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窗富豪的妻子們(組圖)
黃光裕之妻杜鵑在國美股權之爭的當口幸運地被保釋出獄。(CFP/圖)
周正毅之妻毛玉萍當年隨週一同入獄。(CFP/圖)
雖然黃光裕身陷囹圄,9月底又剛經歷了國美控股權之爭的血雨腥風,但黃氏家族在隨後的2010胡潤百富榜上以160億元的財富仍排在第21位。而所謂「夫唱婦隨」,業已保釋出獄的杜鵑,也迅速扮演起丈夫黃光裕代言人的角色,在國美事件中四處斡旋。
粗略估算,最近十餘年間,曾有過鐵窗生涯的較有名氣的中國企業家和經理人超過50位。其中既有牟其中、羅忠福、禇時健等「先行者」,又有顧雛軍、戴國芳、陳久霖、龔家龍、孫大午、鄭俊懷等「中間力量」,更有最近幾年折戟的張榮坤、劉根山、蘭世立、黃光裕等人。他們的劫數是中國民營經濟發展的一面鏡子。
而在他們入獄前後,其妻子們所扮演的角色及其舉動,大多鮮為人知。
雙雙入獄者越來越少
從時間軸線上來看,早些年的富豪們,基於所處政經環境和習慣於「摸石頭過河」等主客觀原因,東窗事發時,「夫妻雙雙把獄入」的情形較多出現。譬如紅塔集團的褚時健和妻子馬靜芬,愛多企業集團董事長胡志標和妻子林瑩,鐵本鋼鐵董事長戴國芳和妻子黃荷琴,農凱集團董事長周正毅和妻子毛玉萍,曾被稱為「中國第一操盤手」的丁福根和妻子劉茜等人。
這些人當中,只有褚時健的身份是國企掌門人,也只有他的判決是最重的。一份向中紀委呈報的關於河南洛陽個體煙販勾結三門峽菸草分公司,通過向褚時健家人行賄取得捲煙指標的舉報信,最終導致了他於1999年被判無期徒刑,他的妻子馬靜芬和女兒褚映紅均被收審,褚映紅更是於獄中自殺。
相對於褚氏夫婦,其他幾對鐵窗夫妻可歸入民間富豪的類別當中。林瑩兼任胡志標公司會計,黃荷琴雖然在法庭上稱「我不是鐵本的人」,但在鐵本公司的財務部,有著黃荷琴的辦公桌。
近些年來,入獄富豪雖然前仆後繼,但由於有著前車之鑒,他們的風險規避能力大大加強,妻子受到牽連者越來越少。不過,一些有著性格缺陷或在政商關係上越陷越深者例外;對於前者來說,他需要一個有魄力和見識的賢內助來做自己的幫手,對於後者來說,他們雖然看起來驍勇善戰,但內心往往缺乏安全感。而黃光裕夫婦則是這兩項的結合體──在國美,杜鵑給人的普遍印象是圓潤、老練,最關鍵的是比黃光裕「大方」、氣場十足。
「特權」犯人
一審被判3年半有期徒刑的杜鵑因為配合審訊獲得保釋,對公眾來說多少有些意外,而這看起來就像是一種「特權」。同樣,不同類型的犯人在監獄中會受到不同級別的待遇,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而保外就醫也是中國特色。
入獄富豪當中,最典型的特權案例之一是,前南德集團創始人牟其中曾享受過一段時間獨居一室的待遇,嚴格意義上不叫「獨居」,因為彼時他有一位特殊保姆──和他私人關係極為密切的小姨子夏宗煒。牟其中白天讀書寫作時,夏或到市區買菜,或到監獄外的湯遜湖邊散步。高牆、女人、湖泊,這三個元素融在一起,著實獨特。牟其中的這一特權後來被取消。
在海外服刑的中國富豪們就沒那麼幸運了。譬如分別曾在新加坡和香港服過刑的前中航油(新加坡)公司總裁陳久霖和創維集團創始人黃宏生。新加坡法官先是接受了陳久霖延期服刑的申請,但隨即變卦,這使得陳妻李昆在法庭上當場連連大喊「不公平」;黃宏生呆了三年多的香港赤柱監獄亦是戒備森嚴,屬香港最高級別的設防監獄。
妻子的獄外斡旋
杜鵑出獄除了能為黃家與陳曉陣營抗衡再添籌碼外,如何積極爭取為黃光裕減刑,也是另一重頭戲。夫人充當營救急先鋒是人之常情,不過,觀察他們妻子們如何奔波,大抵能逆向判斷出這一家族的人脈邏輯和兩人在事業和性格上的搭配規律。譬如前南方證券總裁闞治東入獄後,他的長期在紀委工作的妻子張松妹現身營救,聰明才智在一些細節上得以體現。因為深圳看守所不允許探監,但可以給犯人存款,存款人名單長短不限,張松妹就想出一招,高頻率地少量存錢,每次寫上一串對闞問候的人員名字。
妻子的作用主要還是表現在感情上的穿針引線,至於營救的能力,就屬另外話題了。張松妹給闞治東找過律師,但很快被闞的老友尉文淵給換了。這是闞治東在監獄中呆的時間只有20天出頭的一個重要原因。同樣,陳久霖在新加坡被判決時,妻子李昆到處奔走,最終起到關鍵性作用的是來自香港的全國政協委員、投資銀行家韓方明。
此外,被稱為「公路大王」的上海富豪劉根山妻子夏鶴娜,原福禧投資集團董事長張榮坤妻子張櫻,原東星航空掌門人蘭世立的妻子傅潔等先前鮮為外界所知的人物,在丈夫出事後都紛紛現身。不過蘭世立時運不濟,在就要峰迴路轉前跌入深淵,鋃鐺入獄。
出獄之後
最近兩年出獄的富豪尤其多。但在公開場合見到他們的機會很少,其妻子更是選擇沉默。褚時健夫婦選擇在雲南省新平縣一個鎮種果樹,儘管前來拜訪者不計其數,但他們再不提當年事;戴國芳夫婦呆在常州市東安鎮一幢三層小樓的院子裡,也很少問津江湖;三九集團原董事長趙新先和妻子王淑蘭仍在醫藥行業,但拒絕了所有媒體的採訪要求;黃宏生乾脆繼續選擇垂簾聽政,甚至在謀劃分拆上市,給創維經理人以充分的創業空間,妻子林衛平在前臺做代理人已經足夠,黃宏生有時會出現在創維一些展臺前,像是「微服私訪」,然後再到海南做些地產投資,不亦樂乎。
出獄後動靜較大的是闞治東、陳久霖和胡志標。闞治東又是創辦私募股權基金,又是寫回憶錄,把之前從政時所有的資源又給盤活了,所到之處皆成座上賓。不過他最近有些鬱悶,因為風電巨頭華銳風電被取消原定10月27日的過會程序,闞治東是股東之一。陳久霖是先抑後揚,沉默一年半後再進央企──看來,之前在體制內呆過的經理人或富豪們,體驗過高牆內的生活後,相比於多數民營企業家們,其東山再起的難度要小一些,不過如陳一樣有著再入體制內之勇氣者並不多見。胡志標還是當年的超級外向性格,聲稱出獄後拜訪過500位企業家,他在10月26日的微博寫道:「今天出門太早,看到了別樣的晨光,感受到新鮮的氣息。有時候學會忘記是生活的技術,學會微笑是生活的藝術。」
當然,儘管這些富豪們還能如此張揚或被張揚,他們的夫人卻很少出現在公眾場合。去年闞治東因出版回憶錄而召集的一次晚宴上,他的舊友及新婚不久的兒子兒媳都來了,唯獨張松妹缺席。最近傳言中國當年最大民企集團之一的德隆掌門人唐萬新欲東山再起,但鮮有人見到其本人,更別說遠在加拿大的他的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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