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膽：昂山素姬秀髮上的那朵白花

前後被軟禁了15年的「緬甸的良心」昂山素姬，終於在11月13日走出了「牢籠」。重獲自由的緬甸民主派領袖昂山素姬，於11月14日向數千名支持者發表了結束軟禁後的首次公開講話，表示將繼續為人權與法制而奮鬥。這一消息，使她再次成為國際社會聚焦的對象。

此時此際，我腦海中「顯影」出一張多年前昂山素姬的秀髮上別著一朵白花的照片。那朵白花，平凡而非凡，醒目而不耀眼，但它散發出難得的淡雅、沉靜、聖潔，映襯出主人的清麗、忠貞。那朵白花，遠比那種火辣熱烈的大紅花更撩人遐思，更耐人尋味。那朵白花，不僅閃爍著昂山素姬的人格之光，也是始終支持她事業的丈夫——英國牛津大學教授、西藏文化研究的學者邁克•阿里斯的愛的折光。已有善於表達者寫下了充滿詩意與淒美之情的段落：

「‘我永遠不會站在你和你的祖國之間。’當年阿里斯這句愛的承諾，最後通過死亡來體現。他的愛，是別在昂山素姬頭髮上的那朵白花，素淨而堅貞。而今，則化作她孤獨長路上的一盞溫柔的燈，靜靜地為她照亮前路。」

那人，那朵白花，全然當得起這番讚頌。儘管在阿里斯病逝時，由於緬甸軍政府的百般阻擾，昂山素姬最終未能趕赴英國奔喪，可兩人的心是連在一起的。那朵白花，既是昂山素姬的，也是邁克•阿里斯的，這是他們兩人的「愛之花」。如此美麗而貞潔的白花，叫我聯想到在一處著名景點見過的白玉蘭形狀燈盞所發出的柔和而溫馨的光，更叫我聯想到瘐死中共監獄的「七月派詩人」阿壠的早年詩作《白色花》：「要開作一枝白色花∕因為我要這樣宣告∕我們無罪∕然後我們凋謝」。

何其自然、率真、堅毅、無畏。敢於在恐怖中綻放，敢於正視凋謝，乃是那種超凡脫俗的白花的共性。具有那樣品質的白花，誰也玷污不了，它是情感和精神的象徵，也是意志和信念的昭示。

當然，屬於昂山素姬的那朵白花，永遠也不會「凋謝」，它真切地「化作她孤獨長路上的一盞溫柔的燈」，照亮她的前路，也照亮周邊鄰國的前路。自由之路，艱辛而又漫長，大家一起來走，這路就會變短。昂山素姬是1991年獲得諾貝爾和平獎的，我兀自思量：倘若眾人心田都植有那樣一枝開不敗的白花，得不得諾獎又有什麼要緊呢？

我與許多中國人一樣 ，聞著了那朵白花的清淡的芳香，也看見了它透射過來的令人嚮往的燈光……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