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邦列:当时他们要到村里调查实际情况,我们想到村委会那边去看一下,结果到一个转弯处的时候警察拦住我们的车不让我们去,结果马上就围了很多人,就把我们的车团团围住不让我们走,我们说要倒回去他们也不让我们走。他们在外面看了我们一会儿就对我指指点点,好像是认识我。
记者:遇到这些人的时候离村子有多远?
吕邦列:已经进入他们的村子了,离村委会还有三、四百米的地方。
记者:你们车上一共几个人?
吕邦列:我们车上连司机是四个人。
记者:那你们同行的除了英国《卫报》的本杰明先生之外,还有他的记者同事助手陈先生是吗?
吕邦列:对,当时他们围上来了就把我看准了,后面的在问那两名记者,前面的就把车门打开了,因为我坐在前面嘛,他们把车门拉开之后抓住我的头发就把我丢出车外,用拳头捶我的头、用脚到处踢我,把我打昏倒在地上;打昏之后他们后来用水把我泼惊醒一下,后来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记者:当您惊醒的时候您看到了什么?
吕邦列: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长沙了!
记者:快到长沙?您是在车上吗?
吕邦列:对,他们说是人大常委会的几个人,大概五、六个人吧,他们说快到长沙的时候我才醒过来。
记者:当您醒过来的时候您的伤势怎么样?
吕邦列:当时的伤势是头非常痛啊!非常昏!我在车上也吐了几次,吐到把胃酸都吐出来了,很难受。他们要给东西但我说我吃不了东西,吃的话可能就要吐出来,所以我也没吃,下车的时候才吃一点,但是下车的时候他们就没管我了。
记者:您在什么地方下的车?
吕邦列:他们把我送到枝江,我们枝江宾馆,他们跟我们枝江人大常委会结束之后就把我丢在那边没管我了,后来安排我们百里洲两个官员把我劫到百里洲的医院。住在医院的时候那晚也没吃东西,一整天都没给我东西吃啊!
记者:医院里对您的伤势是怎样诊断的?您自己感觉病情怎么样?一方面是医院的说法,一方面是您本人的感觉。您可以讲一讲吗?
吕邦列:医院检查之后就说我肌肉损失啊,有两块出血点啊,主要的症状一个就是肌肉损伤,还有一个什么脑外伤,我们百里洲医院说我脑外伤;但在枝江检查基本上说我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自己的感觉就是说还是头昏、头涨的比较厉害,现在的话是还差不多,身上就浑身疼嘛,但是外面又看不出来什么印子,所以我觉得他们打人还是很有水平的,打得让你疼但又看不出来有什么印,就是这样。
记者:那您现在吃饭和行动都正常吗?
吕邦列:我现吃饭的话就不能吃多嘛,只能少吃一点,慢慢吃;行动的话,现在看样子还稍微能控制的;身上疼的话还是能控制住,就是这样。
记者:那您被打的时候,在您昏迷之前,您印象中当时是什么样的场景?有多少人打您?打您的人他们穿什么样的衣服?您觉得他们是什么身份的人?
吕邦列:当时我也不清楚,他们好像都是穿便衣之类的,后来听他们人大常委会的人说那是农民,还问我说:你看那里的农比比较粗暴吧!比较野蛮吧!我当时回人大常委会说:他们不是农民野蛮,是你们政府野蛮!当时他们笑了一下。
记者:您经历过这件事情,您怎么想?
吕邦列:政府这样对待农民的话,用这种高压的态度对付农民,依法违权的作法太令人寒心了!中国的农民这样被他们镇压和欺负的话,走合法道路不让实现的话,最后我们是国家比较可悲的,因为那些农民无路可走的话可会采用暴力。对我来说的话,我走合法道路走不通的话,我今后也有可能会走到暴力上面去。那是非常可悲的。
记者:您这个想法您也愿意公开吗?
吕邦列:那可以公开啊!
记者:那您下一步还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打算?比方说您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那您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太石村您是不是还继续关注?用什么方式关注?
吕邦列:我还是继续关注这个太石村,在法律方面就是说能给他们一些帮助、支持或者是关注嘛!我希望太石村这个事情能引起高层中央的重视,对农民依法办事的态度给予一定的支持,就是说要对政府方面任意野蛮的行为给予制止,希望能得到中央这方面的支持和帮助。
(据自由亚洲电台录音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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