒適安逸地生活在那裡直到2002年去世。

金日成替自己挑選了一位最合適的新娘，但這個女孩（確切地說是金正日的母親金正淑）從來沒有機會與金正日在公眾場合露面，因為他太醉心於變幻莫測的政治局勢。70年代中期，金正日愛上了舞蹈演員高英姬，但高的血統絲毫不會比成惠琳純正：因為高出生於一個朝鮮裔日本家庭，後來才搬回朝鮮。高為金正日生了兩個孩子：1979年出生的金正哲和1981年出生的金正雲。金正日也許還有其它孩子，不過這些都不為外界所知。除了三個兒子外，金正日還有幾個其它妻子所生的女兒。

選擇金正男繼承自己的權力寶座似乎合情合理：他是自己的長子，而且他也到了可以承擔政府官職的年齡。事實上，90年代曾有無數傳聞稱金正男將被提升，不過很難確定這些故事是基於事實還是普遍揣測。金正日曾被派往在朝鮮政界舉足輕重的安全/偵探局工作，但是此後並無下文。

這一延遲也許反映了一點：高英姬為了提升自己的兒子正在背後運作。成惠琳一直在莫斯科過她的流亡生活，接受心理治療，而高英姬可以一直在金正日身旁吹枕邊風。儘管金正日後來又有無數情史，但高英姬80－90年代在他私人生活中的匚灰恢輩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