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我曲曲折折的簽證經歷

Rorbert Schooley博士是美國科州醫學中心傳染病系主任,著名的傳染病及免疫學專家。從波士頓到丹佛,他一直是我的上司和朋友。Schooley博士的中國情結很深,曾兩次幫助我從世界愛滋病基金會申請到經費,在北京舉辦愛滋病講習班。中國醫學科學院巴德年院長1999年向Schooley博士頒發了醫科院榮譽教授的證書。

  去年回國講學,陳鴻珊教授告訴我所領導準備為病毒室建一個P-3級實驗室,更好地開展抗愛滋病中藥物研究,同時也作為我經常回所指導的基地;我則提議我在丹佛的試驗室可以為所裡培訓在P-3級實驗室內工作的實驗員。當我返回科州向 Schooley主任匯報後,他不僅一口贊成,而且願意提供資助,隨之雷厲風行地讓其秘書辦好一切相關文件,由醫學中心向3位被培訓者發出IAP-66申請表。中國醫藥生物技術研究所、醫科院和衛生部等對這個培訓計畫大力支持。3位技術人員中的第一個被培訓者去美國駐華大使館簽證前,我的確很擔心,一是最近申請簽證被拒簽的比例很高,二是她的英語口語不是很好。為了保險起見,我又電傳給她一封信,申明培訓期間我們可以用漢英雙語溝通。不幸的是我的擔心變成了現實,簽證處官員只是隨便翻翻材料,不做任何解釋,就拒絕了她的簽證申請,書面理由是移民傾向。當我將上述情況據實告訴Schooley博士時,他大惑不解,詫異之餘,正式給美國駐華大使館發了一個電傳,中心意思就是強調他只資助每一個受培訓者3個月期限,她(他)們回北京後將開始P-3實驗室技術操作,他本人不會資助受訓者在美國繼續停留。第二個被培訓人為得到簽證,作了精心週到的準備,包括自家房屋財產公證、院所證明信以及Schooley博士電傳的複印件。然而,好時機(正在美國獨立節之前)、好心情(自認為有確鑿的把握)同樣落個拒簽的結果。

  當Schooley博士聽到第二個令人沮喪的結果時,隨口拋出一句「STUPID(愚蠢的)」,我心裏明白,簽證成功率與時下的政治氣候的冷暖密切相關。正在我無可奈何之際,Schooley博士提出找科州國會議員幫忙。他的建議一下將我的思緒拉到11年前。

  1990年,我在哈佛醫學院作高訪學者,妻女要來波士頓探親,但兩次簽證申請均遭美國駐中國大使館拒絕。正在萬般無奈之際,正是Schooley博士為我另辟新徑,他拉著我找到了他的朋友約瑟夫.肯尼迪眾議員,也就是肯尼迪前總統的侄兒。聽我陳述後,肯尼迪議員提筆給當時的駐華大使李潔明發了一個電傳,並送我電傳複印件。當我妻攜此複印件第三次來到大使館時,一個移民官員面帶慍色地用中文說:「我們已收到肯尼迪議員的來函,沒想到你們走後門走到國會。法律是國會制定的,國會議員怎能帶頭破壞它……」妻聞言如冷水澆頭,正欲轉身離去之際,忽見那官員滿臉堆笑,非常友善地說道:「夫人,祝賀您拿到赴美簽證,願你和丈夫早日團聚,願你丈夫在哈佛工作順利。」

  然而事過境遷,Schooley博士的法寶今天還靈嗎?儘管從理論上講,國會議員應為每一位納稅人仗義執言,何況求助者是一個名聞遐邇的教授。不過,我心中無底,其一,上回是妻兒探夫父,乃天經地義,為美國人最為推崇的家庭團聚,沒有理由不成全。其二,上次是著名的肯尼迪議員,而此次為科州普通議員,正如《紅樓夢》中所言「這鴨頭不似那丫頭,頭上沒有桂花油」,大使館未必買賬。更何況按照美國法律,駐外使領館有權自行其是,在簽證與否上可拒聽國內甚至頂頭上司國務院的指令,並且可無須陳述任何理由,如同中國一古話:「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如此,Schooley博士的一番苦心將化作東流之水。

  擔心歸擔心,事總歸要做下去,這不,與科州國會議員辦公室的電話已打過。不過,我更寄希望於即將到來的布希總統訪華,那時,中美關係會升溫,3個被培訓技術員的簽證會有很大可能性獲批准,因為,這畢竟是利於兩國合作交流的好事。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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