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胜回应中新社“出逃美国背景”

 

8月11日上午10点,东航机长袁胜在美国首都华盛顿的国家记者俱乐部举行新闻发布会,向媒体记者详述他做出留在美国的痛苦抉择的心路历程。

8月9日我于洛杉矶离开东航机组宣布留在美国,并接受了媒体采访讲述了促使我作此决定的经过。11日中共媒体中新社发表“东航披露—机长出逃美国背景”一文,引述中国东方航空公司新闻发言人就我留在美国的事件发言。该文中引述的东航发言人所言多处与事实不符,特此作出澄清,并再次表明心迹。

中新社只字未提“临飞前险被扣押”

我被迫决定留在美国时已经经历过了极其痛苦的心灵的挣扎,谁愿意离开自己的祖国漂泊他乡,谁愿意撇下妻女异地生存,谁愿意舍弃心爱的职业和丰厚的报酬!如果我愿意这样的话,也不需要等到今天,我每年飞美国 20 ~ 30次,机会太多了。

就是现在,我又何尝不想回国和家人团聚,和同事一起再飞蓝天!而返航后面临的牢狱之灾,甚至身家性命,我不得不做出这样痛苦的决择。作为“为我惋惜”的同事,你们深知这其中原委,可是你们非得说,我因为““痴迷”法轮功而放弃自己的家庭和事业”,这实在令我心寒。因为这是在我经历人生最痛楚的时候。

然而我不想怪你们,因为我也知道可能这并非你们的本意。这事不是你们能“作主”的。

我决定留在美国的原因是我八日在浦东机场向一位地勤人员谈中共迫害法轮功的真相及《九评共产党》一书并劝其退党,但遭到告发险被警察扣押。当时机组的同事找警察评理说:我们机组少一个人是无法起飞的,现在也没时间再找别的驾驶员来代替了。警察在不得不放我登机时还放话说“等你从美国回来再来把事件经过交代清楚”。

出于对回国后受到迫害的忧虑,我不得不暂时留在美国。

中新社引述东航发言人采访时只字未提事件发生的原委。事实上警察盘查一事机组的同事都见到了,当时还发生告密者向警察错误辨认现场其他人的情况。在飞机上同事们担心我心情不好还安慰我。

“把和警察间不愉快的事忘掉”

近日,东航的几位领导在我决定留在美国时找到我妻子,让我妻子劝我回去,并要我“把和警察之间的不愉快的事情忘了吧”。我第二次和我妻子通电话时东航的几位领导就在她的身边。但东航的发言人却隐瞒了最关键的我和警察之间的“不愉快的事情”。

我可以理解东航的领导在压力下隐瞒事件原委的心情,就象当时拦截我的110警察说的,《九评》和退党“这问题关系到国家安全,太严重了”。

东航在我出走两天之后才有回应,想必是怕犯政治错误,在等中共高层对此事的定性吧。东航的领导在劝我“早日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回归祖国和家人的怀抱”时,却不敢提及我出走的原因,连最基本对事实的尊重和待人的诚意都没有,这正是在中共高压下人性扭曲的悲哀。从这点上讲,东航的领导们和我昔日的同事们,何尝不也是受迫害者呢?

我相信一些公司领导希望我回去是真心的,在此我表示感谢,但是问题在于在当今的中国我如果回去,谁能保证我不受迫害,我的公司领导能吗?他们为了自己不受牵连,唯一的办法是和上边保持一致,用说谎来保全自己,如果不这样,他们也会受到迫害。

法轮功延续了我的飞行生涯

从94年开始我飞国外,由于长期繁重的飞行任务,整天倒时差,吃不好睡不好,身体弄得很差,满口的牙齿都开始松动了。为了锻炼身体,我经常打篮球跑步等,可越锻炼身体越差,30岁不到就成了药罐子,报销很多医药费,想必原单位也应该有医疗记录。还有一次体检没过关被卡住,停飞了两个月。

97年底有次飞行到了洛杉矶,一位前几年定居美国的前同事来看我们,他顺便把法轮功介绍给我,并给我带来了《转法轮》,说这对强身健体很有效的,很多人都在炼。

那次回国后,由于时差关系,我早上4-5点就醒了,为了不影响家人,我就出门溜弯,发现我们家社区里就有人炼法轮功,他们很热情地教我,于是我就开始学炼了,尽管我当时工作忙,炼得不多,但很快我的身体就大有改观。体检结果身体各项指标都很好,牙齿也不松了。打那以后我再也不觉得累,可以说是法轮功延续了我的飞行生涯。

强制洗脑的痛苦和公司“善意提醒”

1999年7月20日以后,我刚从美国飞回上海。刚到家,单位就把我们几个炼法轮功的人找来,专门办了一周多的强制转化班,每天都强迫我们读各种污蔑法轮功的报纸,天天看不实的宣传,单位每天找我谈话,不写放弃法轮功的保证,就不许再开飞机。

我心里难过极了。记得有一天我哭了,这是我长大记事后唯一一次流泪:这么好的功法,为什么就不许炼呢?最痛苦的是,由于家里和单位的多重压力,最后我违心地写了个不再炼功的保证。但我内心从没有放弃。我妻子知道我一直还在炼,她的眼神中时刻写着内心的无比担忧。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被迫害的阴影笼罩。

上述情况就是中新社报导中公司发言人所说的“善意提醒”和这种“善意提醒”对我的生活和家庭所产生的影响。

后来由于我经常飞海外,有机会了解到更多的法轮功受迫害的真相和传布世界各地的情况,也慢慢增强了修炼的信心。栽赃法轮功的天安门自焚伪案之后我多次和同事们讲事情的真相,有一些同事私下里和我一起探讨,但也有的同事胆子比较小不敢多听。

有一次被人告发,中队的几个领导找我谈话,但没有深究。我一直对一些同事和领导心存感激之念,他们知道我是法轮功学员,在他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用他们特有的方法保护着我。

内紧外松:被隐瞒的迫害

中新社新闻中东航发言人称我没有受到迫害或歧视,还能继续担任机长飞行,这是对读者的误导。我被强制洗脑时就受到威胁:如果不写保证就不许再开飞机,这难道不是迫害和歧视?

东航内部也有迫害法轮功的例子。89年我从航校毕业后,曾到东航济南分部呆过一年飞中型机,和东航济南分部的飞行教员牟迎胜一起飞了一年。十年后牟迎胜由于修炼法轮功被迫害罢职,她女儿是乘务员也被停飞。

至于安排到国外培训,允许我执行国际国内飞行任务,这也是按照规定的正常的业务训练,我到国外所受的培训是国际飞行协会要求每位飞行员必须接受的资格训练,否则不可能驾驶客机。其实如果我不在强迫洗脑下违心的写保证书,我面临的也会是和牟迎胜一样的结局,这种剥夺信仰,让人违心的在高压下撒谎,对人性的摧残使我内心遭受的痛创难以用语言来表达。

中共长期的奴化宣传使得人们失去了对精神信仰的追求,像我这样被强制洗脑但没有被停飞或从肉体上消灭,有的人就觉得不是迫害。其实失去对信仰自由的认同正是中共对全体国人迫害的明证。

领导和妻子的“幻想”

对法轮功的迫害从1999年7-20开始的大张旗鼓的名誉上搞臭慢慢转变为偷偷地进行,同时隐瞒迫害真相,这使得许多人误以为迫害已经停止了。我想东航的许多领导和同事也是被蒙在鼓里。东航的领导私下通过我妻子劝我忘了“和警察之间的不愉快的事情”,和公开希望我“回归祖国和家人的怀抱”,我想倒不全是想“诱捕”我,可能也含有对迫害真相认识不清及对中共还存在幻想的因素吧。

我有同学是参与迫害法轮功学员的警察,我了解法轮功学员在国内被迫害的事实。我也有朋友因为拒绝放弃修炼法轮功和上访而被关押多次。我们飞行员系统也有法轮功学员因镇压之后拒绝放弃修炼而被整肃,这些事情我平日担心给妻子和家人带来恐惧甚少与他们提及。

“尽了点做人的本分”

我也想把我在机场向后来告发我的山东老乡讲的话讲给东航的领导和同事:中共镇压法轮功达七年之久,这些年来,我总希望中共能够再了解法轮功学员,停止迫害法轮功。《九评》揭示了中共的邪恶本质,如今三退人数已超过一千二百五十万,我希望东航领导和同事们放下对中共的恐惧,加入退党潮中来,也做一个心灵自由者。

我理解退党不是运动,是个人不愿和中共一起做坏事的心灵独白,是心灵的救赎。

我时常劝我的老乡和朋友无需用真实名字退党,做人首先要对得起自己。妻子说,你这样做说不定那天会惹祸,这次飞行前夕还有朋友让妻子提醒我“劝人退党早晚会出事”,我不幸“出事”了,但我不后悔。

古人说知恩图报,修炼法轮功让我恢复了健康,拥有了工作的能力,在中国千千万万法轮功学员被迫害时,我只不过尽了点做人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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