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人(圖)


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圖片來源:Pexels)

偶爾,試著體會詩人作詩時的心情,這會是一種樂趣!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唐朝李頻《渡漢江

確實是這樣,少年的時候,是懷持著「未得功名,未得富貴,誓不還鄉」的豪壯心情,離開故鄉的。如今,那個黑頭髮的少年郎,已經變成整顆頭都是霜鬢雪發、整個肚腸都充滿著鄉愁的回鄉老伯囉。

賀知章老伯沿路行走,沿路在想。想起小時候的童年玩伴,他們長得怎麼樣了?有沒有變?我是否還能認得?想起家中那叢黃菊花,是否還盛開著?想起……

啊!滿腹的鄉愁,滿腹的疑問,等一下就全部都解開囉。那種心情,無論怎麼鎮靜、怎麼瀋穩的老人,依然是會忍不住的。因此,老人又是興奮,又是緊張,又是驚惶。

實在是離鄉太久太久了,剛剛回鄉,真不願意馬上就遇上過去熟悉的張三、李四,或是王五。就算他們鬢髮蒼白、滿臉皺紋……。難道他們年老的面容,年老的姿態之間,還不能保有些許數十年前的那種模樣?一個眼神?一個表情?哦,哦,這裡的老朋友,想起這裡的老朋友,內心就忍不住地激烈沸騰著。真的是想要立即見到面,但是又害怕見到面。

老人總無法抑制地反覆想著:唉呀!我到底是希望趕快見到面,還是晚點見到面呢?哈哈,真是剛好,迎面而來的天真可愛的孩子,解除了我回鄉的莫名情緒。

孩子們好奇提問:老伯啊,你是從哪裡來的?想要去哪一戶人家找朋友吶?

什麼?你們這些孩童,把我當成哪裡來的人吶?實在是太好笑囉!真是太好笑囉!我是在地人,我是歸人,不是過客!孩子,你要分辨清楚,我是在地人,我是歸人,不是過客!你聽聽看,你仔細聽聽看,我的聲音難道不是本地人的腔調!難道不是嗎?

此時此情,引起歸人,也是詩人無限的感慨。因此,他吟出了《回鄉偶書》這首詩:

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催。

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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