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美工厂的新产品
美国攻伊,箭在弦上。但仅是箭在弦上,有人就感到利箭穿心。其人是萨达姆。但又不止萨达姆一个。万里之外,竟有人似感同身受。于是动用宣传机器(不是“声明”)痛贬“美国帝国”。《美帝国加紧第四次扩张》是北京《环球时报》的一篇署名文章。作者对“美国帝国”的“扩张史”,老账新账一齐算。美国不是天仙,不是足赤的金,当然是有可非议之处。不过该文文风,使人想起文革时期的大批判和列宁毛泽东史观的文章,也仿如听到以“帝国”称呼自己的民主国家的美国“新左派”之声。北京官报上该文作者如果是历史学者,又如果讨伐文章是“奉命史学”,那就并不是不可理解的。中国的美国史学家刘绪贻教授叙述他做研究工作和撰文的难处时说:
“我常常感到一种‘紧跟’的负担。美国史中哪些部分可以研究,哪些部分不能研究;美国历史发展进程遵循什么规律;对美国历史上人物和事件如何评价;等等,都要有指示作根据。违反这种根据,不独不能发表,而且会招引麻烦甚至祸殃。因此,除紧跟经典著作……外,还得经常打听关于美国的事务最近有什么最高指示,发了什么betway体育手机网 文件。一般说,当时研究美国史,特别是现当代美国史,似乎是有一个公式的……从政治角度说,是实行资产阶级民主亦即假民主……从对外关系说,是侵略扩张,失道寡助……总之,美国正是列宁说的一个‘腐朽的、垂死的帝国主义!’”(《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以来美国史论丛》,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上面说的是改革开放前的情况。其后虽有变化,但是在美国史研究中,还是“困难不小”,“写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明显存在一个禁区”。如果“美国史研究要冲破战后这个界限”,又如果不“违背历史事实”,便“可能受到自命为马克思主义的教条主义者的攻击,有一定风险的。后来,我的确一再遇到过这种风险”。为了避风险,有些史学家就举起“发展马列主义”的牌子,掩护对美国历史真相的研究和撰述,岂料“‘左’倾教条主义的余毒仍在,发展马列主义也是禁区。……即使能幸免于政治上栽跟头,至少也会被视为狂放。”
可以想像,在扭曲人性和思维的极权制度下,在包括学术自由在内所有自由都匮乏的环境中,产生不正常的美国历史论说是正常的。这是史学界和全中国人民的悲哀!
不过,那篇批判“美国帝国”扩张史的文章看来不是美史学者严谨之作,而像是“奉命史论”,像是反美工厂的产品。该文漏洞颇多,荦荦大者有五:
一、不提民主自由是美国立国强国之本,不提地球上千千万万人辛辛苦苦地到美国寻求民主自由的事实。
二、不提美国在打败法西斯德意日的世界性战争中担当主要角色的事实。
三、不提美国反对南斯拉夫镇压波斯尼亚人、反对米洛索维奇在科索沃进行种族清洗的义举。
四、不提美国在阿富汗的反恐战争。
五、不提美国反对伊拉克侵略科威特的义战。
为什么有这五个不提?是不是提了就和文章所下的断语“美国霸气日益旺盛”、“独霸全球的强势扩张”有所骶触,有所矛盾,有所不能自图其说?
那篇文章的末段写道:美国“扩张将在何时终止,这取决于……美国对伊拉克的战争,以及‘基地’组织和世界恐怖势力对美国的战争。……美国只有不走追求全球性帝国的道路,才能避免恐怖分子的炸弹或其他形式的袭击再次降临在自己的国土上。”这些话是不是完全颠倒是非黑白?有没有给萨达姆和拉登的恶行辩解、打气的意图?有没有露出极权主义“新帝国”的霸王心态?是不是为了宣扬反美就连起码的逻辑也顾不了?这些话是不是等于说:你美国会受到另一次“九一一”式的袭击是活该的,因为你在世界上扮演反对祸害人类的邪恶势力(萨达姆之流)的领导角色。如果你(和你的“朋友”,例如法国)听我的忠告,再不以邪恶势力为敌,乖乖的,保证没有第二个“九一一”损害你。
忠告你的“我”是谁?小我姓牛(该文作者牛新春),大我是不是姓江?相信不是姓胡,但愿不是姓胡。
---争鸣
(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立场和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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