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聖山」的魅惑 — 簡評袁紅冰小說《金色的聖山》

金色聖山，崗波仁欽山峰，遼遠壯闊的青藏高原，聖湖，聖湖之水，天葬臺，幾位純情非凡的藏族男女，他們的悲慘而艷美的命運，一位來自中國內地的尋求自由精神者，美與善的發現者，無法讓人稱道的共產黨對西藏傳統精神文化的摧殘，這一切在作者的筆下或是他的鍵盤下幻化為一個個壯烈淒美的故事與影像。貝吉多傑臉上的刀痕，珠牡不遠萬里的尋求，索朗白牡的自戕與隨後的天葬，達娃的獻祭，江白多傑奔馳在荒原上的氂牛的蹄聲，讓人們看到一個居住在雪域高原上有著獨特的民族個性的民族的生活圖景與他們的精神風采。

對於無精神信仰的純物慾追求，作者給予其嚴厲的批判，而那些舍生忘死求索本民族偉大的傳統 －－ 佛的大慈大悲大愛精神的行為則得到作者發自內心的理解與肯定，這是小說在諸多繁複絢麗的敘述描繪中向讀者展示的重大主題。此一主題的價值幾乎是不言而喻的，只要人們將小說所欲宣示的主題與共產黨中國普遍的精神荒漠現象，人們沒有信仰、精神萎頓、道德淪喪等現象相對照，人們當不難理解小說所體現出的重大思想價值，而這正是一部文學作品所以成功與不朽的基礎。

小說的藝術特色也是引人注目與令人印象深刻的。除了作者在其幾部小說中均有出色表現的華麗語言之外，作者還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想像力。小說中的故事並不曲折複雜，但是小說的場景描繪卻具有雕塑般的巨大美感與力度，而這顯然出自於作者深入細膩的觀察與近乎張狂的想像。小說中的天葬、男女自焚及少女為群鷹啄食獻祭而死的場景與其說是生活實景的複製，不如說是作者巨大的藝術想像的產品。

值得注意的是，作者在這部小說中變換了他在他的另一部小說中的敘事方式，他的基本上按時間次序進行敘述的寫作手法在這部小說中有了較大幅度的變形，他將小說的人物、場景置於不同的時空中交匯復織在一起，使小說成為一種既渾然一體而又彼此獨立，層次清晰的藝術品。

最後，令人感興趣的是，這部顯然具有一些自傳色彩的作品，究竟有多少是屬於生活的真實，又有多少屬於藝術的虛構呢？這個問題就不是我在這裡能夠回答得了的了，這需要作者對他的作品的自我闡述。而這一問題的提出並非僅是為了滿足作為小說讀者一般都具有的好奇心，而與更好地理解作品的精神實質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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