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在北加州读研究所和做事,一年返家两次,分别在暑假和圣诞节,每次停留一周。每次回来,我都会竭尽所能地准备营养食物及新鲜蔬果给他进补,当他离开的前一天,我一定会一大早振作精神去中国超市采买一番,之后花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完成数十袋的卤菜及数百个自制饺子及包子,晚上放进冻箱。
第二天一大早,我会为他下碗牛肉面,在他准备出门前五分钟,快速地将食物放进冰桶,并在袋外逐一写上食物名称还得标上注音,而后在食物上面放满了冰块,并在最上层的空隙中放上数罐自产的绿豆汤。然后耳提面命地提醒他车速不可快,中途要休息三次以上,开车时不可打手机等……,当车发动时,我揣了两百块说是给加油的,他也遵行了中国人的礼数,拉扯一番,照例的,赢家还是他。
尚未等车离开我的视线,我就冲回家大清扫一番,花了五小时,总算一切恢复了原状,算算再过三个钟头,就会接到报平安的电话了,那时我才可以真正喘口大气。
唉!年事渐长,深深感到,孩子回家团聚时高兴,离开时更高兴。
回想当年每逢过年放寒假时,我跟着一群由台北搭车返乡的同学们,在拥挤漫长的路途中,挨了六小时,一进村子的大门,就见到弟妹们早已在那列队相迎。踏进了家门,写功课的大桌上已摆上了我最爱吃的红烧蹄膀、粉蒸肉和好多我平常在台北吃不到也舍不得吃的东西,母亲听见我回家的声音,也匆匆地从厨房跑出来仔细瞧瞧我,笑眯眯地说:“嗯!气色还不错。”接着又奔回厨房继续出菜。
事隔近三十年,如今我以同理心做了当年母亲的那分工作,深深感受到我是个多么幸福的母亲啊!我的儿子一定也有我当年的那分回家的喜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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