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很震驚 他能信任的只剩女友們(組圖)
毛髮現對他進行的秘密錄音
一九六一年二月,也就是春節後不久,我們乘毛的專列前往廣州。汪東興一上路似乎就有不好的預感。毛此行帶了更多的女人。汪東興出發後便跟我說:「兩個女的賽過一面鑼。」
這次隨行的,除車上的女列車員之外,毛還帶上兩個女機要員、一個托兒所的幼兒老師,她教過我的大孩子李重。在我的印象中,她是一位很善良而老實的年輕幼兒教師。原來她在中南海的舞會上,多次與毛交往,從而密切起來。她是在北京出生長大的,離開北京最遠的地方只到過香山。毛這次帶她出來,是讓她開開眼。
一位高級軍官妻子也同行。她看上去有四十幾歲了吧,黑黑的,頭髮在腦後挽了一個髻,面容沉肅。那位妻子和毛在延安時就熟識了,一九四九年以後,被送去蘇聯學習,回來以後同軍官結婚。
江青知道這段往事,一直想整她和她丈夫。彭德懷做國防部長的時候,江沒有辦法。一九五九年後林彪上臺當了國防部長,江借林彪的手,要整她丈夫。這次這位妻子是向毛求援來的。
一路在火車上,毛曾叫軍官妻子到他的車廂幾次,每次出來,面色都很憂悒。到杭州的當天晚上,毛又叫她到他的的住室去了兩個多小時。第二天清晨,一位女機要員來叫我,她說,軍官妻子一夜沒有回房間。我們去找她,發現她坐在湖邊的石頭上哭。毛當天便叫人給軍官妻子買了一張火車票回北京去了。這事我一直弄不清原委和結局。
離開杭州,去武漢,中途經過長沙,火車停在長沙郊外黑石鋪機場。毛召集湖南省省委第一書記張平化和省委幾個人到火車上談話。毛與幼兒老師在他車廂內面混了很久後才姍姍出現。張平化和湖南省省委書記之一王延春在隔壁車廂裡等了很久。
王是河北人,保留著農村中蹲著談話的習慣,一直蹲在沙發上。會談開始後,我、幼兒老師、兩位機要員到火車下面散步。
機要室錄音員劉湊過來,同我們一起走。大家正在說說笑笑地走著。劉對著幼兒老師說:「今天我可聽見你說話了。」她愕然問劉:「你聽見我什麼話?」
劉笑著說:「主席見張平化書記以前,在臥車裡,你不是催他起來穿衣服嗎?」她又問:「還聽到什麼?」劉嘻嘻地笑著說:「都聽見了。」
這時不止是幼兒老師,兩位機要員都呆住了。幼兒老師臉色大變,急忙走回火車上去。
張平化他們談過話後,毛說休息一下就開車。幼兒老師馬上去找毛。她向毛講了火車上安裝了錄音設備。
隨後毛把汪叫去他車廂談了大約一個多小時。汪向毛講,他調回來,這是第一次外出,不曉得誰讓錄音的。汪出來以後,專列便向武漢全速駛去。
葉子龍和高智都下放勞動去了。機要秘書只有羅光祿一個人。汪將羅和錄音員劉叫來。汪說:「主席問我,是誰讓錄音的。我說不曉得。我這次調回來,第一次外出。原來帶些什麼人,照樣帶這些人。錄音員是以前都帶出來的。主席讓我審你們,錄音到底是怎麼回事情?還說,要將錄音員關起來。我說,不要關了,跑不脫。」
汪讓羅光祿說說,錄音是怎麼搞起來的。羅說,他也不清楚,為什麼裝,什麼時候裝起來,都不知道。這事要問葉子龍。汪說,葉子龍已經下去勞動了,怎麼問得到。汪又問劉。劉說,領導指示他每次跟出來錄音,他照領導的指示辦,別的都不知道。
汪瞪了劉一眼說:「領導上叫你錄,你就錄。主席同身邊人隨便閑談,你錄下音來,也是領導上佈置的?」劉不講話了。
汪又說:「這簡直是沒有事找事。你們要錄音,事先又不告訴主席,又亂錄一陣。我怎麼同主席講?」汪讓羅和劉坐著等他,又到毛的車廂去了。
車到武漢是清晨四時多。大家下車到了梅園招待所。汪帶著劉和招待所的一個電工,又趕到火車上去拆除錄音設備。
我因為很疲乏,到招待所後,立刻進房睡下了。等我睡醒,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鐘。我走到二號樓汪住室旁的會議室內。室內桌上擺著錄音機,錄音帶,電線,各種小收音喇叭,一大堆放在那裡。毛命令汪東興、康一民(機要秘書室副主任)、羅光祿、錄音員劉站在桌子背面,拍了幾張照片,註明是對毛進行秘密偵察錄音的人證物證,並將照片存檔為證。
康一民是乘飛機從中南海趕來武漢的。康對汪很不滿意。康說汪應該明白,沒有中央幾位領導人同意,無論楊尚昆或者葉子龍都沒有這麼大膽。康認為汪沒有在毛面前說點好話遮掩過去。
汪說,這個事,以前沒有任何人打過招呼,這次是毛髮覺的,怪不上別人。吵的結果,由汪去向毛報告,就說是機要室會議科想留下毛談話的資料,以後好寫黨史。
毛聽了以後更加生氣,說:「他們是不是從現在就開始準備赫魯曉夫式的黑報告?」以竊聽他私人對話的方式撰寫的黨史,只有可能是黑報告。
毛私生活的放縱早是領導間公開的秘密,因此毛最大的恐懼還是在對他權力的潛在威脅。毛經常出巡全國各地,會晤地方首長幹部的作法是種政治策略,以此來越過龐大的黨的官僚體系,直接和地方領導接觸。毛不願意他在地方上的談話被傳回中央。他不願意他隨時講的話,被當作中央制定政策的依據。當然毛更為憤怒的是,背著地錄下他的講話,可以作為以後反他的黑報告的依據。
毛又要汪將過去錄下來的材料全部收繳焚燬。毛說:「不要留著將來做黑報告的材料。」
劉錄音員坦白交代,杭州汪莊也裝有錄音設備。汪報告了毛,又派了一中隊丁隊長去拆除。
對有關人員的處分,康一民調離中共中央辦公廳機要室,去中國人民銀行工作。機要秘書羅光錄調至第二機械工業部工作。由機要室調回徐業做毛的機要秘書。徐原先被調職的原因,是他公開談論李銀橋說江青去杭州躲風的事。劉下放陝西省勞動改造。
毛自然也清楚,康一民、羅光錄、錄音員劉只不過是奉命行事。對於火車專列、武漢梅園招待所及杭州的汪莊中的人,毛都沒有過問。毛說:「這些人什麼都不懂,什麼也不知道。」
毛認為這是中央這幾個人,也就是其他中央常委和書記處,針對他的行動,採取的特務手段。結合這些年來反史達林的經驗,他認為這是反他的準備行動之一。很自然,從這時起,他對中央的隔閡增加了,懷疑更大了。這些疑懼都在文化大革命時爆發出來。
使他更為震動的是,錄音安裝了幾年,身邊的人竟然沒有一個向他通風報信。最後讓他知道了情況的是他的女友。由此,他認為身邊的人並不可靠,比較可靠的是女友。這些人往往告訴他真的情況。自此後,毛對我便沒有再像以往那樣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