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五千年:历史真貌─命运多舛的时代:中华民国(大陆时期)(十二) (1911年─1945年)

蒋介石的“抗日持久战思想”的形成和全面抗战前的军事准备

早在日本于30年代初侵略中国东北时,蒋介石就开始着手进行应对日本大规模侵略的准备,并逐步形成了抗日的“持久战”思想。

首先,蒋介石对日本侵略中国的野心有着清醒的认识,他认为“九一八以前二十年中,我们和帝国主义的斗争,都是局部的冲突,没有正式的作战。我们历来的革命物件,始终是国内的军阀,而帝国主义也始终没有正式出兵进攻我们,有企图消灭我们的决心。这就是当时我们革命军的力量,还不充足,所以帝国主义不大注意;换一句话说,就是他们在当时看不起我们。但是,到最近几年以来,他们看到我们革命的力量一天一天的发展起来,快要把整个国家统一起来,就要打倒实行侵略中国的帝国主义了,因此遂嫉恨而且惊慌起来了,所以不得不乘现在中国天灾人祸齐相逼来的时候,赶紧拿军队来压迫我们,并且下最大的决心来消灭我们。”“九一八以来,帝国主义积极侵略我们的原因,一是他们恐惧我们的力量,一是我们国内再无可供他们利用的军阀。”“这是我们革命力量增长的结果。”

其次,因为对日本侵略中国的野心有着清醒的认识,对中国和日本间的实力差距有着充分的认识,所以蒋介石在“九一八” 事变后,采取了“和战两用”的策略,是为了“此刻暂且含忍,绝非屈服。如至国际信义条约一律无效,和平绝望,到忍耐无可忍耐,且不应该忍之最后地步,则中央已有最后的决心与最后之准备,届时必领导全国人民,宁为玉碎,以四万万人之力量,保卫我民族生存和国家人格”。(1931年9月22日,在中国国民党南京市党部党员大会上的这一讲演) 蒋介石既决策“和战并用”,该和即和,该打即打;又决策“攘外必先安内”,一求党内团结,二求国家统一,三求剿共胜利 ─ “冀除我民族的根本大患”。

同时,蒋介石对日本全面侵略中国的可能性和对日战争的持久性也早有预见。蒋曾在九一八事变发生两天后的日记中写道:“日寇野心既已爆发,必难再收,东亚从此无宁日矣!”蒋还早在1932年提出,万一与日本发生全面战争,即将国都迁往四川,以应付长期抗战,因此才确立了一条“修好西南”、并使西南与中央统一的方针。待修好西南事成,蒋介石方于1935年8月有信心的说道:“即使我们丢失了中国关内十八个省中的十五个省,只要四川、云南、贵州在我们的控制之下,我们就一定能打败任何敌人,收复全部失土。”其持久抗战的战略思想显然已有所定。

第三,基于对日本全面侵略中国的可能性和对日作战持久性的认识,蒋介石下令以建设为本,在军事、物质与国民精神上积极准备抗战。即以“社会、交通、经济等各方面建设工作的方式,来掩护作军事抵抗侵略的准备”。这具体表现在:

其一、积极培训军队,购置武器装备,于全面抗战爆发前,已购买一万金马克的武器装备和兵工设备,装备成四十个师的兵力。

其二、据大陆史家称:全面抗战爆发前国民政府已将全国战场分为五个方面。一是正面,包括山东区、河南区与徐海区。二是晋绥侧面阵地,包括山西区、绥远区。三是东正面,包括江苏区、浙江区。四是南海区,包括福建区、广东区。五是警备区,包括陕甘宁青区,湘鄂赣皖区、广西区、滇黔区和川康区。然后在郑州、开封、徐州、海州和京沪一带设置防御工事。其中,在江浙区的五个防区、十六个阵地上,计划建造二六零六个工事,至一九三七年二月已建成二二六四个。在山东区、鲁东阵地计划建成三三个工事,至一九三七年初均已建成。在河南区的豫北分区九个阵地计划建造一三五三个工事,至一九三七年二月已建成一二七三个。其它三个区均有建设工事的计划。同时,蒋介石还将南京一线、上海一线与杭州一线的工事构筑任务,分由谷正伦、张治中和张发奎负责,前后投入一百多万圆,并由驻军八十七、八十八师担任构筑任务,至一九三七年春全部完成。其规模之大,时间之速,连日本侵略者也叹为观止。

其三、与西南地方势力修好,使云、贵、川等半独立省份能够出于避免赤患、繁荣西南之考虑,同意在彼建立全国抗战根据地,为坚持全面抗战和持久抗战的最后胜利,奠定了至为重要的地域基础。 1934年中共残余流窜西南时,中央军曾应邀进入西南、“保护”他们逃过云、贵、川的做法,目的就是要向地方势力表示,中央政府非但要保护西南不受剿共战事的破坏,而且对他们并无企图之心。1935年蒋介石“单骑走西南”时,即能够使四川的军政始统一于中央,亦不能不说是得力于对西南的正确方针。

其四、发动“新生活运动”,以为坚持持久的民族战争作精神的准备。当时日本官员阿部信行曾强调指出:“新生活运动是排日运动的结晶。”又称中国有三件不可轻予看过的大事,就是“整顿财政、整顿军备和新生活运动。”

第四,有了必要的准备,蒋介石还有着坚决抗战的决心与抗战必胜的信念。蒋介石在“九一八”后一日的日记中曾写道:“倭寇果乘粤逆叛变、内部分裂之时,来侵略我东三省矣!呜呼!痛哉!余唯有鞠躬尽瘁然后而已,拚我一身以报我总理!报我先烈!报我民族!” 至“七七”事变爆发,他对抗战的决心和抗战必胜的信念,已公开表述得十分清楚。除著名的“最后关头”讲演以外,同年8月31日,他在答法国《路透社》记者问时又一次坚定的表示说:“中国必须保持其主权,维护其行政和领土完整。”并且宣称:“我个人坚强的自信,假如日本继续侵略,中国一定不为日本所败。中国将要保护其领土以至最后一弹一卒……”。9月20日,他还在答《巴黎晚报》记者问时说:“如日本在中国境内从事侵略一日不止,则中国之抗倭战争一日不止,虽留一枪一弹,亦必坚持奋斗,直至日本放弃其侵略、并撤回其侵略工具武力之日为止。”

第五,蒋介石对抗战有着必胜的信心,是基于他对日本侵华战争的性质和前途具有预见性。

九一八事变一发生,蒋介石即在江西指出:“日本侵略东亚,情形的奇突实在是国际间从来没有的事。我认为第二次世界大战已经开始了!”随后,他又在九月二十二日的日记中写道:“日人侵略实行,世界之第二次世界大战于是开始矣!不知各国人士能见及此否?”这一认识无疑对他的持久战思想的形成,和他要将中国的抗战与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接轨”思想的形成,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后来他曾说道:“日本无持久作战的战略资源。只要能与日军周旋到某一程度,它若不是北侵西伯利亚,就是南下南洋群岛(印尼),引起对苏俄或欧美对抗。但西伯利亚尚属生地,而南洋石油业已开采。西伯利亚只有煤铁之蕴藏,唯南洋才有橡胶。德国人虽已发明人造橡胶。但高性能之橡胶要件,如高速度、高重量之军用机之轮胎,仍必须用大量的天然橡胶;人造橡胶,只可掺极少许。所以,日军非与美、欧冲突不可。如此中日战争将成为世界大战之一部分,而将与世界大战同时结束。”而后来事实的发展正如其所料。

蒋介石的“抗日持久战思想”在全面抗战中的运用

正是因为蒋介石对形势有着清醒的认识,对抗战的持久性有着必要的精神和军事准备,因此当日本于1937年7月7日全面侵华开始,国民党以弱小之躯顽强进行了八年抵抗。在这八年中的军事战略,亦执行了持久战的总战略,为最后的胜利打下了基础。

七七事变后,8月7日,中华民国最高国防会议正式决以全面抗战,并决策了“以守为攻、以退为进,以持久对速胜 ─ 非以打垮敌人为目标、而以拖垮敌人为目的”的持久战总战略。同时,在第一期抗战的指导方针上,确立了“以时间争取空间”的战略原则,重在赢得时间,消耗敌人,粉碎敌人“三月亡华”的狂梦,促成我西南持久抗战基地的形成和巩固。为此,最高统帅部将国军一部集中华北,于平汉、津浦、平绥三线实行节节抵抗,以拖住敌于华北的兵力;又将国军主力集中于华东,采取攻势,造成在上海进行“决战”的态势,诱使并逼迫敌人改由北向南为由东向西战略,使其不能迅速劫夺我以武汉为中心的中原地区,并沿京汉、津浦两线切割我战场,直至由西向东以逼歼我军。

1937年10月29日,蒋介石在亲赴淞沪大战前线时,即对第三战区师以上军官指出:“两个半月以来,我们虽然没有得到大的胜利,但在我们预定的消耗战和持久战的战略下,已使敌人受到了意外的打击,在精神上我们实在已打败了举世共弃的倭寇。” 其后,蒋又在11月11日致“九国公约”电中明确声明:“中国军人从上海撤退,乃战略关系,且为长期抗战之计……此乃战略上必要之举,吾国政府与国民务当抗战到底,咸已具有决心,暴敌实无以动摇之。”

当台儿庄大战胜利而举国欢腾时,蒋介石曾立即指示第五战区,称:“台儿庄之战,不过是第二期抗战初始之胜利……长期抗战主要在消耗敌人之战斗力,而不在一城一市之得失。此点应有深刻认识。以免对持久战心理发生不良影响。”彼时,蒋并决心取消原拟扩大台儿庄战果的徐州大战,自徐州地区有计划撤兵。6月3日,蒋介石在他的日记中曾这样写道:“此次我军撤退愈速,敌进将更迟缓。在长期战争中,不可以一时进退定其成败。战略之撤退,如能达到预期效果,即胜利也。”

1938年7月18日,武汉会战正打得异常激烈之时,蒋介石曾对英《每日先驱论坛报》记者斯诺称:“纵令将来武汉有不能守之日,殊亦无损于抗战于毫末;中国之今日,固在长期作战以消耗敌人力量,而获得最后胜利。相信保卫武汉之战,必使敌遭受重大之损失也!”蒋同时亦在日记中记述:“余对防守武汉,决不作无谓之牺牲,必须保持相当兵力,待机运用,以作最后胜利之基础。”据八九年前的中国大陆史家称:“由是,在对武汉作战的指令中,他(蒋介石)才要求部队采取以攻为守,积极防御之态度,指示中国军队必须力求战而不决之战略决策,拖住日军和发动有限度攻势与反击,以牵制消耗敌人。”

自淞沪抗战至武汉弃守,以蒋介石为代表的中华民国政府和中国国民党,为实现持久抗战总战略,坚决和主动的贯彻了以“时间争取空间”的前期战略,并获得了成功。如蒋介石断言的那样:“我们的敌人打得愈久,它就会更深的陷入困境;而我们打得愈久,我们将变得更强大,更坚定。”

另外,也正是以蒋介石为代表的中华民国政府和中国国民党,既能够决以持久抗战的总战略,又能在前期抗战中为坚决贯彻这一战略总原则,而逐步赢得“以时间争取空间”的战略性胜利,次第粉碎了日寇图以武力迅速灭亡中国的野心。因而,当日寇已知“武攻”难以消灭中国时,竟又发起了“和平攻势”,但为蒋所坚决拒绝。 1937年12月,由德国大使陶德迈所转交的日本议和条件(六条),因不符合中华民国政府事前所决定的,“只有在中国主权与领土完整获得严格尊重的条件下始能同意调停”的立场,而为中华民国政府和蒋介石置之不理。1938年1月16日,日本攻陷南京后,发表了一个“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的声明,并声称此乃是“日本政府于南京陷落后,对于中国国民政府予以反省其态度之最后机会”。中华民国政府仍然坚决不予理睬。至1939年12月22日武汉会战结束,中国持久抗战局面已经完全达成之时,日本首相近卫又发表声明,企图诱使国民党和谈。蒋介石立即指出:“它不过是敌人欲整个吞灭中国,独霸远东,进而企图征服世界的一切妄想与阴谋的总自白;也是敌人整个国家欲灭我民族的一切计划内容的总暴露。” 敌人欲以“文攻”灭亡中国的阴谋最终以失败而告终。

简言之,正是蒋介石持久战思想的形成和中华民国有了持久抗战的战略,中国人民才能够坚持持久抗战并夺取了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而大陆人所尽知的毛泽东于 1938年5月发表的“光辉著作”《论持久战》,其主旨恰恰不在抗战,更不在积极抗战,而是在论述中共应该如何利用持久的卫国战争,以达到扩张和夺权的根本目地。中共的野心随处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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