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德克.巴萊》 臺灣版阿凡達?(圖)

二元衝突的設定

自從在威尼斯影展的《賽德克.巴萊》首映過後,國內就對外媒或陸媒的影評風聲鶴唳。只要有負面評價出現,馬上就有人進行「護航」,媒體和網路辟了個亂槍打鳥的戰場,畢竟電影根本還沒上映,批評的、護航的,又有幾人看過上下集的完整版?但礙於參展影片有長度限制,外媒所看的皆是剪輯過後的國際版。而綜觀本片最為外媒所詬病的,就是「殘忍血腥」。

與世隔絕的高山林地、壯闊絕美的懸崖飛瀑,是他們的住所;自成一格的文化語言、虔誠原始的祖靈信仰,是他們心靈的依托;矯健的出獵、嘹亮的歌聲、酣暢的舞宴,是他們的生活。「他們」是賽德克一族,「他們」也感覺似曾相識,是《與狼共舞》裡的蘇族?是《風中奇緣》裡的印地安原住民?是《風之谷》裡的小國寡民還是《阿凡達》裡的納美人?

對未知文化的接受度高低

似乎每個故事裡的「被殖民者」都有一樣的特色;當殘忍暴虐的「殖民者」出現,被殖民者瞬間成為弱勢,這時觀眾自然地對被殖民者激起了同情心。這些弱勢彷彿是大自然的代言人、和平的守護者,讓觀眾想起自己心中美好卻早已遺失的一角,也對影片有了深刻的共鳴。

可是今天觀眾看到的是群茹毛飲血、驍勇好戰、出草獵頭連女人小孩也不放過的賽德克族,他們的文化與己知的文明有著極大差距,如此一來,還能引起在電影院幾乎要站起來替納美人聲援的情緒和共鳴嗎?換句話說,若那些未知的文化與人類已知的文明有著巨大斷層,觀眾是否還能抱著寬容、理解、尊重的眼光去看待?

和平共存、以靜制動的哲學?

不管是《與狼共舞》的舞拳、《風中奇緣》的寶嘉康蒂、《風之谷》的娜烏西卡還是《阿凡達》的奈蒂莉,她們總自詡為自然代言人似地追求和平,面對武力威脅也不願反擊只顧著祈禱,最後大自然便會以近乎「神跡」的方式制裁敵人,然後獲得勝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哲學是他們的共通點,不到最後關頭決不輕易還手,「以靜制動」總收得到成效,觀眾也樂在其中。

可是今天的觀眾卻看到賽德克人以暴制暴,因為大自然及祖靈並不會大顯神通,打幾個雷或山豬發狂就把日本人趕出去;賽德克人燒殺擄掠,因為他們要發泄多年來被欺壓的情緒;賽德克人對老幼婦孺照殺不誤,因為他們相信只有如此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戰士、才能踏上彩虹橋與祖先歡聚。

不抱成見 接受歷史、藝術、真實

或許得到負面的評價是可預期的,因為這並不符合他們觀影前的預期。原本已經準備好要同情好弱勢的一方,尋回那遺失的一角,沒想到「原始」不等於美好,原始充斥著醜陋,而醜陋是和世俗相悖的「真實」,真實到讓觀者忍不住舉起雙手摀住雙眼。於是許多人不曉得怎麼評價這部電影,因為他們不願鼓吹帝國主義,卻也不想認同殘忍血腥的小小部落。畢竟多數人還是蝸居在文明裡的偽善者。

魏德聖說:「那段歷史不血腥、不野蠻?」放下所有的成見及預設立場,才能看見歷史的原點及真相。若帶著武裝,就看不到歷史所傳達的反省空間。試問自己,若成為片子的主要角色,回到那個時空間,會做出跟他一樣的決定嗎?為什麼?什麼叫做野蠻,什麼叫做文明,不重要了,人性才是這部片最重要的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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