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私人醫生:鄧穎超自私自利邀寵固位(圖)
我原本極為尊敬「鄧大姐」的,現在知道她是極端自私自利的人,是個標準的邀寵固位的人物。我深深感到厭惡。我想鄧這一手可真厲害。她這麼一講,表明瞭周與她二人,對毛是無限熱愛和忠心赤誠的。而我們在她口中,變成不負責任、不盡職的人,而且不識大局,對毛感情不深。將來傳出去,傳到毛的耳朵裡,使毛更能信任周和她。可這就把我們給賣了。問題不但沒有解決,反倒使我們自己成了「被告」。
自1954年,李志綏被任命為毛澤東的保健醫生後,將平日所見所聞記錄下來,寫成涵蓋非常廣泛的日記。1966年,由於文革中紅衛兵興起了抄家風,害怕受到牽連,李家將日記燒掉。1976年文革結束後,李志綏的妻子催促他寫出他之前的經歷。1994年10月11日,李志綏通過美國蘭登書屋出版了《毛澤東私人醫生回憶錄》。李志綏不僅在書中曝光毛澤東極不光彩的一面,也記錄了毛澤東身邊重要人物,如江青、周恩來等的言行。對於周恩來妻子鄧穎超,他是如此評價的:我原本極為尊敬「鄧大姐」的,現在知道她是極端自私自利的人,是個標準的邀寵固位的人物。我深深感到厭惡。
周恩來與鄧穎超早年合影 ( 網路圖片)
江青從蘇聯接受醫療返國後,神經衰弱更形嚴重。她認為她有重病,子宮頸原位癌復發、咽部淋巴結髮炎、胃不好、消化能力差、頭上似乎壓了一個鐵盔。她自稱是淋巴體質。她說耳鳴,好像有個蟲子向耳裡鑽。怕風、怕光、怕聲音,而且有一種恐懼感。她長期有失眠症,安眠藥換來換去,然後又說藥物過敏。她對安眠藥上癮。她生病也上了癮。
但她的鈷六十放射治療十分成功,原位癌完全治癒。
當時我負責她和毛的保健,不得不給她檢查。
江青經過鈷六十放射治療以後,我在血常規檢查中發現,全血細胞都偏低,特別是白細胞和血小板比正常數字降低很多。那表示江青處於放射治療後的恢復期,不必大驚小怪。但江青幾近歇斯底里。我從十三陵水庫勞動回來後,就由我負責具體組織安排,保健局找了各科專家檢查會診。這時已是暑期,江到北戴河後才檢查身體。
這次的檢查科目多。江要我佈置各科分開檢查。江又提出,為了避免神經緊張,連續查兩天後,要間隔三、四天,休息好了再查。這樣斷斷續續地做完了全面的身體檢查,一共用了兩個禮拜。江對檢查的醫生們呼來喝去,非常不尊重。又隨意改變檢查時間,視醫生們如同家僕。
檢查完畢以後,醫生們聚在一起,討論檢查結果。大家感覺十分棘手。除去已經治癒的子宮頸癌尚且需要定期檢查以外,就是要適當治療放射後的血球降低。其他沒有發現什麼重要的疾病。(此後多年,直到她被逮捕時為止,二十多年間,她的健康情況一直很好。)
大家都明白,江的生活條件十分優越,每天沒有事情可做,接觸的人太少,真可謂離群索居,勢必形成性格上的孤僻怪延,和極端的個人主義自私自利。她自己感覺的症狀又多又嚴重,但身體卻是基本處於健康無病的狀態。她說的一些症狀,其實就是神經衰弱的表現。我們都是內科醫生,無法治療她的心理疾病。
我們寫了一份意見書,分別交給毛和江青。意見書上說:「經過各科仔細週到的檢查以後,江青同志目前處於放射治療後的恢復期。除去一般的增強體制,提高對疾病的抵抗力的藥物治療以外,要儘可能參加一定的社會生活。暫時不能擔任工作。但要多參加文娛活動和體育鍛練。」我們措詞十分委婉,其實江青的病因之一便在於無所事事。
江看過後大為不滿。她認為她根本上不是放射治療的恢復期,她有重病,醫生不是忽視,就是向她隱瞞真相。她指責一頓以後,要醫生們重新討論,認真報告實際情況。
醫生們無可奈何,聚在一起又反覆討論。大家並不是討論有什麼病,而是琢磨用什麼樣的言詞可以使她接受。最後向江青提出,大家提的放射治療的恢復期,是表明在逐漸恢復中,在恢復過程內,原有的神經衰弱和植物神經功能失調,都表現出一些症狀,這些症狀就是她自己感覺到的各種不舒服。
江青對於這個解釋仍不滿意,一定要說出有重病在身,仍在堅持奮鬥。可是醫生們再也不願意讓步了。在與江交談時,她甚至瞪目厲聲質問醫生們說:「你們能保證我沒有,也不會有什麼病嗎?」
江跟著又說:「你們說參加一些文娛活動和體育鍛練,太空洞,沒有具體內容。你們應該提出具體項目,排出每週的活動日程。」
這又使大家大費腦筋。於是建議,聽音樂唱片,練習聽力;每週參加兩次晚舞會,鍛練體力;看看電影,使眼睛對光線逐漸適應;多在室外照相,使身體對自然風和陽光適應力增加。又提出可以打太極拳。
毛對我說,他年輕時練過拳,也瞭解道家佛家禪定及修煉,對於江青打太極拳有意見,認為練拳不適合江。後來他同意先讓她試試看再說。於是保健局通過上海市體育運動委員會,請來一位姓顧的拳師。這是毛與江暫時住到西郊新北京,叫做新六所的住處。這裡面有六座住宅,是為毛和其他幾位黨的副主席造的。我每天上午乘車接顧拳師,到新六所教江青打拳。
江打拳很認真,但是柔弱無力,只能算是比畫而已,顧拳師既謹慎,又含蓄,話不多,可是需要說明的地方,都簡要精確地加以說明。
顧非常會看眼色。他發現,只要重複兩三次指出江的姿勢或出手不對的時候,江神色就不對了,因此也不要求太多。
七月初我隨毛和江青到了北戴河。顧拳師也跟著去了。
江青在北戴河,神經衰弱越來越加嚴重。
護士天天哭喪著臉。江青怕光,窗子上必須放下窗紗,可是江又要經常開窗通空氣,必須拉開窗紗。這一開一關,護士被罵來罵去。江怕聲音,拉開或拉關窗簾,都不許有一點聲響。護士在房內走路時,衣衫的悉嗦聲都要受到她的申斥。江說,棕色、粉紅等等,刺她的眼睛。於是牆壁,甚至傢俱,都塗成淡綠色。
護士又向我哭哭啼啼地說,實在干不下去了。這期間換了五、六批護士,都是高高興興來,垂頭喪氣走。江的口頭禪是:「中國有六億人口,人多得很。誰不干,誰走。願意幹的多得很。」
當時我和保健局局長史書翰,副局黃樹則,一籌莫展。我們商量還是找楊尚昆,請他想想辦法。楊說:「江青根本看不起我。你們的這些困難,說給我聽,我有什麼辦法。」
我們回來,真是如坐愁城。又商量還是找周恩來,請他想辦法。史書翰曾為林彪的事找過周恩來。當時林彪已是半退休,有精神衰弱,不肯聽醫生的話。周去找林談,說毛主席和黨都希望林彪聽醫生的勸。林就聽了周的話。我們想請周對江青勸說一下。
結果我們打錯如意算盤。
黃打電話給周,秘書說周太忙,由周的妻子鄧穎超同我們談一次。我很少跟鄧穎超接觸,但我十分尊敬她。我們都叫她「鄧大姐」能見到她本人是件光榮的事。我做了發言的準備,想好好地將江青不好伺候的情況向鄧說明一下。
我和黃樹則去見了鄧,將工作的困難向鄧說了。並且說,實在是走投無路了。還提出,只採取醫療護理的辦法,解決不了江青的「病」,必須有人勸她,要自己克制一些,要認識她的一些症狀,不是真的病,是脫離工作,脫離社會生活的結果。
鄧聽我講完以後說:「我們的主席,在革命中度過一生。他老人家全家有八位,都為革命犧牲了,真是為了革命,做出了無比的貢獻。我們對主席的感情不能是空的。主席現在只有了一位夫人江青同志。江青同志有病,我們只有照顧好才對得起主席。再有天大的困難,也要照顧好。」
「主席的第一位夫人楊開慧,為革命犧牲了。第二位夫人賀子珍有了精神病。現在你們又說,江青同志精神也不正常,這使我們傷心極了。你不應該這麼說。這對主席太不公平了。黨給你們的責任,就是照顧好江青同志,治療好,護理好。你們沒有權力提出那些問題。」
當時我與黃樹則啞口無言,只能唯唯諾諾,碰了一頭灰回去。我想鄧這一手可真厲害。她這麼一講,表明瞭周與她二人,對毛是無限熱愛和忠心赤誠的。
我這才瞭解周恩來其實只是毛的「奴隸」,對毛絕對服從。鄧穎超是老幹部,經歷記多,深諳世故,是泥鰍樣人物,讓人無論如何也抓不住任何把柄,說她與周有不利於毛和江的言論。我認為她這番話是事先與周商量好才說出來的。她知道我說的是實情,但她得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姿態,訓誡我們一頓。
而我們在她口中,變成不負責任、不盡職的人,而且不識大局,對毛感情不深。將來傳出去,傳到毛的耳朵裡,使毛更能信任周和她。可這就把我們給賣了。問題不但沒有解決,反倒使我們自己成了「被告」。
我走回來,默無一言。我原本極為尊敬「鄧大姐」的,現在知道她是極端自私自利的人,是個標準的邀寵固位的人物。我深深感到厭惡。
我只好親自向毛報告江青的事。這是正值赫魯曉夫秘密訪問中國。赫魯曉夫在一九五八年七月三十日抵達,毛從北戴河坐專列回北京見他。我在車上跟毛說了江青的病情。
毛詫異說:「你們不是已經有了一個報告了嗎?又有什麼新問題?」我說:「不是新問題,是檢查結果和醫生們的意見,沒有全部寫進報告中去,所以再向主席報告。」
毛放下了煙,說:「你講清楚吧。」
我說:「醫生們共同的意見是,江青同志沒有什麼病,主要有強迫觀念和雙重人格。」這時我將大家簽名寫的一張簡單診斷書,交給了毛。
毛看了這張紙條,問我,強迫觀念和雙重人格說明什麼問題。
我說:「醫生們的意見是,江青同志對人對事,往往以主觀臆想代替客觀實際,而又出爾反爾。醫生們主張,盡早勸江青同志要多接觸一些社會生活,多接觸一些人,這樣對她可能會好些。」
毛聽了以後,默然不語。
我又說:「別人向我談到林彪同志的病,他的病醫生很難治。可是只要周總理去看他,向他說明是主席建議的一些話,他都聽得進去。可是江青同志對誰的話都不聽,這太難辦了。甚至主席的話,她也不聽。」
毛垂下眼睛,吸了幾口煙。
然後毛慢慢說:「江青還是聽黨的話的。」毛說「黨」時,指的是他自己。
「這點要看清楚,你們的意思是,江青有思想問題的了。她這個人是有嚴重的資產階級思想。可是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惶惶不可終日,是怕我不要她了。我同她說,不會的。護士們照顧她,替我謝謝她們。江青的話不能全聽。她待人苛刻,告訴護士們,必要時可以頂她一下嘛。」
我說:「不要說頂了,全心全力伺候她,她還不滿意,還罵人。要頂就更壞了。稍不順心,她說護士服務態度不好,有雇佣觀念。再頂頂,豈不成了反革命。」
毛笑起來,說:「我一直同江青講,百日床前無孝子,自己生病就是要諸事將就一些。」
我說:「護士們哪裡指望她將就,只希望不要責罵,不要太苛求了。」
毛沉頓了一下說:「那好,替我謝謝護士他們。我看江青的病現在是過了坳了,也替我謝謝這些醫生們。」「過了坳」這句話我不太懂,後來才明白,毛是說江的病已經度過谷底,在逐漸好起來。
我又告訴毛,醫生不希望將這些看法告訴她本人,也希望毛不要講出醫生的真心話。
毛點點頭說:「江青會聽黨的話。我可以不告訴她你講的這些。以後有什麼難辦的事,可以直接向她提,也可以告訴我。不過不要背後議論。不能既不告訴她,又不告訴我。向別人去將,這樣就不好了。」
我說:「我沒有背後議論過,更沒有向別人講。正是工作上有了困難,才向你說。」我不能跟毛坦白和鄧穎超談過,毛會覺得我是在背後議論江青。我已學到了教訓,不能再找別人談,犯另一個錯誤。
在北京我將毛的這些話,告訴了衛生部副部長崔義田和史書翰及黃樹則。他們都替我擔心。他們說,一旦毛將我的話告訴了江青,不但我的日子不好過,而且會牽連到保健局、衛生部和這些專家們。他們勸我,不能再講了,適可而止就行了。當時的結果是,護士們的工作仍然困難,但無論如何江青待它們比前一段要好些了。那個夏天在北戴河還是遣走了幾位護士。
我也開始懷疑江青不滿意的不單是護士們沒有好好伺候,她擔心的是毛對年輕女人的偏愛。這一段時間由北京醫院找來不少護士,供江青挑選。江青說,見生人太緊張,最好在晚舞會上的輕鬆環境中,將護士帶給她看。
這些年輕、天真的護士自然也要介紹給毛。她們都將毛看成是一位偉大的領袖,自然對毛表現十分熱愛和親近。一次一位護士給江青送藥服用時,這位護士先向毛打了招呼,握了毛的手,問毛好以後,才將藥送給江,江很不高興。我向江解釋,我認為這事很自然,年輕人對領袖當然會流露出仰幕和熱愛的心情。
江青睜大眼睛說:「大夫,你可太不瞭解主席了。他這個人在愛情上可不專一。他是一個精神與肉體可以分離的人。有些女的也願意往上搭。你明白嗎?你對這些護士要進行道德教育,要他們注意禮貌。注意與首長接近時,應該有男女有別的概念。你可不能放任不管哪。」
我那時不瞭解江青的這番話。我對毛的性放縱仍不甚知情,而且毛跟我明說過,江青主要是怕毛拋棄她。我不知道在某些方面,江青看得要比我透徹。
毛的性慾極強,而且性和愛可以是全然無關的兩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