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极权主义的“人性化”

──高智晟遭“判三缓五”有感

从今年8月15日对维权律师高智晟实行绑架式拘捕，至12月12日在“天子脚下”的某法院，悄悄突击式地开庭审理高智晟案，这整个“游戏”过程，犹如使笔者感觉到，仿佛一切均发生在“样板戏”《智取威虎山》里的威虎山上。于是产生疑问，即不管这一切是由“老二”至“老八”们干的，可是， “老大”坐山雕，怎么说也逃脱不了干涉吧？

对于高智晟的这桩政治迫害案，由于在国际、国内正义力量 ( 包括体制内的 )强大作用下，终于以“判三缓五”的“化解”方式，“成功地”攫取了这个“烫手的山芋”。这，真所谓“其妙不可言也”── 既达到了加罪于人的卑鄙政治目的，又“人性味”十足地让“罪人”在圣诞节之际，和全家亲人团聚 ( 这当然不坏 )；既想损害高律师的品格与高大形象(其实是毫发无损)，又能使令他长期被封住嘴巴，有口亦难开；并且以为，既可缓减来自国际上的人权压力，又能平息此起彼伏的国.内维权烽火……。这真是具有“一箭多雕”之效果，亦可谓后极权专制治国的“自意算盘”打得拨拉作响。

但就笔者内心而论，实在不想恶语胡温二位先生，因为他们的个人品位显然不差。可是，从上述行事方式与特征来看，却颇为符合其一贯的风格与德性( 例如处置孙大午、杜导斌等案，即是如出一辙 )。因而，当论及现状问题时，是怎么也无法避开他们的。与此同时，中国命运的关键在于，坐其大位者的行事风格与个性，同其时代风格、特征，如何相一致或相吻合，才是最值得关注的大问题！请想一想吧：后极权主义“人性味”的产生，决非偶然也；它既是这个时期趋向衰亡的征象，又是尚可继续苟活的能力显示；它既是坚持专制本性的一种技巧，又是被迫转变的一种进步方式。总之，这既是反映了个人处事的风格，更是转型阶段的时代特征。它是顽固之下的一种进步，亦是进步之下的一种顽固。所以，它容易使人们产生错觉与误识，从而导致迷蛊与幻想。……

人们不会不注意到，与高智晟案几乎同时期的程翔、陆建华案，就丝毫找不到这种“人性化”味道了。还有郭起真案与陈光诚案等等，亦都是如此。那么，再看看高智晟案的黑箱审理过程中，种种践踏法制的非法行径，就能明显感知到，这所谓的“人性化”举措，也是劣质显露与虚伪无比。它既无视程序正义，更无实质正义可言，而纯粹是谎话连篇与恶言相加的黑帮做派，它虽低档又恶劣！例如，以涉及“国家机密”为由，坚拒依法代理律师的合法介入。并且那个混蛋法官，还敢于声称以“自己的人格担保”来蒙骗高智义( 高律师之兄长 )，结果理所当然地受到严正呵斥：“你连人性都没有，哪有人格”？这是法官的无耻，更是反映了后极权体制的丑恶！

而耿和与袁伟静被殴打辱骂的镜头，还历历闪现在人们眼前；这流氓行径加事后的弄虚作假的“人性味”举措，正好凸显了后极权专制的最真实的嘴脸！对此种种，笔者真不想再与言说！

本来，以宪治国与依法办事的实际道理，是足够名正言顺的。因而面对法律，谁也不能跳着抵挡。所以只要自己主观认识上够格，胡.温等面对阻力时，是可以据理力争的，而且胜算在握。虽然“江核心”还实际存在，因而政治牵.制.力.还颇大，但是何论如何，这已是昨日黄花──他早就不是绝对权威。比如现在，宪法权威、集体领导正确、反腐道义力等等，都比他江泽民强大有力得多。然而可惜的是，由于主观上传统政治实用主义思维的局限性，大大地妨碍了胡.温等人本该有的作为！……

其实，事情说来也不奇怪，因为当前的中国正处于后极权时期，一党专权 ( 横行 )的做派，正符合它的特征。故而你的个性与处事方式，也得符合这时期的特色才行。否则，“后极权主义大师”邓小平亦就不具“慧眼识人”的水准了；那么，你也不可能被指定为隔代接班人了。由此可见，存在是多么合理的呀！

但是，时代的事态进展，至此为止了吗？既然“与时俱进”作为挂在你们嘴边的“口头禅”，那么，就不能来一个名符其实，在这方面亦真正与时俱进一下呢？如果，在司法实践上既无视程序正义，更不想要实质正义，而老是像个山大王那样做派，难道就觉得很有效了吗？若老是这样，对于你们，对于贵党，对于国家民族与人民，都很有利吗？我想，这除了站在“权痞暴富集团”立场上作实用主义的考量之外，那么其回答，绝对是否定的。

正是因为人们的立场决定人们的思维，是一条客观铁律。所以，你们常常要耍弄一些低级伎俩而自以为得计。比如这一次，恶意制造一些卑鄙的传言，说什么高智晟屈服了，他认罪了.……云云。但又作贼心虚地拒绝受委托律师莫小平等依法代理与会见当事人。这，实际上是在不打自招，这等于是向世人承认了自己的弄虚作假。可是，还竟然以此企图蒙骗舆论，想博取好评。但耍弄这种可笑至极的拙劣把戏，除了自我蒙羞之外，还能获得什么？笔者敢以50年抗争之实践经验作为依据，能够肯定地体察到，高智晟的铮铮风骨，可昭示天地与日月。他可以被恶政暂时封口 ( 实际上他的身心正需要好好地休息调养)，但他无论如何不会被压垮(如果采取妥协、退却策略，完全应该，人们当予理解)。所以，关心高律师的人们当须看到，高智晟先生是中外古今以来，精神意志上最强大者之一，他是一位不可被邪恶战胜的时代性巨人。

因此，笔者非常赞赏马文都先生及时着文提醒人们，不要上无耻谎言的当，不受政治歹徒的蒙骗……。同时，正如孙文广先生所断言的那样，高智晟是凯旋归来，而决非是因其他屈辱性的结果。这，当然既归因于高先生自己的强大精神与非凡硬骨，亦归因于外界(包括体制内正直力量)齐心协力营救的强大道义力量。但这里的一个前提很重要──它是一桩政治迫害，而不是高智晟先生真的犯了或大或小的什么罪行；并且，他是完全无辜的懂法的优秀律师，从司法的角度看，他是无懈可击的。

当然，陈光诚、郭起真、程翔与陆建华等人的案件性质，同高智晟案一样，都是属于政治迫害性质。但这不等于说，这些案件的反迫害过程或具体的抗争举措是一样的。比如相比之下，可能案发时间不大相同，即情势不同，或者某人被多少抓住一点“小辫子”，或者外界营救策略上的某种失误，如此等等，都可能产生不一样的结果。有鉴于此，我们应当密切关注郭飞雄、力虹、严正学、池建伟等等列案的进展情况，并在尽力营救的同时(可能的话)，还须注意策略上的分寸。……

不过，这就有待2007年了。笔者相信，在新的一年里，争人权争民主的维权斗争一定照样激烈，并且将会取得新的进展。乘此之际，笔者特别称赞好兄弟胡佳与其夫人曾金燕女士，他们俩排除恐惧，越战越勇，因而作出尤为卓越的努力。同时，亦向张思之、莫少平、滕彪、李劲松、李方平等等众多北京维权律师群体，致以真挚的新年问候！

2006.12.24. 于重庆沙坪坝大公村(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立场和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