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良知的媒体和记者披露此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盲目地热衷于这个无耻的排名。
许多人看到这个排名,一部分人或许感到很公正,可是,这不过是武书连及其同伙的一种手段而已,因为,要是排名全部非常荒唐的话,就再也没有人关注他了。由此,他们的“事业”将难以为继。
我所在的学校名不见经传。恕我无礼,在此不便将我所在的学校公之于众。同时也期望读者能够站在我的立场予我理解。看到这次我们学校居然排在了前100名,我深感吃惊。我工作的单位在学校的校长办公室。2002年冬,一个自称来自广东管理科学院的的电话响了。打电话的是一个中年女士。
我接电话。
对于广东管理科学院,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我问办公室的人,他们都摇头。
“这个单位,你们可能没有听说过,你们知道‘大学排名’这个事情吗?”
大学排名?读者原谅我的孤陋寡闻,我还真的不知道。因为,像我所在的学校,压根儿就与大学排名之类的热闹不沾边。办公室里一个小伙子说,他知道这个事情,但是不是什么广东管理科学院的,只明确知道有个“网大"搞过这个事情。
“不过,好像也是在广东。"小李说,“仿佛也有点印象似的。”
我在电话里顿了一下,然后问:
“你们找我们学校,有什么事情啊?”
“希望和你们合作,这样也可以提升你们学校的形象。”对方笑道。
然后,我问小李,排名一般可以排多少位。小李说,他也不太了解。然后,我又问:
“那么我们怎样和你合作呢?”
对方听我这样说,仿佛一下子来了兴趣。
“这个,很好办的啦,我们遵从平等合作,利益共享的原则嘛。”
“你们对我们有些什么要求?”
“哦!”她顿了一下,“你们需要做的主要是赞助一点经费。”
“多少?”
“主要看你们的要求了。”
“我们可以有些什么要求?”
“看你们要求把自己的学校排在多少位啊?”
“那你看我们学校能排在多少位啊?”
“根据你们学校的情况,我们初步认定你们学校排在50到100名之间比较合适。”
“有--这么靠前啊?”
“唉--”她在电话里笑了起来,“你也知道,中国的大学嘛,谁也比谁好不了哪里去。谁在前在后,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啊?”
我停了一下,想想不禁笑了起来。
“要是把我们学校排在前100,岂不会引起议论?”
“不议论,怎么出名啊?再说了,要是没有非议,我们这个排名也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啊?我们头儿经常这样教导我们的。”
“你们的头儿是?”
“都是名人了,武书连啊,‘武打’的‘武’,‘卖书’的‘书’,‘连长‘的‘连’。”她解释。
“你们的排名真的有影响?”我反问。因为我确实不太知道这个事,在一次招生会议上,仿佛校长有一次提起过,不过,也没有说几句,我也没有什么印象。
“那个影响就大了。对于你们招生,乃至学生就业,都有影响的。”
“是吗?”
“不骗你们的。我们都做了这么多年了,你不信,可以到网上查阅。输入一个‘武书连’或者‘大学排名’或者‘广东管理科学院’,保证出来的条数不会比输入‘朱熔基’三个字出来的条数少。”她笑道。
然后,我就问起来赞助费用的事情。
“像我们这种学校,那你们一般总共要收多少钱啊?”我继续问。
“不要说‘钱钱钱’的嘛,我们主要是需要一些经费来运作这件事,因为,我们也要靠经费来运作这件事的。”
我说是的。
“那究竟要多少经费呢?”我问。
“你们的学校的情况,按照我们的收费标准,至少要50万吧?!”她说。
“50万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啊!”
“50万,也不多嘛,50万你拿到中央电视台去打广告,几秒钟就过去了,大家有什么印象啊?我们这个排名,大大小小的媒体非常爱炒作的,不知道要值钱值多少呢!况且一般上榜的学校一年就能出名,学生多了,声源多了,几十个学生一年的学费就赚回来了嘛!50万可以说是以四两拨千斤啊!”
“还是太多了点吧?”
“不瞒您说,我们还是给你们打折了的。”
“你们一般是多少?”
“这个不一样。前10名,前20名,30、40名,都不一样的。但是,前5名我们的费用反而很少的,不过你们也进不了啊。”
“这为什么啊?”
“像北大清华他们一分钱不给,我们也不可能把它排在后面啊。”
“这个自然!”我说。
她在电话那头顿了一会儿,又说:
“不过,价钱也是可以商量的嘛。”
“最少多少?”
“45万,最少了,不可能少于这个数字,这是我们头儿给我们的这个权利,再少就要亲自和他说了。”她说。
“和武书连本人?”
“是的,专门搞这个项目的头儿嘛!”
“他现在在吗?”
“不在,他整天都在外面和人家谈。老师告诉你吧,关心这个排名的学校可多了。”
“有哪些学校,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下啊?”
她在电话那头停了一下,继续说:
“这是商业秘密啊,不便告诉的,再说,我们也要为我们的客户负责嘛!”
“可是,我也是客户啊,你也有回答我的问题的义务的!”
“当然,当然,不过,只要你们真的愿意参加这个事业,提供一些赞助的话,告诉你们学校也不是问题。毕竟最终就是为了让大家知道的嘛。”她笑道。
随后,她突然又问:
“你,你能够把这件事情拍板吗?如果可以,我们私下还可以商量的。”
明白了她的意思。我不想多事。
“实话实说,我可没有这样的权利,这要我们校长亲自说了算。我们的财权在校长手里,得你和我们校长亲自谈,不过我也不清楚我们校长对这事情怎么看的?”
“你,可不可以先问问啊?”
“可以的。”
“您贵姓啊?”
“姓尹!”
“这个姓很少啊,到你们学校就能找到你的。”
我说是的。话一出口,就后悔告诉她我的姓。果不出所料,只听见她在电话那头说:“你不要把这事情告诉别人啊,除了校长及其相关的人,因为,外面的人对我们的事业还不理解,有些人喜欢胡说八道的,对我们就有损害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说:“你放心吧!”
现在我的心里对她已经有些反感。我的心里在纳闷,究竟把这件事情告不告诉校长呢?不告诉,要是校长关心这件事,我瞒着他也不好,因为,说不定哪一天她也会直接打电话来的,再说了,办公室里这么多人都听见了,大家都知道,谁告诉了校长,我瞒着他,对我怎么看啊?如果告诉呢,我实在对这个人有些反感。”
犹豫再三,我决定还是告诉校长。
校长到市里开会,第二天他才知道这件事情的。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真的很关心这个事情。不过,对钱成了一个问题。
“开价也太高了吧!这帮人真是黑心!”校长说。
他说,他还得和党委书记讨论一下。并嘱咐我和那边保持联系,不要说断。
时间又过了两天。广东那边又来电话了,还是几天前来电话的那个人。
“怎么样啊?”她问。
“我们校长说,你们开价太狠了!”
“这个不行,45万,说定了的。实话实说吧,我们预先给你们定的那个位次,现在又有新的学校正在和我们商量。”
我怔了一下。
“你知道,我们学校没有什么钱的,市里每年给不了多少。”
“这个我们清楚,关键是你们的观念,现在是市场经济了,要舍得投资搞形象宣传啊。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她说。
“要不,你告诉你们校长,我亲自和他谈这个事,怎么样啊?”
我拿不准该怎样,就说:“我得请示校长,看他什么意见!”我说。
晚上,我回家跟校长打电话,校长说明天他要到北京出差,可能这几天解决不了这事情了。
“你找书记先谈谈吧,看能不能再少点?我们最多能出20万!”
过了三天,那边突然来了一个电话,说是如果愿意赞助的话,就是三天之内,不然今年就没有希望了。
我赶紧给书记汇报,书记说这几天正忙着学习“三个代表”,这两天抽不出时间。
“要不再等等,稍微缓一缓再说?”书记说。
“她们下最后通谍了呢,说就是这几天,不行今年就没有机会了。”
书记载电话里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说:
“要不就算了,今年不行,明年再说吧!进前100名,早一年晚一年,不是个事!”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三天后,对方打来电话,我把书记的意见告诉了她。她并不在意似的。
“没有关系的。我们还是朋友嘛,以后,明年你们早点拿主意,我们到时候还会给你们联系的。”她说。
末了,她还是没有忘记“提醒”我:“尹先生,你可要遵守诺言啊,不要告诉其他人,特别是一些别有用心的媒体。这样对你我双方都没有好处的。”
她的半带威胁的口吻再一次增添了我的反感。我思虑再三,终于鼓起决勇气,定把这个丑陋的“武书连”及其“广东管理科学院”的所作所为公布于众。孰是孰非,就任由广大有良知的读者和媒体自己去评说吧!只是,希望读者理解我的是,我不能告诉我所在学校的名字,因为,毕竟,我们与他有过关联,至于以后,甚至明年,我们学校出不出现在前100名的排行榜,我心里也不明白,所以,读者,请原谅我的一点隐瞒。还有,如今,高校也即将面临改革,我也要珍惜我的职位,我不是教师,我没有高学历,我还要养家糊口,我需要一个稳定的工作和收入!
最后,如果你是一个有责任感的读者,就请以不同的方式,有效传播我这篇文章吧!让更多的人--对这个排名沾沾自喜的人,对这个排名破口大骂的人,以及准备下一年拿出自己学校学生的家长的血汗钱去购买名次和名声的人,还有,那些对这个排名抱有任何幻想的人,都来看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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