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華人保姆工的酸甜苦辣

2008-10-20 00:27 一提起打工，人們就想起餐館跑堂外賣和其他的體力勞動 者，但打保姆工的人似乎又很不一樣，她們無需專門學習什麼技巧，帶孩子，打掃房屋好像都只是需要足夠的愛心和耐心就足夠了。華人保姆的群體比較特殊，她們 大多沒有菲律賓保姆掙得多，她們沒有美國文化的背景，也不會英文，她們帶著各種不同的目的和不平衡的心態走進這個群落，這幾年她們似乎很「紅火」，中文報 紙上找保姆的遠遠多過提供保姆服務的，紐約的一家職業介紹所最高的記錄是曾經3天之內送走了17位保姆。但她們都有著各自的酸甜苦辣。

什麼樣的華人在打保姆工

華人保姆群中有不少人都是初來美國，沒有專業的生存技能，但渴望賺錢養家；也有不少是先來給自己的子女帶孩子，後來才當了專職保姆。

「我一到美國就開始當保姆，40多歲奔50了，英語也學不來，車也不敢開，洗盤子也洗不動了，又沒辦法像男人那樣去幹體力活，保姆可能是最適合我的職業 了。」張阿姨坦率的告訴記者。為了已經開始在美國上中學的兒子，作為單身媽媽的張阿姨說，她恨不得能同時給兩家或者三家當保姆。大紐約地區各處都有保姆職 業介紹所，比如紐約法拉盛的王小姐職業介紹所，一到週末就很熱鬧，不少做保姆的人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娘家」，來這裡和王小姐聊天。王小姐告訴記者，她們管 這些打保姆工的人叫「阿姨」，因為她們大多數年齡都在40到60歲左右，有不少在國內受過良好教育，甚至做過醫生，教師，公司職員，屬於大陸所說的知識分 子階層。她們當中有隻身來美淘金的，也有探親來美短期停留的，還有不少是隨著子女移民過來養老的，也有時間久了留不下又走不了就黑下來的，還有一些是什至 連房子都沒有，專做住家保姆的，出於養家餬口、貼補家用、發揮余熱和找尋生存門路等各種各樣的原因，做起了保姆。王小姐說：「這些阿姨都挺不容易，尤其是 都需要一段時間平衡自己的心態。她們當中什麼情況都有。不過最近一段時間大陸簽證一直非常難，所以保姆也不像以往那麼好找，做保姆的很搶手，經常是供不應 求。 」

華人保姆的收入

因為這些華人保姆多數不會英語，會開車的也很少，所以基本上是在華人家庭做保姆。華人保姆的 收入比美國家庭相對要低一些，不過一些住家保姆不僅解決了吃住的問題，更是現金交易不需納稅，所以她們每個月個人的開銷不大，基本上都是淨收入。據華埠人 力中心介紹說，在紐約的行情是一個普通的保姆的收入基本在1， 000美元到1，200美元，1，200到1，500美元的一般是家裡房間超過四居或者帶兩個小孩的。一些會開車，有身份，接送小孩上學，負責工作更多做 得更久的管家級保姆有時會拿到1500--2000美元的薪水。

現在在紐約，1200美元能請到一個熟練保姆已經是很不錯的了，新澤 西也已經在至少1，000元以上。現在市場上低價位的已經比較難找，高價位的也得看僱主的需要。剛來美國的生手，連洗滌劑說明都看不懂也不會用，電爐烤爐 就更鬧不明白，尤其是沒有經驗的收入比較少。市場上來自馬來西亞，廣東，四川的保姆價錢比較高，因為她們菜做得好；現在美國的華人中盛行請月子保姆，因為 白天黑天都要帶孩子等，要比普通保姆高四百美元左右。

保姆選擇什麼樣的僱主

保姆們對僱主也是挑來挑去的，這裡面大多 是要看雙方是不是對路子。從來不講自己大學畢業的一位女士說：「我從來不告訴他們我的學歷，也不告訴他們我的畫還拿過大獎，否則他們很可能讓我教他們的小 孩畫畫，費心費力費時間，最後可能還得不著好，工錢也不多一分。我希望我的僱主不要居高臨下地看人，請保姆來是給他們幫忙的，但並不是讓他們施舍同情心 的，我干我的活拿我的錢，心安理得，沒有必要看別人的臉色。」一些和中國大陸來的保姆打過交道的人說，大陸保姆一般文化層次比較高，但也最不容易心甘情願 地只做保姆。大陸出來的保姆更容易將人情化和職業化混為一談，加上不同背景的人在美國做保姆是出於語言和生活上的無奈，所以很難平衡自己的位置。不像菲律 賓保姆從小就做這些事情，所以很職業，有什麼做錯的地方馬上道歉，覺得自己的職責沒有盡到，而中國的保姆遇到同樣的情況，往往會冒出怨言，在心裏想：「昨 天我們還像朋友一樣在聊天，今天怎麼換了這個態度對我。」

鮮有華人保姆尋求法律保護

這些華人阿姨有很多苦衷，因為身 份、語言和舉目無親的現實狀況，她們很多時候遇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也只能自己往肚子裡咽苦水。雖然大多數華人家庭都比較友好，但也有拖延剋扣工資，超時工 作，甚至性騷擾等情況發生，有些苛刻的家庭連週末回家的電話都不允許保姆們自己打。身為母親、妻子、女兒的她們也絕不會向家人訴說，她們中的大多數也都是 抱著出賣勞力和實踐來賺錢這樣的規則，勤懇熱心地工作。據職業介紹中心的人告訴記者，這些華人保姆「故事很多，苦樂自知，委屈不少，不願訴說。」亞美法律 援助處的律師KimerLing告訴記者，這個專門為亞洲人提供援助的中心很少收到華人保姆的訴訟，印度人的倒是不少。據他們所知，華人保姆的情況其實條 件更為不好，但很少有人訴諸法律。其實她們是有很多權利受到保護的。除照顧小孩和老人及殘障人士外，她們應該5天工作，週末休息，40至44個小時的一週 工作時間，雖然在法律規定之外他們可以和僱主簽訂特殊一些的家庭服務工作需要，但是可以先簽好合同保留保護自己的權利。

保姆們的心願

這 些華人保姆的心願究竟是什麼呢？ 「我不說你可能也猜到了，我要供兒子上大學！」單身媽媽張阿姨從兒子上小學就來到了美國，找了很多工作都沒成功，但是後來當起了保姆竟也攢下了些錢，現在 兒子上了中學成績還不錯，她說哪怕再幹上5年到10年把兒子的大學供完，自己這輩子就不干保姆了。 」「雖說人在屋檐下，不過我在美國做保姆掙兩年的錢，就可以給我爸媽在國內買上一套房子，我知足。 」現在還差兩個月就能存滿這筆錢的李阿姨說起自己的宏偉計畫就高興，她盤算著可以給自己也買上套房子後再掙上兩年錢就回家，「回去我也雇個保姆！ 」職業介紹所的王小姐告訴記者，「其實在美國打磨過的人都很現實，她們這些阿姨有的是為了幫孩子供房，有的是為了賺錢寄回家，還有很多就是為了現實的生 活，有的老人乾脆是圖個樂子發揮余熱，不過也有有家不能回的辛酸故事。 」她說這些在美國放下架子做阿姨的女人們，大多都腳踏實地，因為他們每個人心裏都有自己的一個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