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自有定數 誰人能逃脫

上大學時,一位女哲學老師曾說過:「生活就是摸著石頭過河,到哪村說哪話,誰也無法預料將來會發生什麼!」那時的她不認同這句話,只想著給自己設定目標,然後按著計畫行事。

同室那個曾經總小兜大包往家拎髒衣服的女生,談戀愛後,竟然會在凌晨四五點鐘起來,給男朋友洗籃球衫刷球鞋,她看到後大為鄙夷,感嘆女人遭遇愛情後就失去自我,自此更視愛情為洪水猛獸。

很快,她遭遇了一個男生洶湧的愛情攻擊,幾番左躲右閃的掙扎之後,她的防線潰敗了。她也如大多數女生一樣,期待他的電話,和他用同一個飯盒吃飯,給他佔圖書館的座位,兩個人會因為一點小事,甚至一句話就吵架,大哭大鬧之後和好,然後形影不離。

談戀愛的女孩都是傻子,不傻只能說明愛得不夠投入,不夠熱烈。熱戀中的她回想自己最初對愛情的想法,覺得是那麼可笑。

畢業後她特別想做漂移一族,四處遊歷,豐富見聞。看到幾個要好的學姐成了畢婚族,聊天時開口閉口不是老公就是孩子,她十分恐懼,高喊「不自由,毋寧死!」

兩年後,她終究抵擋不住奔波的艱辛和寂寞,做了他人婦。婚不結不知道,結了真奇妙——一想到他那暖洋洋的懷抱,她就覺得幸福,臉上洋溢著春風,看見閨蜜就忍不住說自己的老公如何如何,說到口乾,突然意識到,自己也是那一群把老公掛在嘴邊的婦女之一了。

她不喜歡小孩,覺得麻煩,經濟壓力大,還想著就這樣二人世界也不錯。親朋好友誰一嘮叨這事,她就有一籮筐的話等著,什麼房貸壓力大,就業機會難,雇月嫂太貴,和婆婆朝夕相處累等等。急赤白臉的樣子,誓要爭論出輸贏來,幾次下來,就沒人再管閑事了。

單位好幾個同事為了家裡的高考生,早晚坐通勤車,在高中附近高價租房子陪讀,她就說:「我要是有孩子,我肯定不陪讀。要是有出息的孩子,自己就能學;要真不是那塊料,天天看著也白費,浪費那些時間、精力和金錢真的得不償失。」

有人反駁說:「又不是天才孩子,陪與不陪還是有差別的,人家都往前跑,你能甘願你家孩子被落下?現在是競爭社會,沒到時候呢!到時候你肯定比別人都積極。」

還是有了小孩,是個意外。懷孕期間她情緒一直很低落,來的這位是個債主啊——自己的小汽車小洋房都沒了,以後要為他(或她)做牛做馬了。

誰想見面後,她喜歡得不得了,粉嫩的小人笑起來好看,說話也甜,讓她心疼到骨子裡去了。她發誓:將來肯定不會打罵孩子,好孩子是誇出來的,學習成績好壞都不重要,身體健康,品質優良就好。

誰想這男孩子越大越會氣人,頂嘴淘氣惹禍樣樣不落,常把她氣得全身顫抖。有幾次沒忍住,打了幾下,孩子立刻乖乖的。這讓她更生氣,怎麼就這麼逼人太甚呢。想到當初那些人說的那句:「沒到時候呢!」

本來她想將來退休時,自己就買一輛小汽車,和老伴周遊全國去。兒子要是結婚,自己頂多拿點首付;等到老到不能動的那天,就去住養老公寓,絕不給兒子添累贅、看兒媳婦臉色。可是,現在她對自己有些不自信了,沒到時候呢,誰知道將來會怎麼樣呢?

生活沒有捷徑可走,每一步都要自己去體會。年少大都輕狂,年長卻很謙卑,可能就是因為經歷的事多了,才知道世事自有定數。笑痴怒嗔,我們這些俗人誰又能逃脫?

(原標題: 這就是生活:生活從來沒有捷徑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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