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的大多數人只知道柏拉圖是古希臘大哲學家,卻不知道他也是美學的開創者。柏拉圖將老師蘇格拉底終生倡導的至善擴充為至真、至善、至美。真善美由此而成為西方文明的主流價值,這也是當今世界的普世價值。然而柏拉圖認為真正的真善美在於天上,也就是他所說的理念的世界。人間的真善美只是暫時的,是來自天上的真善美的流露,唯有天上的真善美才是永恆的。
古代的哲學與現代分科後的哲學不同,事實上古代的哲學包括一切,是所有學問的本源和最終的歸宿,而被後世的名流才俊所津津樂道的美學正是來自於哲學的思考。柏拉圖的著作《大希庇阿斯》中記錄了蘇格拉底的千古一問:什麼是美?這個發問開創了後世的美學,因為所有的美學都是為了回答這個最初的,也是最終極的哲學命題。
從《大希庇阿斯》的記錄來看,希庇阿斯的第一個回答是:「美就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小姐。」我們應該承認這是一個不錯的答案,至少比做人就是悶聲大發財要強得多。可是在天才的蘇格拉底面前,這就算不上答案了。蘇格拉底調侃說,一匹母馬或者一隻湯罐也可以是美的,但這不是美的本身。他說:「我問的是美本身,這美本身,加到任何一件事物上面,就使那件事物成其為美,不管它是一塊石頭,一塊木頭,一個人,一個神,一個動作,還是一門學問。」
柏拉圖對此的回答是:美是理念。
理念,希臘文為eidos,也有人翻譯為理型或理式,是柏拉圖哲學的核心。對於理念之美,柏拉圖在《會飲篇》中有如下描述:「這種美是永恆的,無始無終,不生不滅,不增不減。它不是在此點美,在另一點醜;在此時美,在另一時不美;在此方面美,在另一方面醜;它也不是隨人而異,對某些人美,對另一些人就醜。還不僅如此,這種美並非表現與某一張臉,某一雙手,或者是身體的某一其他部分;它也不是存在於某一篇文章,某一種學問,或者是某一個別物體,例如動物、大地或者天空之類;它只是永恆地自存自在,以形式的整一永遠與它自身同一;一切美的事物都以它為源泉,有了它那一切美的事物才成其為美,但是那些美的事物時而生,時而滅,而它卻毫不因之有所增,有所減。」
說起美,劍心首先想到的是美女,比如我所欣賞的奧黛麗•赫本、英格麗•褒曼和羅密•施耐德。真正的哲學家,也就是美色當前仍然在做哲學思考的這一類人吧。首先,我們都承認以上三位大明星都是萬里挑一的美女,時至今日,我們依然能夠從《羅馬假日》、《北非諜影》以及《茜茜公主》等這些經典影片中領略到他們所展現的不同的美,或清純脫俗,或成熟典雅,或活力四射,然而這三位美女以及她們所展現給人的美並不是美本身,而是美在人間不同形式的表現。
柏拉圖的弟子亞里斯多德認為美在形式,而實際上理念之美只是通過不同的形式在感官世界中表現,形式只是美的載體,而非美本身。在我們這個感官的世界,一切都在不停的流動變遷,常言道: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奧黛麗•赫本等老牌明星是美的,可是昔日美人今安在?存在於我們這個感官世界的個體之美如夢幻泡影,如夢似電,而存在於理念世界的美之本體卻不生不滅,不增不減,隨緣托形而現於世間。
花開花落,美人亦是如此。然而真正的美學家,是善於在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之際,在如露似電的美的瞬間看到美,留下美,由表象之美而窺見理念之美的人。
我們的眼睛只是一種感官,只能看到美的形式,而無法感受到美的實質,因為那只屬於理念的世界。而通過感官真正感受到美本身的,是我們的內心,是來自理念世界的,每個人與生俱來的理性。因為唯有理性才能認識到感官所無法認知的理念世界。
豈止是美,真與善又何嘗不是如此?道家修真,佛家修善,然而道家有三千六百法門,佛家有八萬四千法門,形式上彼此差異很大。不僅如此,西方的耶穌傳道也是教人修善,可是形式上與東方釋迦牟尼所傳的修法差異也非常大。釋迦牟尼所證悟的善與耶穌所證悟的善是不同的,猶如東西方藝術傑作中觀世音菩薩的美與聖母瑪利亞的美是不同的。
正如東西方藝術家以各自的畫筆展現出觀世音菩薩與聖母瑪利亞不同形式的美,釋迦牟尼與耶穌也同樣以各自的言傳身教給世間留下了不同形式的善。觀世音菩薩與聖母瑪利亞是美的,然而她們卻不是美本身。釋迦牟尼與耶穌是善的,然而他們也不是善本身。
善在不同的境界有不同的體現。釋迦證悟到了如來境界的善,所以他就是如來。耶穌證悟到了神的善,所以他就是神。換個角度來看,天上佛道神的真與善也是因為有釋迦牟尼、耶穌、老子這些大覺者的下世、悟道而得以傳給世人,留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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