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付笑談】扼殺年青人未來的社會怎會有未來(圖)


反送中期間,深受年輕人感動的老年人出來支持抗爭。(攝影:龐大衛/看中國)

中國那位動不動就要為這為那指明方向的最高領導人,曾經講過不少空洞無物的所謂名言。那些所謂重要的指示,如果不是實際上空洞無物,往往就是與政權的實質行為背道而馳。其中一個談到國家未來的說法,是「未來屬於青年,希望寄予青年」。這個國家真的是如此重視青年人的未來嗎?那個主宰一切的政黨,其實更重視的是對青年世代的控制,就是要令他們在現時的權力格局下動彈不得,要他們對未來不存有幻想。

隨着國民可以有更大的機會往外走,更多年輕人往海外留學,更多人從海外學成回國,也更難完全避免讓年輕人接觸到來自世界各地的信息及新事物新觀念。因此,這個國家便要動用所有宣傳機器及意識形態工具,不斷宣傳反西方。在習近平主政這十年,這種作為已經變得更為重要,火力也越來越猛,也更頻密。一方面是要加重對國民,特別是對年輕人落藥,防止他們受西方的自由,民主、憲政思想影響;另一方面,就要透過有系統的政治宣傳,鼓吹一種近乎盲目的民族主義,甚至是沙文主義,作為對西方現代文明及普世價值的防疫工程。

令人慨嘆的是這種與世界潮流背反的做法,在中國大陸卻似乎十分成功。今天的中國大陸五毛遍地,粉紅處處。而不斷受擠壓的年輕人之中,也有不少「中國特色的憤青」。

世界各地的年輕世代,很多或多或少都會對既定秩序及社會現況作出不同程度的反叛。年輕人沒有什麼包袱,又沒有什麼利益牽絆,因而如果對社會現狀感到不滿,或者抱存一點點公義之心,也會敢於提出他們的意見,對既定的秩序作出挑戰。文明世界對於這種反叛,一般都會採取較為包容的態度,甚至視這種反叛為推動社會進步,及推動整個社會反思自身不足的動力。

青年人敢於另類,社會也肯包容另類,包容年輕世代的離經叛道,過去在西方社會催生了不少神話。包括蘋果、谷歌、面書等等,這些當代經濟最成功的龐然大物,其始創人都是這一類曾經不依從既定路徑而另辟蹊徑的反叛年輕人。

所謂「中國特色的憤青」,卻與這一種西方世界的反叛青年很不一樣。其「中國特色」在於他們不會挑戰既定的秩序,不反抗整個系統對他們的剝削與擠壓,不對長期加諸他們身上的種種意識形態枷鎖作出反思,還反過來成為政權的武器與工具,去反制另類聲音,去反擊所有與主旋律不一致的論調。他們其中有不少,甚至動不動就主動出征,利用他們人多勢眾、 聲大夾惡、姿態霸道、又有不憚於拼爛的氣勢,來壓抑不跟他們同一鼻孔出氣的其他人。

在中國走出文革陰影初期,還能夠出現一些如魏京生等的異見人物。六四事件的發生,也與那個世代有大量年輕大學生敢於追求正義有關。但從此以後,中國大陸還出現過敢於挑戰權威的代表性年輕人物嗎?

當然,中國還是有一些有反思能力的年輕人的,但不能否認,這一類人在整體上佔的比例越來越少。到近20年,已經再沒有幾多個能夠產生號召力來引發更廣泛的精神價值論述了。就算偶然出現一兩個敢於反叛的年輕人,一時間因某些事件在社會引起過一番短暫的討論之後,都會最終銷聲匿跡,再沒有人關心他們的下場。

幾年前的潑墨女孩,據說後來被送了入精神病院,一直下落不明。為她的安危及下落奔走的,就只有他的老父,當他的老父不幸過身之後,就再沒有多少人會記起這個潑墨女孩了。去年底的白紙運動,有幾位年輕大學生曾經除下口罩,疾呼要求政府問責,一時間引起哄動,也有不少人出來支持。但當白紙運動迅即淡化,那幾位敢於發言的年輕學生,就突然間從公眾視線上消失,據說是被拘捕了,然後就再沒有幾多人提問她們現在去了哪裏。

最近有一位在香港留學的北京女孩子,因為支持香港的抗爭運動,轉貼一些相片及文字,結果被香港政府以煽動罪判刑。出獄之後迅即被轉交大陸,學業被中斷了,回到大陸之後到現在也是下落不明。

反之,在習近平上台之初,以十分出位的姿態支持中共所做的一切,處處迎合習近平的所謂網紅周小平,就在中共體制內平步青雲,現在已經是政協委員了。
香港的情況也變得一樣,近日因為有美國議員建議制裁香港官員事件,由特首、高官、以至一些嘍羅式的土共人物,呼應政府、外交部駐港公署、及北京的外交部,飛撲出來大跳反美的忠字舞。這些人有部份更被喉舌傳媒抬舉為年輕政治才俊。但真正愛香港、關心香港、為香港的合理發展作出抗爭的大量年輕人,就被這個政權不斷打壓,又以各種方式拘控判刑。中共似乎就是要令香港的年輕世代,與大陸那些小粉紅睇齊。

大陸經過多年無孔不入的政治宣傳及洗腦教育,為黨製造了一批又一批熱血忠貞的中國特色憤青,也迫害了那極少數敢於反思及提出異見的年輕人。香港現在則不斷打擊那一大批敢於爭取改革的年輕世代;又要千方百計,扶持那些相對而言品德與材識都令人搖頭嘆息的極少數親政權的所謂青年政治才俊。
中國大陸也好,香港也好,這樣的做法無疑是扼殺一個社會及一個國家的未來。「未來屬於青年,希望寄予青年」這一種說法何其高調,但中共及特區政府現在的做法,卻是不斷扼殺青年人的獨立性及創造力,要他們都只能做政治權勢的小乖乖,要成為大陸那種小粉紅,只能做中共希望製造出來的那一種千萬人如一面的面譜式中國人。

沒有理由相信這樣的策略可以為這個國家及香港社會的未來創造更寬闊的發展前景及可能性。一個不屬於青年的未來,只會是沒有前景的未來;令有志有為的青年感到絕望,這個社會也不會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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