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旧事: “山雨”来临前的合影
乍一看照片,很容易误认为是一父携二子的春节节日合照,你看最小的孩子不是笑得合不拢嘴吗?其实不然。这是一叔父携两侄儿在灾难将临之际的留影,个中苦楚,为叔者不忍对天真可爱的侄儿直言,最小的侄儿年仅8岁,在世人欢度春节的氛围中被叔父带来照相,未谙事世风云的稚童怎么会不笑呢!1958年春节,山雨欲来风满楼,反“右”前夕,我应约写给广东省湛江市《湛江日报》的鸣放文章《社会拾零》已被诬为大毒草印发全市机关单位,作为反面教材,进行批判,我已预感到大祸即将临头。于是,赶紧携两个由我监护的未成年的侄儿杨爱涛(右)和杨漠涛(左)作分别前合影留念。两个侄儿的父母杨锡右和朱素丹(我的亲哥嫂)早已蒙冤被打成“四类分子”,分别在广州郊区农村和故乡化州农村被监督劳动改造,无力抚养他们自己的两个儿子,无奈只好交由我监护。而我现在又自身难保,叔侄两代人都面临前途茫茫、吉凶未卜的厄运,此时为叔这苦衷,年幼无知的侄儿焉知?不久,我便被打成“右派”,年方2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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