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智強談本土電影和當導演心得

2月11日下午，在新加坡國家圖書館五樓舉辦了新加坡電影回顧活動，著名導演梁智強向電影愛好者談了自己的經歷和拍片心得。

讀書不好 愛漫畫 當兵寫劇本

我從未想過當導演。小時候，能吃得飽就不錯了。我童年的回憶，當時的環境條件，在《跑吧，孩子》裡有展現。爸爸賣魚，媽媽給人家洗衣、縫衣。我是老大，媽媽把我當女兒用，洗碗、煮飯、洗衣、看弟弟、養豬。後來能演梁婆婆大概得益於那時候的體驗。最愛玩的遊戲是在牆上畫畫，龍啊，仙女的……喜歡看漫畫《龍虎門》，故事構思好，畫得也很吸引人。畫畫對我來說是抒發感情、發揮想像力的機會，而想像力對於創意工作非常重要。

我讀書不厲害，沒考上高中。真是黑暗的時期，但我的性格是帶著希望和輕鬆的心情去做每一件事。沒有路走就去當了6年兵。剛入伍才17歲，很單純。喊口令、跑步，唱歌，勁頭十足。樂於助人又會畫畫，同周圍人打成一片，很開心。後來參加了部隊文工團，寫劇本，排戲。演出時就觀察那些阿兵哥的反應。哎，明明自己覺得好笑，為什麼別人不笑？回去改，再演。練得多了，越寫越瞭解公眾的喜愛。

一次，經過廟，默默許願：可不可以有個機會讓我拍電影……

草根藝人

我是個很草根的藝人。中下層人物牽動我心，他們很可愛，喜怒哀樂都很真實，不虛假。看到安哥、安娣吵架，聽起來蠻有趣。慢慢瞭解到一個老人家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掌握如何去表現一個女人。

我們一般五、六個人集體創作。我說那個主題故事，大家分頭找資料，找與戲有關的人物素材，共同討論決定取捨。經過辛苦的磨練，逐漸掌握了技巧。就是虛構也虛構得有板有眼，就是誇張也誇張得有根有據，充滿喜劇風格。

大女兒三、四年級時，我回家常看到她滿臉是淚，老婆拿著籐條站在旁邊。怎麼辦？有打，90分；無打，50分。很多EM3的家長恨衰這個教育制度……就想也許拍一部小孩子的故事比較接近民眾，能引起強大共鳴。很多人看藝術片看不懂嘞！我要拍一部連阿爸、阿媽也看得懂的電影，我要在電影裡讓他們說出內心的想法。於是就有了《小孩不笨》。

拍電影需要勇氣和熱忱

我寫劇本就是要把新加坡人最想說的話放進去。寫劇本要有血有肉，搔不到痒處，寫它幹什麼？

《錢不夠用》就是多年來跟那麼多人接觸的累積。想拍時，朋友說我：「不好了，這個是講政府的。你不想活了？沒看見最近誰誰誰關進監牢裡呀！你瘋了？」電視臺暗示我：「我們喜劇演員不多，呵？」 不少人擔心地問：「拿不到准證，你不怕嗎？」我說我不怕！

找到製作公司就開拍了。越是困難，越要堅持，拿出勇氣和熱忱。我有個信念是應該沒問題，大選過去了。拜神保佑。

首映，記者會反響出乎意料。Very good! 全場熱烈鼓掌。讚不絕口：非常有新加坡風格。不是拍政府的馬屁，擁有強烈的新加坡精神。部長看了，一致通過。《錢不夠用》票房收入584萬，粉碎了本地不可以拍電影，沒有市場的謠言。

在新加坡拍電影，不僅面臨創作問題，還要面臨大機構的申請限制。尺寸太過緊，這個不可以，那個不可以。如果不去突破的話，許多東西不可以做。據理力爭，做你要做的，需要無比的耐心和說服力。

搞不懂中國的尺度，和我們又不同。《小孩不笨》說是題目不符合文法，改為《憨仔鬼精靈》。片名一改，做了配音，還改了台詞，效果受影響。《小孩不笨2》中國方面審查說對懷孕好奇的戲和打孩子的戲不行，沒通過。問為什麼？說在中國沒有這麼打孩子的。我說13億人口就沒這麼打孩子的嗎？小時候難道就沒對懷孕好奇過？

《錢不夠用》比較本土化，《小孩不笨2》突破區域侷限，講的是父母子女溝通問題，比較大眾化，無疆界，就像愛情歌曲。

許多學院裡出來的年輕人被訓練得不能變通，沒有創意。創意難教，得自己開竅。欣賞香港人的精神，腦子里根本就沒什麼框框。

作為藝術工作者必須要有勇氣，道德良心和社會責任感。表達真實的東西，促使大家去思考，去改進，而不是搞亂這個社會。把握好方向，一部電影不會禍國殃民的。

(大紀元記者沉靜新加坡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