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為名醫的李時珍
李時珍有一個外甥名叫柳喬,平素貪戀酒色,終於積疾沉病,下身脹痛,大小便不通,不能坐臥,立哭呻吟達七八天,家人給他服用通利藥,企圖貫通大小便通道,幫助排泄,結果不見療效。李時珍診斷和眾人不同,他認為柳氏病在二陰之間,不在大腸膀胱上,父親見他辯證施治頗為有理,同意他對症下藥。李時珍乃用楝實、茴香、穿山甲等諸藥,入牽牛加倍,水煎服。一付藥下去,病情立即減弱,三付藥之後,病好如初了。家人驚詫他料病準確,紛紛問之。他靦腆地回答說,祖父醫案上曾記載此病,自己不過照葫蘆畫飄而已。父親一查家書,果然如此。但李時珍創造性地增減藥劑,表現出自己的獨到見解。
李言聞大悅,大聲疾呼:「吾李家即有名醫矣!」他看到兒子的進步,感到十二分的欣慰。
李時珍後來所著的《本草綱目》,是一部以藥學為主的著作,但又融會許多醫學理論和臨床經驗。他既用臨床用藥的經驗充實本草,又善於將本草研究成果應用於臨床,兩者結合,相互參核,故在辯證治療上達到了很高水準。這些醫學理論和臨床經驗是與他承繼家學,苦讀不輟分不開的。
賦詩銘志
在古代,讀書多為做官耀祖,李時珍卻「三上公車不第」,苦讀再不為考。
與李時珍祖父所做「鈴醫」,或稱「走方醫」相對的稱「坐堂醫」。鈴醫社會地位低下,常手搖鈴串,遊走於鄉野村屯之間賣藥治病。儘管身懷醫術,但免不了受人冷落,自怨自艾。李家世居蘄州,四代行醫,尚僅養家餬口而已。李家與當地一望族郝家往來密切,但富庶顯赫均不及郝家。在明代,學醫學不如學儒學。用今天的話說,學習醫療技術不如參政。祖父逝世前,曾望著幼小的李時珍,囑咐兒子李言聞,一定讓李家的後代棄醫從儒,出人頭地。
李言聞生有二男,長子名果珍,生平無可考。李時珍居次,自幼酷嗜讀書。一日,他流覽父親的圖書,讀到藥王孫思邈的著作《備急千金要方》,孫思邈說:
「凡大醫治病,必當安神定志,無慾無求,先發大慈側隱之心,誓願普救含靈之苦。若有疾厄來救者,不得問其貴賤貧富,長幼妍媸,怨親善友,華夷智愚,普同一等,皆如至親之想;亦不得瞻前顧後,自慮凶吉,護惜身命。」
李時珍讀此文字,如獲偈語一般,頓然醒悟。
孫思邈的大醫精誠論,宛如西洋醫聖希波克拉底誓言,點化了英姿青年李時珍的精神境界。李時珍想,儒家之學從不離開人來說話,其立腳點是人的立腳點,說來說去總還歸結到人身上,不在其外。從醫者亦救人於水火,兩者不是相通嗎?飽讀詩書的李時珍又想起宋朝范仲淹的故事,范仲淹在不得志時曾經說過:「不得為良相,願為良醫。」李時珍少時就欽佩范仲淹那種如果不能當朝廷大臣施展才能寧願當名醫,為百姓解除病痛的高風亮節。從此,李時珍多次向父親表明心志,要棄儒從醫。為此,還曾斌詩銘志:
身如逆流船,心比鐵石堅。
望父全兒志,至死不怕難。
立志重修《本草》
離李時珍家不遠的地方,有個風光綺麗的雨湖,湖中出產各種鮮魚,湖邊不少人家就以打魚為主。漁民們有病,常來找李家大夫診治。
一天,李時珍正好到雨湖去,有個姓龐的漁民焦急地把李時珍請到家裡。原來,老龐的妻子得了重病。李時珍見病人躺在破爛的棉絮裡,幾乎沒有聲息,但切脈後,覺得沒有生命危險,便一面安慰老龐,一面問他用過什麼藥。老龐回答說,昨天妻子感到不舒服,正好有個鈴醫走過,便請他開了張方子,不料服下藥去,病勢反而變得嚴重了。
李時珍取過方子看了幾遍,認定沒有開錯什麼藥,心想為什麼服下藥後病勢反而加重了呢?於是,又叫老龐把藥渣子取來看。藥罐取來後,李時珍對著方子,撥開藥渣一味味地核對,忽然,他發現其中有味「虎掌」,方子上沒有的;而方子上有的「漏籃子」,藥渣裡卻沒有。
看來,肯定是藥鋪裡抓錯了藥。
李時珍對老龐說:「這虎掌有大毒,怎麼可以代替漏籃子呢。難怪服下去出了亂子!」老龐一聽火冒三丈,李時珍制止說,其實這也不能全怪藥鋪老闆。《本草》藥書上說過,漏籃子又名虎掌,藥鋪老闆以為兩種藥可以互用,幸虧發現得早,用些解毒藥就好了。
明代使用的是北宋末年唐慎微主編的本草藥書,其中就把「漏籃子」又稱為「虎掌」。
這件事使李時珍久久難以忘懷。他對父親說,自己要編寫一部新的《本草》。父親學識淵博,告訴李時珍,重修本草乃歷來醫家藥師之宿願,只是靠私人的力量是辦不到的,許多舊「本草」,都是歷代歌舞昇平之時皇朝官家修成的。他勸李時珍打消這一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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