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奇觀——北京景山坐像之謎
今年五月間在北京景山公園的綺望樓大殿中,舉辦一個特別的攝影展,其中一幅航空遙感的景山公園園林景觀照片特別酷似一尊閉目盤坐的人像,展現在人們的面前。無論是五千分之一的影像,還是兩萬五千分之一彩色紅外影像圖上,形象都很逼真,人們不禁問,這是巧合、還是有意的建造的呢?驚奇的發現
1978年2月的一天,在中國空間技術研究院的一間暗室裡,夔中羽正在沖洗我國返回式遙感衛星拍攝回來的底片,這是比普通照相機使用的「120」底片寬幾倍的底片,拍攝北京的機會並不多,大家都期待著首都北京在這個衛星的片子上會是什麼樣子。
夔中羽是中國測繪科學研究院的研究員,是我國最早從事遙感基礎理論的研究人員。七十年代就參加了遙感衛星對地面拍攝研究工作,他設計的感光材料已經應用到航天和航空領域。
由於長期從事航天遙感片的識別判讀工作,他很習慣在照片上仔細觀察,奇怪的圖形、變色的物體都成了他感興趣的目標。夔中羽急切地等待去看個究竟,於是還沒等底片晾乾,就放在透明桌上去看。
由天安門往北看,沿著中軸線,在紫禁城以北展現出一個神奇的圖像,四周是方正的鏡框,中間酷似一位老者的坐像,夔中羽十分震驚。
於是他連忙招呼同伴過來觀看,大家可以辨認出一個近似人像的圖形,外圍還有一個相框。它處於紫禁城北端景山公園的位置上。
經過仔細辨認,這個圖像的邊框是由景山公園四周的內外圍牆構成,近似於最美的黃金分割比例,它的面積是0.23平方公里,如果真是一幅人像的話,那它將是世界最大的用人工的建築組成的人像。
遙感是一種不接觸地探測被考察物體的性質的技術。通過遙感發現的這幅近似於人像的圖形,為什麼會在北京中軸線上的景山公園呢?
作為皇城宮苑園林,景山從遼代堆山,金代建園,逐步成為北京城南北軸線的中心點。景山園林的建築除了按照皇宮相同規制建造以外,還有許多值得一看的地方,這裡有明代崇禎皇帝自縊處,景山萬春亭也是欣賞古都風貌最佳位置。
明清兩代,先後對景山進行了大規模的建設,使景山逐步形成了優美而獨特的園林景觀,今天的景山基本上保持著乾隆盛世時的園林風貌,故稱景山為皇宮屏障、都市中的山林。
夔中羽從不多的衛星和飛機拍攝的資料中試圖揭開景山坐像臉上那層神秘的面紗。1983年北京要進行一次全城的拍攝,也選用了夔中羽設計的照相底片,天然彩色的,彩色紅外的相片都使用了,結果拍回來以後發現,那幅圖像成了一個帶有笑容的一張相片了。
我們使用的普通照相機,依靠的是可見光,由紫到紅,而彩色紅外照相是利用的是可見光加近紅外光。由於利用了近紅外光的能量,圖片的信息量會大大增加,可以看到人眼看不到的好多信息。
夔中羽把景山公園這部分做成一張圖,經過辨認,發現景山山體組成人盤坐的身體,壽皇殿建築群組成了人的頭部,兩隻眼睛是內宮牆,眉毛由樹組成,兩邊非常對稱的三角形樹林組成了鬍鬚,但它被壽皇殿外牆隔開了。
夔中羽經過多年的調查後認為,景山坐像的構成是與人為因素有關。
景山的植被非常茂密,其中古樹就達九百多棵,所謂古樹胸徑一般都在40厘米以上,樹齡也在二百年以上。這些樹木對景觀的構成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對於圍牆與樹木是否構成人像,在景山公園工作多年的瀋方園長,經過仔細考察以後認為:壽皇殿的東偏門,門口就有一棵六百多年的古樹,按常理說,古人不可能把這個樹種門口,這也說明樹在先,而建築在後。
那麼無意當中發現的景山這幅人像,到底是不是古人有意為之,如果是這個人像到底又是誰呢?
尋找線索
景山的這個坐像到底是什麼人?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夔中羽的腦海當中,他想到這張像就在紫禁城後門,那紫禁城裡面會不會有相同的人像呢?
欽安殿是故宮中軸線上最北端的一座宮殿,始建於明代永樂年間,許多年都沒有對外開放了,那裡供奉著被稱作水神的玄武帝的造像。「玄」意為黑色,「武」古人解釋為烏龜殼。玄武在「五方」中代表北方,在「五行中」代表水。打開沈重的大門,似乎打開塵封已久寶藏,端坐在中央的水神玄武帝和殿內飾物仍然仍然保持明代的原貌。
夔中羽把欽安殿裡的玄武神與景山人像作一對照,確實有些相像。但有的學者認為,玄武神是披散著頭髮,身穿著黑袍,手持寶劍,這個形象和景山的這幅圖像來對比並不相符。
尋找證據
景山坐像之謎還困惑著另外一個人,這就是在景山公園工作了二十多年的張富強。一個偶然的機會,他閱讀了夔中羽先生撰寫有關景山坐像的文章後想到,景山坐像是不是古人有意為之不能過早下定論,必須尋找有力的證據。
這證據就是要尋找有關能夠反映古代景山整體建築格局的宮城圖紙。為此張富強踏上了找尋圖紙的路程。經過努力他找到了一張康熙十八年間的宮城衛戍圖。
從康熙十八年這張宮城衛戍圖張富強驚奇地發現,景山的壽皇殿和今天的位置也不一樣,而是偏東了十幾米。這是怎麼回事呢,為什麼和現在格局不一樣呢?
這張工程圖並不十分清楚,於是他按照原圖的比例進行放大,重新繪製了一張壽皇殿的建築平面圖。經過整理、刪繁就簡,這張圖紙變得清晰起來。
經過同時對照其它歷史資料,一個想法在張富強的頭腦中產生,景山當時保持著明代建築的整體格局,因為在康熙年間並沒有對景山壽皇殿建築群和其它建築群進行改造。那就是說在清乾隆以前,使用著的一直是明代的壽皇殿。從構圖的角度上,如果說在古代的時候,就把壽皇殿建築群設計成古代人像的一個臉型,那麼從康熙十八年這張圖上並沒有顯現出來。
歷史記載乾隆十四年,壽皇殿建築群曾經進行過改造,壽皇殿從五開間改建為九開間,這與太廟規格是一樣的。那麼這次改造將壽皇殿搬到中軸線上,會不會有這樣一種記載,說壽皇殿建築群改造與人的造像有什麼關係,如果有它會記在哪裡呢?
碑亭秘密
在壽皇殿兩側各有一座碑亭,歷史上真正進過這個碑亭的人極少,到底這個碑文寫的什麼內容,還沒有人提到。這樣一來壽皇殿兩側碑亭裡的文字記載就成了瞭解建造壽皇殿建築群是否與座像有關的關鍵了。
北京市園林局園林文化專家耿劉同曾經說過,中國人的歷史感責任感是很強的,做一件事情要向後人有交代。比如古人搞一個建築,什麼時候建的,由誰建的,花多少錢,哪一年重修,在工程完成以後,都會有記載,或者把它刻在碑上。
那麼乾隆皇帝究竟知不知道,曾經在他的腳下有一尊體態雍容面帶微笑的坐像呢?如果這是刻意建造的,依照古代建築的習慣,一定會有相關的碑文記載流傳下來。可是從乾隆皇帝建成這個碑亭以來,很少有人真正目睹過碑文的全貌。它的考證,對張富強來說,無疑會是一個困難的過程。
2003年下半年正好對壽皇殿兩側碑亭進行維修,作為景山的一名管理人員張富強找機會進了碑亭,而且仔仔細細地閱讀了碑文,並做了記錄,經過分析,它記述的只是建壽皇殿的目的和它的意義,並沒有涉及到任何關於建壽皇殿和整體壽皇殿做成一個人形的圖像的內容。
實際上古建築中也有按照人的意願實現建築格局的,比如頤和園的前身是清逸園,清逸園在萬壽山的東部的山頂上,也就是現在景福閣的那個位置上,原來宗教建築叫曇花閣,乾隆那個時候就是建曇花閣供佛,這個曇花閣的平面是一朵六瓣的花的形狀,那時候明確講是仿造的。
夔中羽為了證實自己的看法,曾經寫信給溥傑先生和他的親屬,詢問景山建築是否與人像有關的事情,回信的結果是他們這些親屬當時在清宮當中,沒有議論過這樣的事情。這就說明整個清朝對景山是否有這張像是不清楚的。那是不是造這張像的人有意的把這張圖紙故意隱藏起來不讓人知道呢?只可惜的是,這樣的依據一直沒有找到。
後來有學者找到一張乾隆十五年的京城全圖,從這張圖上看,壽皇殿的兩側都有許多房屋,西側有七百多間房屋,東側有一百多間房屋,還有兩套院落,如果這東西側的房屋和院落同時存在的話,對景山形成人像的形成也會有一些影響。對於景山人像是否是古人有意為之,不少專家學者也提出了看法,並且到景山公園實地考察。
羅哲文先生是國家文物局古建築專家組組長,著名建築大師梁思誠的愛徒,從事中國古典園林建築藝術六十餘年,在中國建築界有著崇高的威望。
他認為,現在關鍵是古人當初設計或改建時景山園林的時候,是不是有意識地把它做成為一個人像。目前仍然找不到原始設計圖紙,從許多文獻上也查不到,羅老說這就是謎之所在。但是景山人像作為探索話題是有意義的,起碼令人感興趣。
有的學者認為,景山是不是個坐像,在我們人類思考的問題過程中已經變得不是特別重要了,重要是我們有沒有一個科學的態度,有沒有一個科學探索的一種思維。正如面對一座山,搞地質的人,他首先想到這個岩石是什麼年代形成的;畫山水的畫的人,他就想到用中國畫的哪種皴法去表現它更合適;如果山裡一個牧民到那裡,他會想到這個地方是放牛好還是放羊好;假如來一個搞軍事的人,他一看這個山,一定會考慮這山是易攻還是易守。實際上這都是一個看問題的角度問題。至於景山坐像是有意為之,還是偶然的巧合,目前還沒有結論,重要的是一種科學的解析方法。
劉海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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