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在刘大妈肚子中时,刘大妈到北京上访,他在北京出生;刘大妈至今投诉无门,就带着他窝在破料棚下,孩子今年已三岁了。
“我来这已三年,还生了个儿子。我的冤屈不获平反,不会回去的!”自陕西千里迢迢“上京告官”的刘大妈,愤愤不平地控诉着司法不公,冤屈不获昭雪,绝不返乡。
下雨漏水 入夜难眠
像刘大妈一样自大陆各地到北京告御状的民众,不可胜数;为了等自己的官司能获受理,上访民众聚住丰台区火车南站附近,形成上访村。前阵子公安人员把上访村给拆了;上千名民众被东赶西追,四处迁徒,就是抵死不回乡。现在,他们在北京车站与永定门附近的一个小区找到落脚,搭起窝棚过日子,姑且叫做新上访村。
新上访村的居住条件比原来更差,原先的上访村好歹四壁有破木板、像个屋的样子遮风避雨;新上访村根本没屋子,民众捡来破胶布搭起来,就算是个窝。比方刘大妈,在附近捡了些树枝、塑胶布,顺着墙搭起一个容纳栖身的窝棚;为了怕下雨,湿淋淋的地难以入睡,在水泥地上铺层塑胶布、再垫些报纸充做“床”。幸好,小区离最高法院信访办公室不太远,20分钟脚程就到了。她可以每天到法院去转转,看看自己的案子是否被受理。
棚边窄路 称幸福街
最高法院信访办公室规定上访者每个月只能登记一次,如果没有被叫到号,就得等到下个月。上访民众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地苦等下去,身边早没了盘缠,只好如刘大妈般搭个窝棚,暂时度日。有些上访者一待就是十多年,明知无结果,却不愿返乡,因为担心“没有面子”,也坚持“不信公理唤不回”。
小区内临时搭建了几十个窝棚,两边窝棚挤出的小路,被上访民众称为“幸福街”;他们每天带着状纸,怀抱希望,穿过幸福街,到达最高法院。幸福街的两旁,堆满他们五颜六色的全部家当,累了,就靠在上面休息一会;不然就是到不远处的推车上翻翻中国法律大全、推背图等算命的书,从中找到支撑下去的力量。
食物酸臭 将就入口
街口有个铁皮屋,只比普通一块榻榻米大些,拿把大锁的陈大婶站在门口,询问路过的陌生人“五元一天,要住吗?”打开铁皮屋,陈腐的味道立刻溢了出来,昏暗的室内是用木架搭起的“床”能挤三个人,已睡着一名苦等翻案、累得生病的大妈。
上访民众在苦等沉冤昭雪的日子中,没有收入,只好四处捡拾食物维生,条件好一些的,就在窝棚前搭起小炉煮食,即使是已酸臭的食物,煮过后仍是支撑他们继续坚持下去的粮食。
破棉被下 母子相依
由于居住条件太差,没有水,陈大叔每天只得走到不远处的公园,在喷水的花洒前,伸出手接些水,洗洗沾满灰尘的脸。幸好刘大妈有个小儿子,母子两人相依偎挤在一床破棉絮下,驱走部分的寒意。
对刘大妈来说,转暖的晴天最舒服,母子俩手牵手到公园逛逛,看看所谓的“天子脚下”有多伟大;再绕过车水马龙的大道,到路那头瞧瞧商品房是什么样。对她而言,一平方公尺一万多元人民币的商品房,是可望不可及的梦,她只希望有一天不用再失望地穿过“幸福街”,回到窝棚。
世界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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