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鄉見聞幾乎讓我當場暈倒

暑假裡帶孩子到山東濟南父母家蹭吃蹭喝。買菜時到超市一看,嗬,滿眼的0.XX的標價牌,讓俺直懷疑進錯了地方。有段時間,黃瓜一毛幾,西紅柿兩三毛,還有什麼茄子豆角冬瓜土豆啥的,都跟白撿差不多。俺激動地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太長時間沒見過低於三塊的蔬菜了。

此外,還有各種水果,什麼桃阿,蘋果,梨啥的,便宜著呢,在上海都是直衝十塊而去,有回看見99元/斤的櫻桃幾乎當場暈倒,虧得俺包裡剛好揣著幾個銅板,不然俺都不知道這水果是讓人吃的還是讓人看的了。

俺媽家院子裡種了不少的花草蔬果,盛夏時節植物瘋長,各種野菜雜草也跟著湊熱鬧,老媽清理院子時拔出一堆的野菜,俺看著就覺得面善,哪兒見過吧。對了,這不就是上海超市裡賣的米莧麼?俺媽說這種野菜叫莧菜,可以入藥的。我們撿了點莖嫩葉肥的或做湯,或用麻醬涼拌,口感雖有些粗糙全當補充營養了。一入口俺更確定了,就是上海賣3塊左右的米莧。因為印象深刻,此後俺一眼就能把它從眾多的雜草叢中辨認出來。俺發現在濟南的樹根邊,草叢裡,長了不少的莧菜,甚至行人腳下的磚頭縫裡都能鑽出來幾根,隨風飄搖。

上海人民苦啊,外地人隨意踐踏的草芥,被上海人奉為佳餚了...

濟南素有「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美譽。父母家雖居鬧市,卻依山傍林,環境優雅。清晨,我們便拾級而上,登高望遠。山上鬱鬱蔥蔥,空氣清新,遠處青山連綿起伏,讓久居樊籠之人頓生心曠神怡,寵辱皆忘,把酒臨風,其喜洋洋之感。

上海一馬平川,就在西邊有個佘山,遠水解不了近渴。想登個高,看個景的還真找不到地方。當然,上海有成片成片的高樓大廈,直聳雲霄,比濟南的山都高呢。俺自個住的地方就夠高的,兩邊窗戶一開,對流的風嗚嗚地狂叫,讓俺知道什麼叫高處不勝寒。可是,在那麼高的地方能看見啥,除了附近更高的樓房,只看見烏央烏央的屋頂。當然最近因為世博,空氣清新了點,可見度高了點,讓人能看見更遠處的高樓,世博後呢,該蓋的樓還得接著蓋吧?工廠還得接著幹活吧?

上海人民苦啊,外地人可以飽覽祖國的大好河山,上海人只能困縮於鋼筋水泥的人造景觀...

家裡來了客人,不必像以前磨刀霍霍殺雞宰魚親力親為了,一行人興致勃勃來到附近酒店,俺媽選了個優雅的包間,還是個套間,服務員一旁伺立。俺偷偷問俺媽,這兒有沒有最低消費?俺這麼問是有原因的,切不說在上海金茂大廈的頂層餐廳及黃埔江邊的臨江酒樓有價值不菲的最低消費,就是街上稍好點的館子都有約一兩千的最低消費之說。

俺媽說沒有,於是我們放心地撿喜歡的點,不必費盡心機去湊數。十幾口子人,滿桌的魚蝦肉菜,最後俺去結賬,居然不到三百元。吃得真舒心啊。

想起幾年前的一件事。有次回家過年,俺爹說要領俺們出去吃,於是我們跟著他來到一個魚館。魚館老闆看俺爹挺有領導派頭的,就小心翼翼地一旁伺候。俺爹大手一揮說要個包間,老闆趕忙把俺們讓進他們最好的包房,並遞上菜單親自服務,以為來了條大魚呢。可是我們並不是進網的魚,對鮑翅參啥得不感興趣,可著自己口味點,也順帶嚐嚐他們的特色魚。最後一算,七十多。事後想想頗有點不好意思,因為佔了人家的包間,又佔了老闆的時間。

七十,在上海還不夠倆人在館子裡哆嗦一下呢。再多幾個人,在像樣的館子裡,哪回不是千兒八百的,還得捏著嗓子吃,啥菜上來轉一圈基本就見底了,這幾年,俺就覺得上海的館子價格越來越貴,份量越來越少。

上海人民苦啊,外地人進館子可以一飽口福,把酒盡歡,上海人只能扒拉著手指點,勒緊皮帶吃...

父母家附近有濟南一流的電影院,孩子們要看Toy Story, 要看Shrek,俺們走進影院一看,票價50元,白天看半價只有25,俺記的上海的票價是120元。兩個價一比較,俺啥也不說了,孩兒們,緊著喜歡看的使勁看個夠吧。

上海人民苦啊,外地人看電影叫娛樂,上海人看電影叫放血...

這幾年的上海,味道有點變了,也許一直就是這種味道只不過俺以前沒砸巴出來。所有的別管是商品還是服務一律價格開道,沒有最好,只有最貴。上海家近處新開了幾個健身館,培訓班,裝修還沒搞完,已經在漫天要價了。上海人的錢難道都是偷來的搶來的,這麼由著人亂搞。還是那些偷錢搶錢,撈錢比撈魚還容易的大佬們把上海的水攪渾了?

今天的上海,是一個神話故事,是一個夢幻樂園,不像是老百姓可以塌塌實實生活的人間。這個神話故事還在繼續,不知有沒有破滅的一天;這個夢幻樂園還在狂歡,不知啥時曲終人散...

俺覺得上海人過的沒有外地人樸實自然,舒服恬淡。當上海人拼著老命或端著架子在上海討生活的時候,外地人正悠哉悠哉地喝著清茶看潮起潮落,雲舒雲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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