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流浪儿孤单的身影
每一个城市的角落都会有流浪儿瘦小孤单的身影。他们在完全没有自立能力的时候就匆匆开始在社会的洪流中颠簸。其实在他们肉体的伤痕背后,心灵的伤残是我们这些所谓的主流人群更难触摸和医治的。也许正是这些心灵的创痛阻碍着“回家”的脚步。今年12岁的马新虎在石家庄铁路中心医院里是个“明星”,大到医院领导,小到清洁工人见到他都要打招呼。因为他的活泼,更因为他是“老病号”─-他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月了。今年5月底,邢台车务段平南站把马新虎送到了医院。当时他全身64%的面积被电击烧伤、颅骨骨折。他是在火车顶上睡觉时被高压电击中的,自己往车下爬时又摔了下来。经过两个月的治疗,他已基本痊愈,准备出院了。他的左脚四只脚趾已经在去年一次扒车时全被挤掉了。加上全身凸凹不平的烧伤疤痕,小小的马新虎算得上伤痕累累。
他的妈妈已经是第四次结婚了,在新的家里,他不受欢迎,经常被打。
13岁的于海龙没有马新虎那么“幸运”。他是吉林人,10岁的时候,爸爸出车祸去世,妈妈带了他三年后忍不住贫困的生活,改嫁并丢下了他。他想去姑姑家,但也遭到拒绝。于是在8月的时候出来流浪。到达石家庄后,为了逃票,沿铁路往外走时,被行驶的机车挂了一下。这一下使他失去了左腿。车站把他送到了医院。
这是个非常秀气的男孩。同病室的人都很喜欢他,他们出院时就把自己的衣服给了他。于海龙穿得很干净,出出进进走得很快,他已经习惯了拄着双拐的生活。
流浪儿眼中的社会
采访中比流浪儿的遭遇更让我们有所触动的是他们对于外界的态度。他们用平静的、冷冷的语调谈论他们所认为的“社会”。
马新龙:“这里(医院)是不错,医生们对我都不错。但这不是我的家呀,我(病)好了,他们就该把我赶走了。”
“你们记者对着我拍呀拍的,在报纸上一写就完了。我还是没家。”
“我不想回家,就在外面流浪,我饿两天也没事,也比回去挨打强。”
“我的妈妈、爸爸都不喜欢我。别人的小孩流了血,他的妈妈就会哭,我妈打破了我的头也不哭。她要是喜欢我,会这样吗?”
“社会上的大人们老是欺负我。”
于海龙:“我妈带着我也不行,扔了我还好过点。”
“我好模好样的,可以帮姑姑干活,她还不要我。现在这样了,她更不会要我了。我不是不回家,我是没有家。”
“我这么小,没人会要我的,力气小干活不好也会被欺负。等长大吧。”
石市收容遣送站的同志告诉我们,每年站里都会遣送许多15岁以下的流浪的孩子。但这些孩子回家后,景况往往不会改变。重复流浪的占相当一部分。父母离异、家庭贫困都是这些孩子流浪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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