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鶯鶯父親將結束羈押 母親要賣廠打官司（圖）

2007-01-07 02:42

2002年3月15日，湖北省襄樊市老河口市寶石賓館服務員高鶯鶯在賓館離奇墜樓身亡。當地警方經過調查得出結論：高鶯鶯系神經異常自殺。而高家人卻認定女兒生前曾被強暴，死因可疑。4年後，在全國引起轟動的此案被重新調查，但調查結果讓人大吃一驚：高鶯鶯之父高天虎涉嫌偽證罪，因為「他提交的證物——女兒內褲上的精斑是高天虎本人所為 」，高家人對於這一結果當然是堅決否認，而很多關注此案的人也認為此結論疑點甚多。

 

看到擺在角落裡的姐姐遺像，高依依半晌無語

《追蹤高氏父女連環謎案》在本報第55期刊出至今已有半年，很多讀者經常打來電話，詢問高氏父女連環謎案的進展——高天虎會面對怎樣的結局？他真是精斑的所有者嗎？重新申請鑑定會有怎樣的結果？高鶯鶯的母親陳學榮先被抓又被放，是否會申請國家賠償？這些問題似乎仍給讀者留下了重重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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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靜海墜樓事件

2006年8月18日，浙江溫州市瑞安(市)三中英語教師戴海靜在家中墜樓身亡。戴海靜案被當地稱為「溫州版高鶯鶯案」。據《新快報》、《溫州都市報》等媒體報導，警方作出的最後結論為「戴海靜自殺」。戴家則堅持認為戴靜海系他殺，對警方的最後結論不予接受，並表示將繼續上告。

戴靜海墜樓身亡以後，眾人對警方的最後結論舉出了一系列疑點：1.死時姿勢是仰臥的，臉朝上，不合跳樓的常理；2.全身有明顯的淤傷和青痕；3.最近的日記被轉移隱藏；4.死者只穿內衣褲，與她平時的優雅性格不符；5.死者死前沒有表現出絲毫厭世情緒……

戴靜海的丈夫是當地的一名企業老闆，當地民眾指出，戴靜海離世前，夫妻兩人曾鬧過離婚，凶手的懷疑對象正是指向戴靜海的丈夫。

懸疑待解

關於高鶯鶯案的懸疑

雖然高鶯鶯已經死去四年多，但關於高鶯鶯之死的民間質疑聲一直沒有間斷。由於高天虎一案因高鶯鶯之死而起，所以王才亮在代理高天虎案時，仍然花了大量的精力調查高鶯鶯之死的前因後果。在接受記者採訪時，王才亮就高鶯鶯之死提出了三點懸疑。

為何沒有屍檢的原始記錄？

王才亮說，對於「家屬不要屍檢」的說法，警方沒有舉出證據。在當時的情況下，家屬之所以同意火化，是在市委工作組的強大壓力下答應的，當時高家有幾個人被抓起來了，家屬不簽字火化就不放人。高鶯鶯到底有沒有被強暴，因為沒進行屍檢無從知道。「根據辦案規定，應該進行屍檢，但現在沒有對陰道進行檢查的原始記錄。」王才亮說。

高鶯鶯的褲帶和鞋子哪去了？

「高鶯鶯死亡時，沒有系褲帶和穿鞋子。事發時是3月份，高鶯鶯不可能赤腳上班，也不太可能不系褲帶上班。但現場沒有找到褲帶和鞋子，這些東西到哪裡去了？褲帶和鞋子至今沒有找到，這可以讓人聯想到是工作組銷毀證據。」王才亮說，高鶯鶯是被暴力強姦致死還是被謀殺，甚或是神經錯亂自殺身亡，也應有清楚的說明。

高鶯鶯有無精神病？

當地公安部門出具調查報告，對高鶯鶯自殺的原因解釋為精神問題。但高天虎夫婦堅信平時好端端的女兒不可能突然精神不正常，他們擁有另一份證明材料，有證人說調查報告是在亂寫。

關於高天虎的懸疑

重新鑑定一波三折為哪般？

王才亮說：「我們建議進行重新鑑定是有法律依據的，檢方同意我們推薦重新鑑定的機構，我們推薦的是最高院推薦的機構，但現在襄樊檢方的‘最後意見’是到上海做鑑定，增加了人們的疑問。」

「高鶯鶯內褲」憑啥界定為證物？

網友「當兵的」在王才亮博客中留言，提出了對「高鶯鶯內褲」法律地位的質疑。「當兵的」說： 「高鶯鶯內褲是如何界定為證物的？它是否符合法律上的證物的特徵？是那(哪)一級法律機關確定為該案的證物的？又是如何確定它就是高鶯鶯在死後脫下的內褲？」「當兵的」認為：如果不能在法律上確認該內褲的證據地位，那又憑什麼指證高父呢？

關於陳學榮的懸疑

為何無端被羈押？

2006年7月底，陳學榮因涉嫌偽證被警方抓獲並關進看守所，後來查出「不是這樣的」而放了她，但被關了這麼久也該有個說法，這一點警方一直沒講清楚。

記者追擊

　　執著背後的苦楚和堅強

　　2006年8月22日，我抵達湖北襄樊老河口市。此時，高天虎因涉嫌「偽證罪」被捕，人們對高天虎「將精液塗在自己死去女兒的內褲上」甚為不解，質疑之聲不絕於耳。疑點重重的高鶯鶯案受到眾人關注，而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尋找高天虎的家人，瞭解這一家人離奇遭遇背後的一些幕後新聞。

　　當天，地處漢中平原的老河口陰雨迷濛，泥濘的鄉間小道上，少見有人行走。尋找高天虎的家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當地媒體對此案三緘其口，我的採訪陷入困境。幸運的是，一位外地媒體同行及時向我提供了高天虎妹妹高玉枝的電話。高玉枝開始對我並不熱情，但被我的誠意所打動，她決定接受採訪。

　　第二天上午10時多，幾番輾轉，我隨高玉枝來到高天成家的二樓。一直在老河口市做汽車修理業務的高天成是高天虎的大弟，自高鶯鶯出事後，高天成是被警方帶走的高家人之一。說起高天虎的遭遇，高天成激憤不已：「大哥自從侄女出事以後，就不敢在家裡住下去了，他們全家三口在外一邊打工，一邊上訪，母親去世都沒有回來。」

　　由於高天虎在外出的四年時間裏，只回來過兩次。因此，高玉枝和高天成都對高天虎這幾年的經歷不是很瞭解。幸運的是，高天虎的小女兒高依依正寄養在高天成家。然而，我在對高依依的採訪中，卻遇到了未曾預見的困難——這個高一女生有著非同常人的執拗性格，她既不正眼看我，也對所有提問一概不答。在高天成和高玉枝的一再勸說下，兩個多小時後，高依依終於同意陪我到她的老家去看一下。

　　40多分鐘後，我與高依依來到了高家。由於大門被當地有關部門鎖上，我只能由鄰居家的頂樓跳過隔牆，來到高依依家的頂樓。4年多沒有住人的高家，後院已長滿了半人高的雜草，廚房的鍋底長出了青苔。3個多小時的接觸之後，高依依開始對我有了一份信任，終於打開了話匣子。這些對話，後來被寫成了《悲情家庭的流浪生活》，與讀者見面。

　　在返城的路上，高依依從兜裡掏出一個咸鴨蛋遞給我：「叔叔，吃個蛋吧。」此時已是下午3時許，雖然我的肚子頗有飢意，但望著這名臉帶菜色的中學生，我沈重的雙手怎麼也無法接過那只咸鴨蛋。望著高依依單薄的身影，我為她今後的命運擔心起來，內心只祈望籠罩在高家的層層陰影能早日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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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妻及律師誓打官司到底

　　高妻準備賣廠打官司

　　陳學榮從襄樊看守所出來後，便從老家北上來到河北的一個小鎮。往年，在冬季來臨之後，陳學榮最常做的一個工作便是拎著開水朝凍著的木頭上淋灑，等堅冰慢慢化開以後，高天虎便會將這些木頭拿去鋸開。然而，2006年的冬季降臨之後，陳學榮因無力獨自開工，只能望著成堆的木料心中湧起陣陣酸楚。

　　儘管社會上有很多好心人關心高家的遭遇，很多人甚至通過律師事務所等途徑向高家捐款，但要強的陳學榮還是決定，賣掉木工廠裡的設備和木料，用自己的力量來打官司。當得知北京才亮律師事務所準備全額承擔重新鑑定費用的消息時，陳學榮激動地說：「寧可賣掉家鄉的房屋也不讓律師出錢。」

　　陳學榮目前已回到湖北老家，她告訴律師，不管有多困難，這場官司一定要打下去。

　　內褲重新鑑定一波三折

　　北京才亮律師事務所主任王才亮，從一開始就介入了高天虎案的申訴代理工作。從去年8月23日第一次接觸高天虎案到現在，已經過去近4個月時間。2006年12月30日下午，記者電話採訪了王才亮，瞭解高天虎案的betway体育手机网 進展情況。

　　王才亮告訴記者，他先後5次到襄樊對高天虎案進行調查取證。在2006年11月10日第5次到達襄樊後，王才亮在襄城區檢察院見到了已被關押3 個多月的高天虎，並向檢方提出對內褲精斑進行重新鑑定的要求。11月24日，襄樊檢方打電話給王才亮，同意對警方的鑑定結論重新進行鑑定。為了保證重新鑑定的公正性和公信力，檢方同意重新鑑定的機構讓辯護人推薦。

　　「當時定了三條：一是同意我們的重新鑑定申請；二是鑑定機構由我們推薦；三是鑑定費由申請人負擔。」王才亮說，檢方的這一態度讓他看到了希望。隨後，王才亮先後向檢方推薦了兩家北京的司法鑑定機構。

　　就在他緊鑼密鼓地籌備重新鑑定的工作的時候，王才亮突然接到了襄樊檢方的電話，宣布檢方的最後意見：到上海做重新鑑定。「發生如此變化，我一人難以決斷，必須徵求高的妻子陳學榮及家人的意見才能定。」王才亮說。

　　「高天虎的羈押期即將結束，檢方可能正在審議起訴事宜。」王才亮說，他前幾天與襄樊檢方取得聯繫，「這兩天還沒有得到答覆，他們可能正在研究這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