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学校入川 “魔鬼”训练引争议
河北石家庄一对赵姓夫妇从电视上得知徐向洋的行走学校后,想让脾气比较倔强的女儿到那里去磨炼意志。夫妻俩打听到行走学校已经进入了四川境内,便乘飞机来到成都,交了一万七千余元的费用后,将女儿交给了行走学校。几个小时后,电话中传来了女儿的求救声,夫妻俩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车,当他们赶到行走学校暂住地时,女儿鼻子流着血,双手满是鲜血,眼睛又红又肿。经医院检查,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女孩说,她被“管带”(指老师)打脸、扯头发。校方承认了打人一事,但说是女孩先骂“管带”,让“管带”忍无可忍。不过校方最后还是道了歉,并办理了退费手续。
徐向洋的行走学校在中国大陆教育界和家长中备受关注。2005年8月,行走学校从江苏淮安出发,途经安徽、湖北、湖南、重庆,于2005年12月进入四川,行程近3000公里。
由于殴打学生事件曝光以及近乎极端的军事化训练,近日在四川成都引发了关于“魔鬼训练营”的激烈讨论。
行走学校
没有教室,没有课桌,没有宿舍,六辆卡车,两辆面包车,一辆餐车,组成一个大篷车式的行走学校。200多名孩子,孩子来自全国各地,最小的8岁,最大的才 16岁,他们共同特点是,家境富裕,大部份是让老师和家长头疼的“问题学生”。行走学校的创办者徐向洋,自封为“总管带”;老师称作“管带”,其中一半以上是退伍军人,其余是大学毕业生。
行走学校没有开设语文、数学等文化课程。行走是该校最重要的课程,每天行走30-50公里,行走速度每小时4-5公里,每个学生行走时间长达几个月,距离超过1000公里。学校进行的是军事化管理,吃住都在车上。也不分班级,只是按照学生受训时间的长短和体能状态,分为不同的纵队。
行走学校收费门槛不低,每人每月训练费2000元,半年12,000元,再外加数千元建校费和其他杂费,第一次交费超过16,000元。该校招生方式非常灵活,随到随入学,训练时间半年到一年。
富家浪子
据徐向洋向媒体介绍,家长送到行走学校的学生基本有三类:一类是送来吃苦的,想改掉娇生惯养的坏习惯;第二类是迷恋上网,学习成绩太差的;最后一类是喜欢抽烟、喝酒、打群架的。第一类占了10%,后两类各占45%。
一位董事长9岁的儿子被送来时,他把妈妈摁在地上打得嘴角出血,徐向洋一把抓了过来,“啪啪”两耳光打在小孩脸上,小孩叫嚣着:“我要告你侵犯未成年人。”徐向洋把他带到街上,指着110巡警说:“你现在就去告啊。”小孩顿时吓得缩到了座位下。
另一位13岁的小重庆小姑娘,有半年性生活史。父母发现后,“小重庆”竟嚷着要私奔。刚送来时,死活闹着要回家见男友,否则自杀。“管带”把她带到6楼楼顶(楼下已做好安全准备),大声说:“有种就跳,否则甭想回家。”孩子胆怯,不停往后退,管带一把把她推到楼沿,说:“朝下看啊,跳了,就达到目的了。” “小重庆”从心理上被打败了。
“魔鬼”训练
对于这些富家浪子,行走学校采取惩罚和强化训练的办法。这群8到16岁的孩子,每天被强制走30--50公里,每小时4-5公里。
每天早上5:50起床,6:00准时入队,所有学生必须一秒不差。如果谁迟到了,按例不仅免吃早餐,还要跑上3公里路。管带训话后,6:30开始跑操,半个小时要跑5公里。
8:00开始早读。每人一份《琵琶行》,一个小时后抽查,背不下来的被管带狠狠用戒尺打了五下。
9:00开始练太极拳,两个小时连续训练,很多学生都感觉到特别累,但再累他们也得坚持,因为管带会在队伍中走来走去,发现有做小动作的,自有拳头伺候。
一天下来孩子们都疲惫不堪。可他们都不敢说。因为他们怕“管带”和“总管带”的拳头。
针对上课注意力不集中的学生,行走学校安排了站桩、高台站桩等训练。15岁的吴浩来自广西南宁,站在高高的楼梯上,前脚掌触地,足弓以后的部份全部悬空整整60分钟。吴浩说,身体悬在离地面1米多甚至2米的地方(虽然有保护设施)稍不注意就会摔下来,“不专心也不行。”
行走学校一个最突出的问题就是“体罚”,几乎每个学生都尝试过管带和徐向洋的拳头和戒尺。提起徐向洋,学生们都称他为“魔鬼教父”、“野蛮校长”。
这所学校里的老师被称为“管带”,跟孩子们同吃同住,一同行走。“管带”们要24小时对学生进行“盯、管、抓、查”,并防止他们中途逃跑。
一名来自河南的学生第一次逃跑,从二楼爬了下去,一脚踩空,把腰摔成了“压缩性骨折”。第二次逃跑,被110送回了学校,挨了管带一顿打。
据报导,200多名学生中有两成是女生。其中一位因为脚受了伤,管带让她练坐桩。一边揉着肿得像馒头一样的脚腕,她哽咽对采访的记者说:“要是有钱,我早就逃跑了。”她伸出左手,掌心到指尖都发青。 “前天因为忘了将衣服整理好,挨了管带5下戒尺。我这还算好的,有人曾经挨了40下。”
徐向洋:惩戒教育是必要手段
这所学校的创办人是江苏淮安的徐向洋,今年46岁,1978年高中毕业后当兵,参加过中越战争。1982年退伍,1983年考上淮安电大,1989年考入南京师大中文系研究生班,后到省农垦职大任教。
徐向洋的儿子小学六年级时,一次数学考试只得了10分。徐干脆让儿子退学,自己教。经过六年的特殊训练,他的儿子被南京一所艺术学院录取。受此启发,徐向洋于1996年办起专收“问题学生”的训练班,2002年开办“淮安市徐向洋教育训练工作室”。2003年开始行走行动。
“行走学校”创办至今,赞同者与反对者的争论一直不断,焦点主要是围绕惩罚教育能否真的使孩子们变好。徐向洋认为,“没有吃苦的教育是一种残缺的教育。”被送到他这儿的“差生”,就像一匹脱缰之马,已经不能被正常驾驭。惩戒教育是必要而且太需要的手段,祖宗的戒尺就是这样一直传下来的。
“以恶治恶”不可取
但有专家指出,这种“以恶治恶”的方式不可取,会给孩子的心灵带来负面的影响。当学校用暴力方式教育一个孩子的同时,其他孩子都看在眼里,他们会学习到什么呢?为了达到一个目标可以不择手段。孩子的模仿性很强,以后他们也有可能采用这个经验来处理所遇到的问题。
当今社会网络成瘾、心理疾病等青少年教育问题不断显现。据南方周末引述中国少工委的一项统计,在中国现有的3亿学生中,被老师和家长列入“差生”行列的已达到5000万人,也就是说,每6个学生中就有1个差生。这一总数相当于1个法国、10个瑞士或是100个卢森堡的人口数。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已刻不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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