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善访谈录(6):见证人间地狱马三家

王: 你认为马三家最残酷的是什么?

文: 洗脑,日夜不停地洗脑,精神虐待再加残酷的体罚。有十几个男学员是马三家教养院一所的,因为不转化已经不知道挨了多少打,电棍烧的痕迹至今还在脖子上留着,可是到了我们二所之后,一个屋子里分一个男学员,在这种洗脑班里却给转化了。最后就剩下2个没转化。有一个葫芦岛的30多岁的女学员在看守所里不配合转化,带着手铐脚镣进马三家,来的时候头发已经被就得只剩下几绺,就这样都没转化的人,来马三家2、3天就转化了。

假如只是干苦力,再累也不在乎,我想我们都能忍受,没有一个大法弟子要转化的,她们太没人性了,要我们骂师父,师父是谁呀?是我们的父母,她们为什么不去骂她们的父母?这么变异,人心这么扭曲。你知道吗?大法弟子那时是什么想法吗?宁肯被枪甭了,咱也不能干啊。但是,它不甭你,它长时间折磨你。一所的转化率为什么低?以干活为主,二所, 以洗脑转化为主,所以在一所没被转化的都送二所来转化。

王: 是不是写了保证书就再也不会挨整了?

文: 怎么可能? 每天是半天劳动, 半天学习, 转化了的要揭批、骂大法、骂师父,还必须定期写思想汇报,如果被认为转化不彻底,那么一切体罚洗脑过程又要走一遍。最痛苦的就是那些假转化的,心里并没有转化,但实在承受不住那么残酷的折磨,最令她们难熬的就是定期写思想汇报。她们真的不想写,不愿去揭批,每次都想敷衍过去,但根本办不到,写完汇报必须当着大家念自己写的,她们不想念,拖到最后,点名要她们念,她们就捱啊捱,心里还想当师父的弟子,可是非逼她们骂师父,那种煎熬,我深深地看在眼里。每次的汇报都被存入档案,管教随时拿出来叫人念,最后人的尊严一点儿也没了。

即使解教回家的,还得按时写思想汇报,否则又会被抓,想反弹的,就用过去你写的汇报治你,再洗脑加上酷刑。

王: 你最长的一次精神折磨是多久?

文: 半个来月,在厕所里,连打骂带洗脑,不让睡觉,不让洗脸,刷牙,换衣服,在厕所里吃饭,有时小便也不准。最后一天晚上,干警和叛徒密谋开会, 回来后到厕所对我说:院里提出3个条件,让我选择一条。我说我就选第三条坚修大法,从那以后,洗头膏,香皂,手纸 (来经时用旧毛巾代替手纸)都拿走了,我在马三家呆了七个多月仅洗过两次澡。后来有一个月不让睡觉的,每天还干活。

王: 打人常常在夜里?

文: 坚定的学员常被弄到厕所里进行体罚。一天夜里11点多钟,都睡觉了,厕所里已经没人了,进来了6个叛徒,让我马步站桩,脱下鞋用力地抽我的脸和头,打累了就换另一个轮流打我,拽着我的头往墙上撞。猛劲踢我的要害部位,就这样一直打到早晨才住手。第二天我的脸已是青一块、紫一块,头肿得那么老大。

白天,她们又安排一个大连的叛徒把我拽到厕所里洗脑。这个大连的叛徒非常凶狠,哪里打人都少不了她。她和我讲着讲着,这时20多岁的冬梅冲进了厕所一头撞在了厕所的墙上,背后一群叛徒们过来开始骂冬梅。冬梅的头在流血。冬梅2000年3月份就给关进了马三家,遭到无数次的体罚、殴打、电棍折磨。有一次队长为了逼迫她转化,把她们全屋的人都一齐整出来罚马步站桩。并且说什么时候冬梅转化了,你们什么时候停止。怨气一下都结在了冬梅的身上,她们一起发疯地折磨冬梅。这时那个大连的叛徒揪着我,问我:尹冬梅是不是在破坏?我说:不是。叛徒们就抡起骼膊使劲打我耳光。

王: 为什么那些人那么狠?

文: 有些人是大法学员中的败类, 一个叛徒曾多次对我说:“如果队长不发话我们能打你吗?”马三家干警指使叛徒打人,打人越狠,越受表扬,回家越快。在2000年1月份的所谓兑现大会上被放出来的几乎都是打人最狠的叛徒。马三家是把好人变成恶魔的地方,用尽卑鄙下流的手段,毒打洗脑折磨坚定的学员,妄图改变我们,我在电视上看到所长苏境面对记者的提问说“用真情,爱心,……”在一幕幕血淋淋的惨绝人寰的事实面前,竟敢撒这样大的谎,真是恬不知耻。可笑的是这样的恶人却成了全国的劳模,心狠手辣的禽兽不如的败类, 却成了“改造好”的人,我们大法弟子按照“真善忍”去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却成了被改造的物件,真是黑白颠倒。

有一天叛徒杨林对我说:“队长责怪我们不会打,不让我们打头,应该往身上打,别人看不见”。后来她们改用手指甲掐两条腿的内侧, 把我的棉裤扒下来,分别抱着我的两条腿来回拧来回掐,一边掐我, 一边说着下流话,一直拧到掐破流血为止。被掐的地方全化脓了,面积有4寸长,3寸宽,内裤和棉裤都被脓血浸透。叛徒们还自己写下悔过书和骂师父的话,再写上我的名字,说要交给队长,并且还念给我听,极其无耻,然后哈哈大笑。像狼般的阴险笑声,令人毛骨悚然。那些骂师父的话,令我痛不欲生。

王: 你恨那些折磨你的叛徒吗?

文: 我真的不恨她们,她们太可怜了。实在是因为这个环境逼的,承受不了这种折磨、这种恐怖,那些都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从小娇生惯养,那受过这种苦啊,实在是被逼到那份上了,一般人早逼疯了。如果让大法弟子选择死,还是骂师父,没有一个人会选择骂师父,我最了解她们了,每个人都不是一进去就转化了的,很多放出来后明白过来的,那个悔恨,痛不欲生,不能自拔,搁里头迷糊了,出来清醒过来又都纷纷回到大法中来了。我没办法表达她们的内心世界,她们那种心灵的创伤,写了“三书”后,都必须自己亲自念,在会上与每个人握手,受到鼓掌才算真正转化,写之前,她们哭得死去活来。

我走后打过我的人、包夹都哭了,我从来不恨她们,谁我都帮助,关心她们,包夹我也给她盖被子,她们都很羡慕我的坚定,佩服我走过来了。我用真善忍要求自己,打不还口,骂不还口,别人可以对我们不好,但我们不能对别人不好。

王: 那么这种坚持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时的盲目、冲动,因为你已经承受了很长时间了,你靠什么坚持下来的?

文: 大法太神奇了,我没觉得不行了,我觉得师父就在我身边,大法这么好,我能为之付出一点自己力所能及,是我的荣幸,大法给予我太多太多,我为大法负出的太少太少。别人想付出还没这机会呢。我最担心的就是别到了一个极限,一时承受不住,一时糊涂了,别的我不怕,不担心。

王: 在里面倍受煎熬时是一种什么感觉?

文: 觉得时间很漫长、很苦、很寂寞。但我知道修炼就是会吃苦,一想到这儿,就苦中有乐了。就坚持下来了。

王: 这样做是为了圆满吗?为了提高吗?

文: 我不求什么,我不是为了圆满而付出,其实我痛苦的就是--

王: 是什么?

文: 没按法的要求做,没做好。搁里头我挨那么多的打我都没哭,我没做好时,没过好关的时候,我会哭,觉得好像不配当师父的弟子。

王: 你像是掉进魔窟里了,你没想过在里面一辈子咋办?

文: 我就坐穿牢底。我当然希望出去,但我一定是不带任何条件的出去啊,我能背叛了出去吗?我相信修炼人都能理解这一点,不修炼的人不能理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大法,他不知道大法这么好,他一旦知道,他也许也会这样做。那些背叛的,他们太可怜了。

王: 但人追求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实惠。特别那种条件下。

文: 那是一时的,我得到的是永远的,就拿做好人吧,只有你真正做好人的时候,你才会体会到做好人是多么幸福,而这种幸福是用什么东西都换不来的。

王: 怎么永远的?

文: 我永远的幸福啊。

王: 在狱中受到那样的煎熬时,你仍然觉得是幸福的吗?

文: 我当然幸福了。这么大的法在世上传,全世界有70多亿人就一亿人得大法,我不仅学了还能坚持到最后,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最幸运的生命了,谁都得羡慕我,天上的神都得羡慕我,你说我不幸福吗?

王: 还有人象你一样地坚持的吗?

文: 有! 在马三家开兑现大会的前一天,二分队的邹桂荣突然给分到了我们房,她跟我一样坚定, 都带蓝牌。叛徒王春英竟然在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记者、辽宁电视台记者、辽宁省委领导都在场的千人大会上说马三家教养院没有打人的事情,她可以给马三家作证,当时被王春英打得最狠的邹桂荣站起来说:“你说的不对”。 话没说完,邹桂荣当场就被按倒在地,拖走了。省委领导赶紧说:邹桂荣是他们邀请来的,邹桂荣回去后遭到干警的毒打,记者录下了这一镜头,可是他们把说真话的镜头去掉了,说假话的镜头播放出来了。回来后我问邹桂荣恶警怎么对你的,她说把她拖到大队长值班室,当着中央焦点访谈摄制组人员的面,把一刀片扔到办公桌上,让邹桂荣自杀,然后恶警张秀荣给邹桂荣反锁在队长值班室里毒打一顿。第二天我在做手工活,看见邹桂荣因不念攻击大法的书又被恶警张秀荣毒打一顿。院里规定,带蓝牌的严管人员不许干活,整天“学习”,让我们写读书心得。我和邹桂荣不学,不看,不写。顶着压力拒绝背30条、拒绝唱歌、拒绝念书、拒绝做操。我和邹桂荣都是属于严管对象。当时我们分队反弹的、新来的、加上我们不转化的一共有20人左右,而且又有几个爱发言的顶着干。有一次恶警做报告诬蔑大法。邹桂荣站起来质问并提出问题,从那以后,恶警们再也不敢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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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 王庆丰,文─ 文善)相关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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