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彥儒喜歡穿便服,顯得十分輕鬆自然,讓人很難想像實際上他剛剛從炸彈數不完的阿富汗歸來。
也許很多人都還記得,去年奧斯卡獎最大贏家、反映伊拉克戰爭中美軍拆彈部隊在巴格達作戰的影片「危機倒數」(The Hurt Locker),但你是否想過,如果電影中的故事就發生在你的周圍,你會怎麼樣?
剛從阿富汗歸來的
華裔陳彥儒過去一年就在美國和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ATO)的拆彈營(Explosive Ordnance Disposal)工作,每天坐在中央控制臺的辦公室,處理各種和拆彈相關的信息:棘手的路邊炸彈、敵人的陷阱、戰友的傷亡......,體驗戰場上五味繁雜的心情同時,也一步步成熟起來。談到當初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選擇,陳彥儒認為,「我覺得每一個男生都要去當兵,有一段這樣的經歷,去阿富汗蠻危險的,但是可以學到很多東西」。
今年26歲的陳彥儒應該算是半個紐約客,出生於臺北的他12歲移居到紐約,高中念的是聚集眾多華生和亞裔學生的貝賽卡多索高中,從俄亥俄州Case Western Reserve大學生物醫學工程(Bio-Medical Engineering)畢業後,本來可繼續攻讀醫學院等熱門學科的他,卻「叛逆」的申請參加聯邦政府設在喬治亞州班寧堡(Fort Benning)的預官學校(Officer Candidate School)。陳彥儒表示,其實剛上大學時他就想申請去軍情處,但當時沒有機會,所以大學畢業後他下定決心要當軍官。
在預官學校經過不到一年的基本軍事訓練後,陳彥儒被派往德州艾爾帕索(El Paso)的愛國者飛彈營接受特別訓練,後到奧克拉荷馬州(Oklahoma)的軍事基地工作,去年主動請願到阿富汗工作。而談到曾想過去阿富汗是否會有生命危險,陳彥儒笑說:「這一定會啊,但是也有很多人去啊,軍令下來了,就一定要去。」
去阿富汗前,陳彥儒曾和從各軍事基地調來的軍官前往加州接受類似於熱播電視劇CSI的訓練,陳彥儒回憶,「那時大家都知道阿富汗最多的就是路邊炸彈,可是具體怎麼爆破卻不知道」。所以訓練內容主要是在每次爆炸後留下的犯罪現場尋找證據,而最基本的就是指紋和DNA,然後帶回實驗室進行化學分析,從資料庫中查找炸彈是否是由不同的人或是其它地方製造,因為一般製造過程中,敵人都會留下一些痕跡;還有就是接受偵探訓練,比如到百貨公司觀察周遭人群的反常行為。陳彥儒說:「戰場和訓練唯一的差別就是時間,戰場上你沒有很多時間,敵人隨時隨地都在。」
陳彥儒當時工作的拆彈營主要負責阿富汗的南邊和西邊,包括7萬1000 平方尺的區域。陳彥儒每天的工作就是通過衛星在計算機前接受來自各區域的信息,然後向各部門進行傳遞和報告,看哪裡裡需要協助和是否需要外援。陳彥儒說,拆彈的工作主要是處理前蘇聯遺留的歷史炸彈和路邊炸彈等,這樣的任務每天至少20幾件,多則近80件,各種情況都可能發生。
雖然身處辦公室,但陳彥儒表示,被飛彈攻擊的威脅每天都有,認識的戰友宿舍廁所就曾經被擊中,而戰友當時就睡在廁所附近的床上,爆炸就這樣眼睜睜發生在身旁。而其所在的營地,一年有大約五、六名戰友出勤時殉職。
陳彥儒當時宿舍住六個人,為讓媽媽放心,都會定期發電郵報平安,而母親也會經常郵寄軍中較缺的日常用品和華人愛吃的零食,解他思鄉之情。
陳彥儒表示,去阿富汗之前,他對政治、經濟和選舉沒有很關注,而這一段在阿富汗的經歷,讓他感觸的最多是懂得經濟和政治、軍事決策之間如何互相影響,讓他更能瞭解到選民和選票的力量。
明年即將升上尉的陳彥儒未來準備申請特別行動指揮部(Special Operation Command),他鼓勵華裔和亞裔男生都能有一段當兵的經歷,無論是選擇高中畢業後和上大學時就可以申請的「預備軍官訓練」(ROTC),還是大學畢業才可申請的預官學校(OCS),他認為這對自身成熟都十分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