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心──一个真实的故事

爱人心,玻璃心,易碎的心。。。”流行歌手们如斯唱着,迷蒙着,不快乐着。是啊,如今的世道,还有几个人会去相信坚贞不渝,相濡以沫的浪漫爱情。那简直是只会存在在梦中和小说里的故事而已。即使对我这个曾经爱情至上的人,也是很有看破红尘的感觉。直到有一天我读到一首题为《爱人心》的诗词。作者写到:

苹果圆圆草莓红,难表拳拳爱人情。好人心正驱邪气,修竹节亮沐清风。
往日贪玩功课差,如今还债遍身轻。飘零岁月多自顾,梦醒时分大天明。

当我得知此小诗是作者在得知自己被非法判处三年半监禁后担心他的妻子张丽承受不了而写给妻子的,当我读懂作者对妻子的款款深情和坚持信仰的勇气时,我被震撼了。

我想知道作者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我想了解到底是什么样的追求令他如此决绝?我更想知道他的妻子是如何看待她的监牢中的丈夫?他们的爱人心到底是玻璃的还是钻石的?

带着疑问我采访了张丽------这个自从丈夫入狱以后,就一直在默默承受失去亲人的痛楚。用她温柔的声音和看起来并不强大的形像,坚持呼吁国际社会关注和要求中国政府释放她的无辜的丈夫何立志的特别的女性。

** 缘定三生

我和立志的缘份好像是三生前就订下的一样。我们是校友,不过读书时并不认识。

毕业后,我分配在北京钢铁设计研究总院工作。那时我有个爱好就是看电视。有一天下班后,我呆在办公室看当时很有影响力的《河觞》。有个人打电话来说想认识我,要来看电视。他来了之后,我们聊的很投机,我觉得他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因为他个头不高,身体看起来又很弱,不符合我当时的择偶标准,所以我根本也没有往那方面想。兜兜转转到了八八年他被排到德国工作一段时间回来,他才提出想要做个特殊的朋友。

到了九二年,很自然的,我们就走到一起了。婚前和婚后也没有什么不同,我们即是伴侣,也是知己,也是工作上的同伴。

九五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们参加了法轮功的九天学习班,是看录像。立志先去看的,回来后坚持说一定让我去看。我拗不过他,第二天就去了。但是第一天就在昏昏沉沉的似睡非睡中过去,令我震动的是,我醒来的时候,刚好听到一句“有人就是想睡觉……”我好吃惊啊,想前面到底讲了什么,怎么就象在讲我一样。我和立志一起听完了九天学习,基本上每天我都是处于半睡半醒之中,而且每次醒来都是在讲比如“重德“等等好像是针对我讲的。我也很快学会了练功。

说来也神奇,我们从九五年五月开始练功。冬天的时候,我忽然觉得立志没有发烧,也没有生病了。慢慢的,我也丢掉了跟随我十几二十年的中药。

修炼法轮功赋予了立志更加充沛的精力和智慧,1995年在他31岁时被聘为单位最年轻的高级工程师,1998年在中国建设部领导的再三要求下将他聘任到建设部执业资格注册中心担任高级工程师并负责全国结构工程师的资格评审及注册工作,他是那里最年轻的专家。他需要组织全国性的会议,协调各地的工作等,以他以前的个性真是太难为他了。但他现在居然做到了。作为妻子,看到他越来越乐观,更加积极负责的工作,我真是打心眼里高兴。

立志的善良也是人所皆知的。他帮助别人也是非常尽心尽力的,为了别人的事,可以不吃不喝不休的忙完为止。有时我抱怨他应该注意身体,他说别人要我帮忙肯定是自己作不了,我一定要做好才可以的。

记得中国刚开始镇压法轮功时,他的一个同事在和别人议论这件事时就说:“无论电视台怎么说,如果我不认识何立志,我可能就相信了,但是何立志所选择的,绝对不会错的。就凭这一点,我就相信他们(电视)是骗人的”。

你说在中国这些年那样纷乱的环境里,我有这样一个善良,聪慧又值得信任的丈夫,夫复何求?我真的觉得一辈子都有了托付,心里有说不出的踏实和满足。我怎么也想像不到像我丈夫这样的人会有三年多的牢狱之灾啊!

*生离死别

“……海阔莫愁礁漫路,船坚何惧水浸舱。残烟蔽日能多久,复备轻舟越大洋。”这首摘自唐朝诗人李商隐的《慰挚友远行受阻》的诗,也是何立志在被判三年半牢狱之后,送给张丽的。

九九年,对我来讲真的是极特别的一年。从那一年开始,我和立志平静快乐健康的生活被彻底改变了;从那一年开始,我重新思考许多我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从那一年开始,我知道了谎言是怎么制造产生的,知道了狭隘的嫉妒和权利的欲望给人类带来的灾难是多么的深重。

走过举世瞩目的四月二五日的和平请愿,到七月二○日以后,中国举国上下,开始对法轮功这个最善良最天真的群体进行只有一种声音,一个步调的地毯式地狂轰乱炸。那段时间,我们简直象傻掉了一样。我和立志都是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共产主义的教育体系,对党和国家,我们心里除了热爱还是热爱,工作又是在正经八百的国营企业,党组活动一直是单位不可或缺的重要议程,所以我们可以说是非常进步的和贴近组织的。而且,我们亲眼目睹了法轮功从九二年开始参加“东方健康博览会”到九九年这么长一段时间,从来没有听说政府对他有什么不满意的,即使有一些报导也基本上是鼓励的。怎么会忽然就成了被打倒对象呢?而且,看势头,很有一种不但“要打倒在地,还要永世不准你翻身的”迹象。我们迷茫啊!

可是面对政府和媒体对法轮功的批判,我们又很清醒地认识到为那都是与事实不符的宣传。我到国家上访部门申诉,曾三次被抓,受到监禁、折磨和被警察扒光衣服的羞辱,那时我们已经获准移民加拿大。立志则仅因为2000年7月18、19日两天,去邮局向他的朋友和同事邮寄有关法轮功真相的资料,而被中国国家安全局的人跟踪、拍照和抓捕。2000年12月5 日,他被判三年零六个月的监禁,罪名是“利用邪教组织破坏法律实施”。

对于仅仅因为寄几封讲真象的信给自己的朋友、同事,就被判三年半的监禁,立志说他自己根本不知道是为什么,也相信这是一般人无法理解的。

立志被抓7个月后,我第一次被允许去监狱探视。我当时被眼前虚弱的丈夫惊呆了,何立志身体浮肿,咳嗽不止并带有血丝,站立都很困难,在只有五分钟的会面时间里,他被两个警察架着,在当时是北京最冷零下10多度的天气里,衣服单薄。

一个多月后,我被允许第二次探视,这时立志已被送进监狱的医院半个多月了,情况并没有得到好转,医生诊断的结果急性肾炎和肺结咳。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就是自从炼功以来健康而充满活力的丈夫。而且,我们没有机会单独交流,我根本不知道立志在里面到底经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我也曾经找过两个有正义感的律师,想帮立志上诉。但最终这两个律师都因为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其中一个甚至被取消律师执照,而无法帮我们按正常的法律程序,完成诉讼过程。作为妻子,面对丈夫所承受的苦难,却爱莫能助,我心里真的异常痛楚。

与此同时,我的一切行动也被监视的更加严密,除了每天上下班有警车尾随之外,星期六、日警察就待在我的家里或楼道里,晚上他们就待在停在院子里的一辆警车里。少则一个警察,多则六、七个。还有居委会的,24小时轮流值班,并不停的打电话。出去购物、吃饭只能在划定的区域内并被尾随。

对警察花这样多的人力物力,对付我这样的平民百姓我实在觉得很难理解,但警察说是怕她出去上访或发真相资料,因为上面有令如果发现他们所管辖区域内,有人出去上访或发真相材料,那么他和他的上司都将被割职,他们部门的奖金也要被扣罚。

早在九九年,我们就希望能生活在一个保护信仰自由的国家里,于是申请了加拿大移民,就在立志被抓前两周,我们已收到加拿大的移民签证通知。2001年5月,在立志被监禁,自己时刻面临被抓危险的情况下,我怀着忧虑和矛盾的心情,于签证到期的前两天,含泪离开了中国来到加拿大。临行前为了能安全地离开北京,我没有敢告诉任何人,更没有办法通知立志。

我到加拿大后,在当地修炼的朋友的帮助下,很快就开始了营救何立志的行动,我们发了大量的信件给加拿大政府各界,国际人权组织和团体;我和其它的朋友一起步行到加拿大首都渥太华,沿途向人们讲述我和立志的故事,征集民众和各级政府的支持及签名。三年多来,我参加了在加拿大的每一次法轮功要求停止迫害的活动。2002年六月,大赦国际经过调查,认为何立志是一名为了正义和良知而被非法监禁的“良心犯”,并呼吁加拿大全社会发起写信运动营救他,要求中国政府立刻无条件释放他。

**后记

“守得云开见日出,拨开迷雾见青天”。为几张发给自己朋友的真相资料,被关
了3年6个月黑牢的何立志在2004年初被释放,并立刻得到了加拿大移民部的移民纸,四个月后何立志来到了加拿大。曾经被硬生生地分开的恩爱夫妻终于团聚了。

从何立志写的万言书里,我了解到更多地不为人知的中国的权利机构对遵循“真善忍”的民众的所采取的前所未有的非人的折磨和迫害。但更残酷的是那样的折磨对人的身心所造成的创伤并不是一时一刻的。

正如何立志日前在多伦多以起诉人身份,起诉包括江泽民,李岚清、罗干、刘京和王茂林在内的五位中国高官时,谈到自己为什么要起诉这些人所说的那样:

“我在监狱所遭受的种种折磨和记忆,至今还在影响着我的生活,我的呼吸还没有恢复正常,肺和横膈膜粘连的地方有时候还隐隐作痛,让我无法不想起那一段没完没了的黑暗日子。

肉体上的伤害可以恢复,可是那种精神上的伤害却是如此持久和深刻,我至今仍然很难从过去痛苦经历的阴影中完全恢复过来。直到现在我仍然害怕别人叫我的名字,因为在我被关押期间,警察无数次直呼我的名字:每次他们叫我的名字,都是叫我去提审,叫我去接受电击或其它体罚,叫我去做重体力劳动,叫我去强制洗脑,去看诬蔑法轮功的录像片。这一切经历使得至今每次别人叫我名字时,我仍会非常紧张,身体不自觉的发抖,似乎又有什么灾难要降临了。回首在监狱中的经历,我发现那完全是一段黑色的奴隶生活。

在迫害最严重、感到生命垂危的时候违心做出的妥协,在让那漫长的被监禁的日日夜夜里,使我不仅承受醋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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