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對北京經濟模式感到厭倦 清算不可避免(圖)
2024年3月11日，習近平在北京人民大會堂舉行的第十四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閉幕會議上收起文件。（圖片來源：GREG BAKER/AFP via Getty Images）
【看中國2024年5月15日訊】（看中國記者路克編譯）據《大西洋月刊》報導，全球貿易戰正在蓄勢待發，而中國正處於這場戰爭的風暴中心。對於北京的經濟模式，其清算早已不可避免。這一模式旨在以犧牲世界其他地區的利益為代價來推動中國工業的發展，而中國的貿易夥伴們已經對此感到厭倦不堪。結果，我們可能迎來一波保護主義浪潮，給中國和全球經濟帶來潛在的可怕後果。
最近總統喬·拜登宣布的舉措是最明顯、最引人注目的證據之一。他昨天宣布，將把現有的中國電動汽車進口關稅提高四倍，達到100%。此外，他還將提高鋼鐵、鋁、醫療設備、半導體、太陽能電池和鋰電池等產品的關稅。中國政府對此立即提出抗議，並威脅要採取自己的行動。中國商務部在一份聲明中表示：「美方應立即糾正錯誤做法。」 「中方將採取堅決措施捍衛自身權益。」
然而，除了中國領導人自身之外，沒有其他人應被指責。他們加入了一個全球貿易體系，然後利用了這個體系。拜登的關稅舉措可以說是一種自然反應，儘管並非完全積極。保護主義的提升會增加成本，傷害消費者，保護不值得的企業免受競爭，懲罰更有價值的公司。貿易爭端只會加劇世界兩個大國之間的競爭。
貿易關係的惡化並非總是不可避免的，但實際上已經成為現實。中國領導人習近平未能通過降低貿易戰可能性的經濟改革方式來應對。面對與美國的對抗，他今天更不可能進行改革。其結果是貿易衝突和政治緊張局勢加劇，這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
拜登瞄準電動汽車行業也是有原因的。北京領導人希望主導該行業，並將國家力量投入到中國企業背後。不可否認，這個計畫是成功的。中國已經成為電動汽車行業的領軍者，而除了特斯拉之外，美國在該領域的表現勉強及格。但中國政府在電動汽車領域的重要作用和大量製造能力創造引起其他國家政府擔憂，因為他們擔心自己的行業面臨風險。
中國在最近的北京車展上展示了其超凡實力和表現。展會上展出了至少278款電動汽車車型，表明市場上湧現了139個電動汽車品牌。儘管中國汽車市場已經陷入僵局，但這並沒有阻止中國智能手機製造商小米介入，其首款電動汽車產品成為了車展的焦點。
中國擁有過多的汽車公司、過多的工廠和生產過多的汽車。總部位於上海的諮詢公司汽車有限公司表示，考慮到電動汽車和內燃機汽車，中國汽車工業目前的汽車生產能力幾乎是中國消費者購買量的兩倍。儘管電動汽車行業的需求仍在增長，但中國汽車製造商仍在增加產能。例如，比亞迪計畫到2026年將其電動汽車產能增加一倍以上。
中國現在擁有世界上最大的國內汽車市場，但即使中國消費者也無法維持這麼多工廠，尤其是在該國經濟放緩的情況下。因此，汽車製造商正在將剩餘產品轉移到全球市場。去年，中國與日本爭奪全球最大汽車出口國的稱號。
中國汽車大量外流引起了美國和歐洲政策制定者的不滿。他們認為，中國政府過度支持和推動了中國龐大的汽車行業，結果是他們自己的汽車製造商受到了大量廉價中國汽車的威脅。美國國務卿布林肯在四月下旬對中國進行正式訪問期間表示，中國產能過剩問題是華盛頓的「首要和中心」問題。他補充說，中國工業「湧入市場，破壞競爭，使世界各地的生計和企業面臨風險」。德國總理奧拉夫·肖爾茨在四月份訪問中國時也表達了類似的擔憂。
「必須始終明確的一件事是，競爭必須公平，」肖爾茨在上海的一次演講中表示。中國領導人認為已經是這樣了。他們反駁說，中國汽車製造商的成功完全歸功於他們的競爭優勢。李強總理告訴肖爾茨，增加供應「有利於市場充分競爭，促進優勝劣汰」。
官方通訊社新華社稱，中國的優勢「是通過勤奮努力和真正的專業知識磨練出來的，植根於市場競爭、創新和創業精神」，並接著聲稱「世界不想要中國的產能減少，而是想要更多。」
一些中國電動汽車公司已經開發出了極具競爭力的產品和技術，並在相對低工資的經濟中受益於真正的成本優勢。然而，政府在建設和維持該行業方面的作用也是不可否認的。中國經濟規劃者希望加速電動汽車行業的發展，因此，大約十年前，他們通過「中國製造2025」工業計畫將電動汽車作為國家特殊援助的對象。這項援助從一開始就引起爭議，因為美國和歐洲的商界領袖和政策制定者擔心——現在看來是正確的——北京對其青睞的行業的支持會扭曲全球市場。稅收減免、低息貸款、使電動汽車更便宜的補貼以及其他援助隨之而來。
這些干預措施也鼓勵私人資本介入。結果是對初創企業、工廠和供應鏈的投資激增。正如新加坡國立大學中國經濟專家伯特·霍夫曼（Bert Hofman）稱：「如果中央政府說這是新的增長領域，電動汽車就是未來，那麼每個人和他們的祖輩都會開始涉足電動汽車。」
各國政府都在一定程度上通過政策干預來促進本國工業的發展，但中國的干預力度更大。華盛頓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在2022年的一項研究中保守估計，中國2019年支持其工業的支出為2480億美元。這是美國的兩倍。研究公司榮鼎集團（Rhodium Group）的中國工業分析師卡米爾·布勒諾瓦稱：「整個金融體系、整個經濟體系都被產業政策所利用，這與市場經濟中發生的情況非常不同。」 就電動汽車而言，「很難想像如果沒有政府的支持，這個行業會如此快速地增長。」
然而，產能過剩並非有意為之。隨著中國汽車工業的快速發展，經濟卻在放緩。Automobility的創始人比爾·拉索（Bill Russo）說，汽車製造商高估了中國汽車市場的增長，最終建立工廠為從未實現的客戶生產汽車。由於經濟不景氣、疫情大流行等因素，乘用車銷量仍低於2017年的水平。他說，此類投資「一直是從中國經濟增長中獲利的公式，你將在某個時間點進行清算——這就是我們現在面臨的情況。」
這個問題不僅限於汽車。儘管國內需求不斷下降，中國鋼鐵行業仍維持產量。澳大利亞西太平洋銀行最近表示，接近創記錄水平的鋼鐵出口已成為這種過剩的「釋放閥」。儘管中國領導人反駁了外國對其臃腫產業的批評，但他們還是在五月初發布了法規草案，以遏制鋰電池製造的擴張。中國國有媒體報導稱，太陽能電池板（另一個由中國公司主導的行業）供過於求正在壓低價格並擠壓利潤。中國對製造「傳統」微晶元（使用舊技術的微晶元）的投資激增，引發了人們對它們可能湧入全球市場的擔憂。
面對中國的攻擊，世界各國政府都在介入保護本國產業。歐盟委員會目前正在對中國對電動汽車的補貼進行調查，以期對其進口產品徵收關稅。Rhodium預計歐盟將對電動汽車徵收15%至30%的關稅，但該組織認為，即使這樣也可能不足以阻止中國汽車製造商。拜登政府對100%電動汽車徵收關稅的舉措無疑反映了類似的想法。智利已經對一些中國鋼鐵產品徵收關稅，而巴西則實施配額和關稅，以阻止主要來自中國的廉價鋼鐵湧入。
北京可以通過改革國內市場來抵禦這些限制。中國供應過剩的另一面是需求疲軟。這不僅是增長放緩造成的，也是整個經濟模式造成的。正如北京大學中國經濟專家邁克爾·佩蒂斯（Michael Pettis）最近指出的那樣，北京的管制政策有一個副作用，即通過直接或間接地將財富從家庭轉移到工廠，對中國工業的補貼比看上去還要多：而不是鼓勵消費就商品而言，所有的經濟激勵措施都是對製造業進行資本投資。中國的經濟模式有利於生產者而不是消費者，這壓低了家庭收入並限制了他們的支出。由於國內缺乏客戶，中國工業被迫向國外尋求客戶。
鼓勵中國家庭增加消費、減少儲蓄的新政策可能會緩解這個問題。實現這一目標的方法之一是加強該國薄弱的社會安全網。但中國領導人並沒有採取什麼措施來鼓勵這種轉變，或許是因為必要的自由化改革可能會削弱共產黨對經濟和社會的控制。這使得中國的工業巨頭別無選擇，只能將過剩產能投入到全球市場，以維持增長和就業。結果是中國向世界出售的商品多於從世界購買的商品。霍夫曼計算出，2023年中國對173個經濟體實現貿易順差，僅對50個經濟體出現逆差，商品貿易順差總計超過8000億美元。
習近平似乎決心讓事情變得更糟。他實現「自給自足」的主要經濟目標旨在減少中國從其他國家購買的商品，並用中國的替代品替代外國公司生產的商品——特別是在綠色能源等其他政府認為具有戰略意義的行業。習近平這樣做實際上是在引發更激烈的貿易爭端。
研究公司中國褐皮書聯合創始人利蘭·米勒表示，在習近平的想法中，經濟增長「將來自於生產大量此類產品並將其出口到世界各地」。 「為什麼他們認為自己可以逃脫懲罰，因為他們已經與包括美國在內的世界大多數國家擁有巨額的、帶有政治色彩的貿易順差，而且他們將增加這些順差，並認為這會成功…… 沒有多大意義。」
重要的一點是，中國不僅出口了太多的東西，而且出口了太多的問題。它還在輸出經濟問題。習近平打算以犧牲其他國家的工人和公司為代價來維持中國的就業和工廠，以避免國內進行必要但可能具有破壞性的改革。這意味著習近平實際上正在破壞中國崛起的偉大希望。更加富裕的中國本應成為全球繁榮的引擎。習近平的版本是提倡保護主義和對抗，威脅到繁榮。
面對國內政治壓力，世界各地的政治家被迫保護本國經濟免受習近平戰略的影響，即使這會導致貿易戰，從而惡化與北京的關係。這對於全球經濟或地緣政治穩定來說都不是一個好結果。但習近平的政策使其不可避免。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