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柔弱的「釘子戶」在暴政面前哭泣

2007-03-28 15:54 作者:陶君 前幾天，重慶市內的一棟「孤島」式的房子，因為戶主楊武、吳蘋夫婦拒絕搬遷，而成為海內外媒體關注的焦點。而這戶人家，也贏得了「中國有史以來最牛的釘子戶」的美名。我從南方都市報的頭版看到那個被摧殘的民房，矗立在周圍的深坑當中，像一柄劍，獨自承擔反抗肆虐強權和當政者的淫威，有人說這是「骨灰級的釘子戶」，每個人看後都覺得這種震撼的場景，是老百姓多年以來被壓迫的精神宣泄，因為其戶主用極大的勇氣去對抗被專制者脅持的公權力，這不是最後的抗爭，因為壓迫在繼續、掠奪仍在繼續。私產在中國當今仍然可以被當政者隨意踐踏，即使剛出臺了《物權法》又怎麼樣呢，就是中國所謂的《憲法》不也照樣被隨意被踐踏嘛。

想起今年春節回家過年，家鄉也發生了多次這樣的事件，老家的人說，政府拆遷的時候，就派武警、公、檢、法所有的機構去執行拆遷，可憐住在房子裡的屋主一反抗，就被高大的武警扔進了車子，連反抗力氣都沒有，等回來的時候房子已經躺在鏟車之下，遺憾的是沒有任何新聞報導，這樣的例子在中國實在是太多了，重慶的「史上最牛釘子戶」是幸運的，還有絕大多數的被拆遷戶是不幸的，中國老百姓是有名的順民，被政府欺凌慣了，基本上都是忍氣吞聲，因為有多少老百姓知道自己擁有的房產是自然的權力，是神聖不可剝奪的，當共產黨武力奪得政權以來，在法律上就根除了這條自然權力，所有的土地是國家的，但國家是什麼？有誰能說明白在中國國家到底是什麼？我們只知道，這個國家跟老百姓沒什麼關係，不過是統治集團利用國家這個幌子做著各種邪惡的勾當，老百姓好像從來就沒有參與過，都被代表了，被共產黨代表了，共產黨說怎麼幹就怎麼幹，誰在指使共產黨呢？還是那些各級官員，那些共產黨官員，所謂的騎在人民頭上的「人民公僕」。

這個重慶的「釘子戶」都成了孤島了，有什麼「牛」的呢？其實他們根本就不牛，而是極度的柔弱，在當局的淫威下，隨時都會被擊倒，除了哭泣和悲傷，沒有別的，因為太多了，近十年來的拆遷，不知道剝奪了多少老百姓的財產，不知道多少官員和開發商得到好處。如今新一茬的權貴像韭菜一樣長出來開始掌權了，過去的好處已經被老一輩權貴拿去了，新一代的權貴的財富從哪裡來？目標只有一個──老百姓，新一輪的掠奪開始了。土地是毫無疑問是最有利潤的東西，而且不可再生，那些當權者當然不會去做累人的普通生意，那樣的話就太慢了，靠權力獲得土地，然後勾結開發商，一勞永逸，可以一夜成為億萬富翁，權貴們不是傻子，所以全國都在大拆遷，全國的拆遷戶都在哭泣。

誰最牛？共產黨當然最牛，執共產黨牛耳的是誰？這些人才是超牛。我們可以回憶一下過去的「牛」人，清朝末年大名鼎鼎的「紅頂商人」——中國首富胡雪岩，按今天來說一定是牛中之王了，當時在杭州城東南角元寶街要建座佔地10.5畝的豪宅，在建造這棟豪宅時，遇到了麻煩事——大宅西北角的一家剃頭鋪，成了釘子戶，原因當然不是胡雪岩不捨得花銀子。事實上，胡首富願意給剃頭鋪老闆比市價多出好幾倍的賠償，但是人家就是不肯搬走。以胡雪岩當年的財力和權勢，如果決心要趕走剃頭匠，太容易了，只要派幾個家丁把鋪子燒了就了事。可是，胡老闆一直到死都沒有去動剃頭匠。人家不搬你再有錢有勢也沒辦法，除非你是皇帝，可皇帝只有一個。可見清朝的制度都在保護私產，保護小民的利益，今天號稱代表一切的共產黨卻無法代表小民的利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說道另一個皇帝似的人物，蔣介石也遇到過這樣的事情，老蔣是什麼角色，不用我介紹，他就是領導國民革命軍東征、北伐，最後打敗各路軍閥諸侯，統一中國，後來領導中華民族全民抗戰，被成為民族英雄的中華民國總統、中國國民黨總裁、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委員長蔣介石。老蔣想擴建奉化老家的舊房子，於是要讓周圍的鄰居拆遷，好給蔣家騰出地盤。鄰居們得知蔣家擴建房子的事後，都紛紛讓出自己的宅基地，而蔣家也是給足了賠償的，沒有一個上訪和自殺的。可是，偏偏有個不識相的鄰居周順房，硬是不肯搬。於是，就有些地方官，背著蔣介石給周順房施壓。開始時，周順房不為所動，後來實在頂不住壓力，只好退讓，卻心不甘情不願的說了句：「瑞元（瑞元是蔣介石的小名）當皇帝了，他讓我搬，我不得不搬……」遠在南京的蔣介石得知此事後，把那些地方官臭罵了一頓，特別交代不要強制周家拆遷直到今日，奉化蔣氏故居面臨剡溪的大院右側，還有一個「周順房千層餅店」，嵌在蔣家大院的一角。這就是周順房當年留下來的「釘子戶」了。看看誰牛？老蔣並沒有那麼牛，「釘子戶」周順房才牛，因為那是他的私產，他有權力任意處置，連貴為總統的蔣介石都要尊重人家的決定。時代到了21世紀了，應該向前發展才對呀，可是人民的權利越來越小，跟前清和民國是沒得比了。難道要發展到5000年的茹毛飲血的野蠻時代，退化了不成。

今天比胡雪岩、蔣介石牛的大小共產黨官吏不知道有多少，只要有權就一定牛，「釘子戶」牛什麼？有時候不過是偶爾不注意不被媒體曝光了而已，要是知道民憤這麼大，宣傳部早就封殺了這些新聞，宣傳部有這個能力，即使是網路也照樣封殺。但老百姓通過這些零零散散的新聞（因為宣傳部門一時疏忽而泄漏了）中學聰敏了，通過積累，至少懂得了什麼叫暴政，懂得了反抗，如定州血案、汕尾血案等拆遷。說不定那次血案引起全國暴動，弄一個底朝天，就沒得牛了。

2007-3-26 廣州(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