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當年參加屠殺「六四學生運動」武警的命運

從小就講義氣、膘悍、天生神力

在這裡我要說一個故事,一個當年參加屠殺「六四學生運動」武警的命運,由於我老家在大陸,為了我個人的人身和家人的安全,我在這裡只用一個阿寶來稱乎他。

阿寶是我們村子裡響噹噹的人物,因為他從小就長得很膘悍,氣力大,家窮,沒有受教育,小學沒上完就在外面當混混。我們村子在效區,離城中心才三四里路,阿寶十八九歲時就常在外面打架鬧事,成幫結派,名聲方圓十幾里無人不知曉。

那是阿寶十七八九,我才七八歲,聽大人們講,阿寶雖然打架鬥毆、串幫結派,但卻從不打家劫舍,不乾明目張膽的壞事。長得凶狠膘悍、為人專橫粗暴,能一個人同時對付五六個人,很講哥們義氣。

終於在此1987年底,父母都管不住他,經村裡人和村幹部的勸說,終於踏上了當兵入伍的征程。

派往鎮壓六四民主運動,曾被中共授予二等功

在阿寶參軍後,由於身強體壯,練得一身本領,被編為某重點武警部隊成員。到了一九八九年,那時阿寶二十二歲,全國學潮民主運動暴發,隨著政局的變化,阿寶所在的部隊被派往北京鎮壓學生,開始,他們不敢擅自行動,一切聽從指揮;但是在六四慘案發生三天內,接上頭首長批示,對學生、示威遊行者一切不擇手段進行打擊,性格狠暴、身強力壯的阿寶有了用武之地。但具體在阿寶淫威下,打死打傷多少愛國的學生,我沒有去拷證,但聽村裡人講,「阿寶很勇猛,很果斷,聽從領導旨意,深得領導的誇獎」,所以個人被授予為數不多「鎮壓暴亂事件的二等功」,他們這些「二等功」受到中共匪首腦江澤民的接見。

退隊入職當地派出所,胡亂鬧事終犯大錯

三年的參軍時光轉眼即過,阿寶由於沒有文化,家裡又窮,無錢無關係,退伍後又回到我們村裡。由於自己在我們當地小有名氣,我們村委會的領導公樸和我們當地的派出所商量,由於派出所缺少有虎威的干警,所以讓他當上臨時治安干警,試用五年後,即將轉正成國家正式民警。

到了90年初,阿寶經人介紹和一個地地道道地農村婦女阿芳結婚,次年得一兒子,長得很胖。生活上阿寶也非常專橫,經常對老婆拳腳相向,我們那地方比較落後,日子也得過且過。

到了93年快過年了,阿寶和派出所副所長白兵、民警華軍在一塊玩時,三人想快過年了,得撈點錢過年用用,於是計畫和往常一樣,去抓賭;第二晚三人騎上警用摩托到了我們附近一個比較富裕的村子去抓賭,將一個正在玩麻將姓高生意人從家裡抓走。和往常的做法一樣,抓回派出所後一陣陣暴打,後叫人家家人拿錢去贖人。但這次他們非常不走運,三個人一陣暴打後,沒等到那人求饒就昏死過去,看到不行了,於是三人趕快送醫院,那人身體柔弱,就死路途中。

三個人都嚇傻了,連夜沒睡,商量計策。和他們的領導所長說了,所長說沒事,說是審訊時急病死亡。

家窮無錢無權當了必殺令指標的替死鬼

接下來通知死者家屬急病死亡,家屬悲痛欲絕,要驗屍,驗屍結果顯示數根脅骨打斷,肺內臟被打壞死,要上告,就是告到中央告到國外也要告,原來死者家屬家裡非常有錢,省裡也有關係,要求嚴懲三名行凶者,如果不嚴懲,就要上告,讓國內記者曝光此事,共產黨執法犯法打死人等等,沒辦法,這事驚動了我們市的市長,市長怕此事曝光影響自己仕途及和本市摸黑,於是找受害人家屬談判,提出由單位賠償50萬私了,但受害人家屬家產大幾百萬,不在乎錢,在乎的是一口氣。市長最後又問人已經死了,總得有個解決的辦法,問家屬有什麼具體要求。家屬的回答非常直接:殺人償命,一命抵一命,我們就要求槍斃一條命。

接下來,由於事件三個人,白兵的家親屬在市公安局當官,有權;而華軍家裡有的是錢,願意拿出一百萬來打官司和安撫後事;獨阿寶父母貧農,無錢無權,阿寶被無限期地被關在牢裡面。

接下來的幾個月內,阿寶的父母來找我父親,(由於我父親早年的高中同學很多在省勞動廳、市委、市法院做官,只是我父親為人太正直老實,又無後臺,所以只能在鐵路貨場做苦力搬運工),請求通過我父親的找熟人見下被關押幾月沒見的兒子,我父母終於找到一個分局局長,網開一面讓他們母子聽了一面,我母親也跟去了,看了那場景,百感交激,我母親叫阿寶千萬不要承認自己是主謀,說我父母正在為他們告狀詞;回來後那天晚上,我記得很清楚,阿寶老實的父母晚上為了表示我家的情誼,哭著買來幾斤水果表達感激。
接下來幾個月裡,父親為他們寫狀詞打官司,狀詞中寫阿寶為國家做過貢獻,平息「六四」有功等等,但由於阿寶家沒湊到什麼錢,官司也打得沒頭緒。

一隊隊的說客來牢房裡,他們讓阿寶說,讓他坦白交代,寬大處理,主動承認自己是主謀和主要行凶者,說客們說多坐幾年牢後給自己家人很多安撫費用,頭腦簡單的阿寶禁不住,主動承認自己是主要行凶者,並簽字按了手印。

快到第二年秋天一天中午,我在屋裡,外面一陣吵鬧聲傳來了,阿寶已被槍決了!屍體正運往火葬場,阿寶的所有親屬(他家的親屬在我們村很多)召集全村人到火葬場去鬧事,怎麼要槍決人連家屬都不通知呢,這就是共產黨的做法?到了火葬場,氣憤的村民們要搶奪出阿寶的屍體出街遊行,當局立即派出二百多名警察維護局面,村民和警察僵持不下,最後市政府派人來調解,同意讓看看屍體,賠償一筆可觀的安撫費……看到屍體背部有深深的抽打痕跡,可以想想得到牢監也受盡折磨……市政府的人同意將屍體化妝後火化……

阿寶被當作要死的指標偷偷地槍決了,丟下妻子和不到三歲的兒子,母子倆在場對著屍體鬼哭狼嚎……

附:作者越來越恨共產黨

我一生最愛的人是我父親。前面說過,我父親早年的高中同學很多在省勞動廳、市委、市法院做官;從1967年開始在僻遠的山村做了十多年窮教書匠無果後,於1979年全家搬到如今的市效區,父親為人太正直老實,又無後臺,所以只能在鐵路貨場做苦力搬運工,而這一做就是近二十年,苦不堪言,每天一列車箱、六十噸的水泥、鋼鐵等貨物裝卸,為了家庭的保溫過著奴隸般的生活。連寫得一手好看的毛筆字那些當官就恨,恨你一個窮鄉老巴佬不該寫的字比他們好看。

我畢業分配之事,父親每年過年送的袋袋大米一箱箱皮蛋給當官的同學最終無果, 1997年畢業我獨自來到了如今的深圳打工。1999年夏季在勞動中,由於勞動支透過度中風半身殘廢,失去走路和正常語言能力,殘廢五年期間,村委、鐵路貨運站沒有任何一分錢的補給保障,在家門口開一個小商店每月攢100多元錢餬口度日,每個月還得向共產黨交工商稅。

終於在2004年7月23日,我還在深圳,父親再度中風死去,終年54歲未滿。

我總是認為,父親的死也是屬於8500萬國人非正常死亡中的一員,所以,我是多麼地恨共產黨!(2005-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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