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乎?預言乎?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在中國古代除了像邵雍、黃檗、李淳風、劉基這些大預言家的作品之外,歷朝歷代還有許多預言是以碑銘石刻,或者是童謠民諺的方式流傳的,多數都與興衰禍福有關。這些預言的作者根本無法考證了,也許是出自某些「世外高人」之手吧。這裡僅介紹幾例。
(1)「亡秦者,胡也」
秦始皇建立秦朝後,做夢都希望江山永保,自家天下可延至千世萬世。而偏偏一塊偶然發現的石碑上刻的一則讖語令他寢食難安,就是「亡秦者,胡也」。
當時北方的匈奴還很強大,中原稱之為胡。秦始皇便將匈奴人視為亡秦之患,於是派大將蒙恬率三十萬大軍,北伐匈奴,以絕後患。蒙恬北逐匈奴,收復了大片失地,修筑了萬里長城,以防胡人南侵。浩大的工程給百姓造成了沈重的負擔,民間怨聲載道,孟姜女哭長城以悼夫的故事也算是當時的寫照。加上秦始皇嚴令苛政,焚書坑儒,窮兵牘武,終於在他的兒子秦二世胡亥當政時,反秦起義四起。秦朝便滅亡了。
秦始皇以為「亡秦者,胡也」的「胡」是胡人,而不料恰恰是他的兒子胡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預言就這樣成真了。如果讀者感興趣,可以參照《史記·秦始皇本紀》。
(2)「千里草,何青青。」
據《後漢書》記載,漢獻帝元年初,長安有童謠說,「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乍一聽難解其意。「千里草」實為「董」,「十日卜」為「卓」,這首童謠是講董卓的。而無論是「千里草」還是「十日卜」都是自下而上解字,而不同於通常的自上而下解的,暗示董卓將自下摩上,以臣陵君。「青青」指爆發,暗指董卓暴盛當權,卻又迅速敗亡,落得「不得生」的結局。
董卓因為飛揚跋扈引起諸侯討伐,最後被他的養子呂布所殺。
(3)熒惑星道天機
東吳國力不強,吳王對部下不信任,把屯邊守將的妻子兒女當作人質安置在後方,稱為:「保質童子。」每天都有十幾個保質童子因為身份類似而在一起玩耍。
孫休永安三年二月,一天,一個四尺多高,大約六七歲的男孩,穿著青衣忽然來和這群小孩作遊戲。小孩們不認識他,都問他:「你是誰家的兒子,今日忽然來了?」他答道:「見你們玩的高興,所以我也來玩了!」大家端詳他,發現其兩眼發出外射的光芒。小孩們畏懼而再次問他。他答道:「你們怕我嗎?我不是人,是熒惑星,我有話要告訴你們:三公歸於司馬。」小孩們大驚,有的跑去告訴大人,大人開始跑來看出了什麼事。男孩說:「我走了!」聳身跳躍,飛入空中。眾人抬頭看他,見他好像拽著一疋布匹似的上了天。跑過來的大人還看得見他。見他飄飄漸高,不一會就消失了。
當時吳國法令很嚴,眾人不敢把這件事說出來。四年後蜀國滅亡,六年後魏國被司馬氏廢掉,二十一年後吳國被司馬氏的晉朝統一了,三國都歸於司馬氏的晉朝了。
(4)「八九年間始欲衰,至十三年無孑遺。」
建安初年荊州有童謠:「八九年間始欲衰,至十三年無孑遺。」自中興以來,唯有荊州免於戰亂;到了劉表當荊州統帥時,人民生活豐足快樂;到建安九年,劉表開始衰落。最開始,劉表的妻子去世,諸將也開始零落了。到建安十三年,劉表也死了,因此荊州喪敗了。
當時華容有個女子,忽然啼哭說:「將有大喪事。」她的言語太不吉祥了,縣令認為是妖言,把她進監獄,過了一個多月,她忽然在獄中哭著說:「劉荊州(劉表)今日死。裡正(下級小官)即讓人騎馬去打聽消息,而劉表果然死了。縣令於是放了她。她續而又歌吟道:「沒想到李立能當貴人。」後沒多長時間,曹操平定荊州,讓涿郡李立當荊州刺史。李立字建賢。
(上二則資料來源:《搜神記》)
(5):「井水溢,滅灶煙,灌玉堂,流金門。」
漢元帝時,有童謠曰:「井水溢,滅灶煙,灌玉堂,流金門。」到漢成帝建始二年三月戊子,北宮中的井泉稍微有上漲,後來井水溢出來向南流去。井水,陰也;灶煙,陽也;玉堂、金門,至尊之居,像陰盛而滅陽,竊有宮室之應也。王莽生於漢元帝初元四年,至漢成帝封侯,為三公輔政,因以篡位。
(6)「燕燕尾涎涎,張公子,時相見。木門倉琅根,燕飛來,啄皇孫,皇孫死,燕啄矢。」
漢成帝時有童謠:「燕燕尾涎涎,張公子,時相見。木門倉琅根,燕飛來,啄皇孫,皇孫死,燕啄矢。」
漢嘉鴻三年,漢成帝微服出巡,常與富平侯張放一起,自稱富平侯家人。他在陽河公主家作樂,見到能作「掌上舞」的舞者趙飛燕,便召她入宮,寵愛有加,故曰「燕燕尾涎涎」,美好貌也。「張公子」,說的是富平侯。「木門倉琅根」,是指宮門銅鍰,將來會尊貴的。後來,趙飛燕被立為皇后。其妹趙昭儀害死後宮皇子,後自殺,所謂「燕飛來,啄皇孫,皇孫死,燕啄矢」。
(上二則出《漢書·五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