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家 中共——家破人亡、國民不安的禍根
(編註:作者嚴真是一名旅居布蘭諾市的老年華人。作者在本文中敘述了她一家在中共統治下所遭遇的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人間悲劇。)
一天晚上聽朋友說《大紀元時報》上刊登了「九評」,我問,「評什麼」?「九評共產黨」 。當我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不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心想,「誰敢說共產黨一個‘不’字。這不招來殺身之禍嗎?你不說什麼,動輒還給你戴個反黨的帽子,叫全黨共誅之, 全國共討之呢!」
不過反過來看看我的這個想法,這不正說明中共暴政給老百姓帶來的恐怖嗎?就連像我這樣一個在美國生活多年的華人,仍有此恐懼感,聽到共產黨這幾個字的時候也不免倒吸了口涼氣。頓時,那一幕幕現在看來不可思議的場景又浮現在腦海裡…
「要實現無產階級專政,以階級鬥爭為綱,要時刻繃緊階級鬥爭這根鉉。親不親,階級分,爹親娘親不如共產黨親.....」等等等等。中國的一切都由共黨說了算,稍有異議就要被批倒、批臭、還要踏上千萬隻腳,叫你永世不得翻身。極端的、血淋淋的恐怖場景,讓人即使是回想起來也膽戰心驚,不寒而慄!
所以我非常急切地要讀讀這「九評」。當我看完第一評時,還想著,「這哪有我耳聞目睹和親身經歷的更殘、更刻骨銘心、更驚心動魄呀!當我看完了全部」九評「, 才知道我以前為什麼會那麼害怕,我真的是被中共這個邪靈附體了!
中共建政的這55年來,我一直生活在這個邪靈的謊言、欺騙、壓抑和恐怖之中,哪有做人的尊嚴,活活是中共弓箭下的獵物。感謝《大紀元時報》給了我勇氣和機會,能使我在有生之年將我經歷中最難忘的幾件事表白於天下,以慰冤魂,化解壓抑在我心底深處的悲鳴,並徹底清楚中共邪靈蒙於我心靈的封塵!
(一) 堂叔被殺,祖墳被掘
往事不堪回首,人生中很多事無法因歲月的流逝而抹去。回想起我的堂叔是讀聖賢書、受孔孟之道教養的人。他不愛講話,很少和人交往。其父,即我爺爺的哥哥曾幾 次被綁票,最後一次因不能很快拿錢贖人,就被綁匪斯票,用槍打死了。從那兒以後,堂叔再 也不出屋子,把自己關在小院子裡,過著獨居生活,連太太和兒子都不見。
後來,堂叔被中共「掃地出門」,就是被中共逼迫離開自己的家,去邊遠農村,做懲罰性的勞動,失去自由。太太與兒子也一同被「掃地出門」,一家人才住在一起相依為命。由於生活很困難,嬸嬸只好種地,干體力活還做針線活等來養家餬口。他們的大兒子1948年隨學校流亡,被徵兵去了朝鮮戰場。他在戰場上搶救傷員,屢建戰功,還升了職位。家裡也因此成為「光榮」軍屬。朝鮮戰爭結束後,大兒子想解甲歸田,回鄉成家。但軍中規定,必須父親去接才可以。於是,堂叔就把兒子及未過門的媳婦一起接回家來。全家人總算團聚了。我暗自為他們高興,全村人也都羨慕慕他們家庭和睦美滿。
可是好景不長不長,不久全村開宣判大會,突然把我的堂叔押上了審判臺,造謠說他是壞人,不服從共產黨的管制,想反攻中共政權。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就判處死刑並立即執行。就這樣,堂叔被拖到村南邊的麥子地裡槍殺了。當時人人都感到震驚、惶恐,議論紛紛,但誰也不敢出來為堂叔說話。
在我的記憶中堂叔是個好人,與世無爭,更與政治無緣,躲還躲不及呢,怎麼會惹上這殺頭之罪呢?我心裏明白:堂叔的罪在於出生在一個有錢的人家裡,是家裡的長子長孫,是個有文化,有教養的人。共產黨是流氓無產階級,施行的是「無產階級專政」,怎麼會讓他們所劃定的「地主、富農」過上好日子呢?土改時期殺地主,那真是殺人不眨眼。最後共黨的專政隊連堂叔家的祖墳都給挖了,說是風水好,有青皮桃桿(堂叔祖父是1933年去世的,他的棺材放著紫色高粱桿)。專政隊的人,誰家死了人都爭著往那兒埋。
(二) 大鍋飯,嬸嬸被強迫吃屎
三年人禍,我家餓死六口人
那是在所謂的「多快好省地建設社會主義總路線」、「大躍進」、「人民公社三面紅旗」的年代裡,毛澤東指示要超英趕美,鋼鐵翻番。村上的壯勞力去挖水庫,上山採礦。採不出礦石,就把每家的鍋全砸了,連門栓,木箱上的鐵件都拆下來以充口糧和鋼產量。村莊裡的樹,山上的柴全部砍光,連棺材都挖出來燒了用來晝夜煉鋼。大煉鋼鐵搞得人困馬乏,夜裡還要多吃一頓飯。好好的鍋煉成了鐵渣子,還得找地方處理掉。豐收在望的糧食,卻無人力去收割。上級叫幹什麼就得幹什麼。叫煉鋼鐵不准收莊稼,結果,莊稼都爛在地裡頭。土改時上地主家去挖地、搗牆以搜刮金銀財寶,而後再將地主全家掃地出門。三面紅旗大煉鋼鐵時,又把全村民眾的財產付之一炬!
就這樣成立了人民公社。什麼是人民公社,就是個人家沒有鍋了,大家都去吃大鍋飯,人們都端著碗去大食堂領飯。輪到我嬸嬸這兒,一個專政隊的幹部說,「你這個地主份子,還想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啊?你還想吃飯!你吃屎吧!」說著就把她碗裡弄了泡屎,拿筷子硬往她口中挾。在場的人嚇得鴉雀無聲,不敢抬頭。但誰也不會忘記這聞所未聞的欺人情景。我嬸嬸也是讀私塾的,從年輕就守寡,侍奉寡婦婆婆。還教我刺繡、剪紙、畫畫等等。我總想把這悲慘的事忘掉,但總也忘不了!我後來會做針線活,還是她當年教給我的呢。1960年,在所謂的「三年自然災害」,實為三年人禍中,堂嬸和堂奶滿身浮腫,被活活餓死了。
1960年初我接到父親給我生平以來的第一封信,也是最後一封信。信上是這麼寫的:「吾兒,見字知悉,你祖父母相繼去世,望見位元組哀。你母親有病在身,謹此上草。父字。」這封信我看了幾遍後給我丈夫看,緊接著就撕掉了,也沒有回信,生怕被別人知道沒跟地主家庭「劃清界限」,因為我若寫信回去,信會被村裡人拆閱的。若沒有急事,父親也不會寫信來。農村是很困難的,可當時信中父親並不敢說詳情,也許那時我父親已經餓得有氣無力了。當時的我住在城裡,一直生活在對「三面紅旗」的讚美聲中,竟不知那「三面紅旗」、「大躍進」、「大煉鋼鐵」帶給我家的是家破人亡,連我父親唯一的一封遺書也沒敢留下。
1960年末的一天,我正在上班,接到我叔叔電話,他告訴我,我哥哥 和父親又相繼去世。電話中我忍不住放聲大哭,因而被人舉報,緊接著我就被調離工作的單位,一個國家一類企業,離開了所在的大城市,到鄉下一個小單位工作。
那時,我的長輩中,就只剩我母親一人了。我想,無論如何也要讓她老人家來城裡一趟。於是,母親帶著我的小侄女來了,在街上走著都抬不起腿來,小侄女十來歲了,弱不禁風,稍微一碰都會摔跟頭。我媽說農村幾乎都這樣,是餓的。我心中難過萬分。我在鄉下上班,週末回城一趟。我節省下兩個窩窩頭,晚上掛在門上準備第二天拿給大家吃,結果第二天發現,窩窩頭不見了。原來是被我丈夫偷吃了。我也不敢說話,知道這都是餓慌了。後來我原單位給現單位寫信,要攆我母親走。就這樣,沒住幾天,她老人家就回鄉下去了。
飽孩子不知餓孩子飢,飢餓先從農村開始而後蔓延到城市。我在辦公室看圖紙,餓得兩眼直冒金星,進而感覺心慌。因沒有任何副食,我的糧食定量由原來的每月三十六斤減至八斤。為了使米「出數」(即煮出更多的飯),食堂供應的都是雙蒸飯,每次吃完飯還往裡看,感覺肚子總沒有吃飽。週末走段路趕火車回家也是抬不起腿來,干走走不動,後來去醫務室看說是浮腫了,要在宿舍躺著休息,拿野菜來充飢。就這麼熬著,熬著。
單位停產關閉了,一部分員工被潛回農村,一部分回原單位。唯獨我一人調到系統中的另一單位。系統給我們這些人辦了一週 「正確認識三面紅旗」的學習班。黨支部書記在台上講「三面紅旗」的偉大和大好形勢。可下來和我住一起的一名來自上海的女工哭著說她弟弟來信說餓得慌,需要幫助。我嚇得也不敢答話,心想:上海地區也這樣,我還以為就我的老家窮呢!原來誰也不敢說實話呀!彭大元帥說實話,上「萬言書」為民請命,還不是打下去了嗎? 1960年都忘不了是吃大食堂,人民公社的這一年,我家餓死了六口人。
(三) 淒苦的母親和兄弟
那是在所謂的「抗美原援朝,保家衛國」,「唇凍齒寒」的的喧囂聲中,中共向農村徵兵。但全村貧下中農沒一個報名的,都怕死在戰場上。村幹部就指定我哥去,由於我嫂子「出身好」,就去說請,說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去,我哥就真的沒去。因剛分到土地,也沒糧食吃,我奶奶就拄著棍子去要飯,叔叔地中幹完活後接奶奶要的剩飯袋,大家也吃不飽。為了有碗飯吃,叔叔就去當兵了。但是,從那以後,村裡要派壯勞力去幹挖水庫等重活,都是派我哥一人去,人幾乎很少回家,他的一個有病的兒子也因沒有父親帶著看病而麼折了。
在「三面紅旗」飢餓的浩劫之後,土地一時也長不出糧食,弟弟想去城裡謀生,找到了一家離京城不遠的水泥廠打工。他寫信問我,能否借他十幾元錢做路費?我當時只有50 多元錢,全交給婆婆。由於丈夫有六個弟妹需要幫助,我們老欠帳也是實情。但更主要的是:大家都要「聽黨的話,按黨的指示辦事」。黨說,「農村出來的都是盲流,大家要制止農民進城,要說服動員他們回鄉。」後來我才知道我上了共產黨的當。早知真情,我借錢也得幫助我的弟弟呀!
1962年,我弟弟來信說麥收了,有吃得了,讓我回去看望母親,說她眼睛快看不見了。我很費勁地湊夠路費回去了。到家看到母親躺在床上,地上鋪個半截線毯子,家中除了鍋臺什麼也沒有。我問母親毯子怎麼是半截的?她說,「那半截在你哥哥家,他連個破席爛衫也沒了。你哥去世時,就用那半截毯子裹了你哥,埋了。」母親告訴我,我哥死後嫂子改嫁領著兩個孩子走了。是嫁給了貧下中農(窮人家)。她本不願意走,但為了不受這個地主家庭的牽連,影響孩子以及下一代,沒有別的選擇。這悲慘的情景使我不由得哭了,旁邊郭乾娘(原來母親的庸人)說,「別哭了,你媽的眼睛都哭瞎了,也沒用啊!」
我弟弟賣麥子和我湊了幾個錢給母親治眼睛,住了幾天醫院,大夫也沒什麼好辦法就出院了。我讓母親跟我走,她不肯。弟弟因出身不好也沒成家,母親眼睛不好就和弟弟相依為命,不願意連累別人。可憐這天下父母心!可憐這善良的人們!這就是生活在共產黨的無產階級專政下我們家遭遇的真實寫照!我想等有機會回去看看家鄉的父老鄉親,把吃大食堂的年代中餓死的全村人的名字都刻在石碑上紀念,以不忘被謊言欺騙所造成的悲劇。
其實,中共的謊言與暴政所造成的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人間悲劇又何止我這一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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