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年,由于匈牙利遭受经济困难以及极右翼组织的活动越来越猖獗,吉普赛人受排斥和袭击的事件正在增加。BBC记者多米尼克·休斯发现吉普赛人处境令人堪忧,而且其背后的原因相当复杂:
保加利亚极右翼政党的活动猖獗
在匈牙利北部的沃兹德市郊区铁路的外侧有一个村庄,肯定是欧洲最贫困的村庄之一。
村里居住着大约400吉普赛人,这个位于城郊的村庄实际上就是一个贫民窟。
他们现在居住的房子过去是附近钢铁厂的工人宿舍,居住条件非常恶劣。
这些房子有许多窗户没有玻璃;房顶上的瓦片已经脱落;还有一些房子完全倒塌。
宿舍区内只有几个公用厕所和水龙头供这些吉普赛人使用。
这里的夏天很热,孩子们光着脚在土里玩耍,但是这并不能减轻这里令人感到压抑的气氛。实际上,这是一种让人感到有些恐怖的气氛。
也许这种气氛并不令人感到意外,因为最近几个月,这里的吉普赛社区遭到一连串的暴力攻击。他们的房子被人放火焚烧,还有父子二人被人开枪打死,另有一名男子刚走出家门就被人枪杀。
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被逮捕。许多吉普赛人担心他们正在成为极端分子攻击的目标。
问题复杂
不过,我们现在是和巴纳·布戴站在一起。他是在这里长大的吉普赛人,因此我们感到很安全。
情况也许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稍早,我们见到沃兹德市的市长本尼迪克·米哈里。
我向他询问了极右翼政党 "为了更好的匈牙利运动"崛起的情况。该党提出的竞选纲领是打击该党领袖所称的"吉普赛人的罪行"。
吉普赛妇女遭枪杀,家人万分悲痛
米哈里非常讨厌这个极右翼政党,或者与该党关系密切的准军事组织 "匈牙利卫队运动"。
不过他明确表示,他认为吉普赛人滥用他们的权利,不遵守匈牙利社会的法规。
市长给我的印象是他讲话很理性,正在想方设法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但是当我们走出他的办公室的时候,情况突然发生变化。
在门外面等我们的是拉乔斯·博尔基。他是市议会中的吉普赛议员。
他满头白发,一身西服革履。我们走近时,他站了起来。
此时此刻,市长开始用匈牙利语对博尔基讲话。市长虽然没有大声喊叫,但是很明显是在告诉博尔基立刻走开,因为市长还有话对我们说。
市长用拳头捣了一下博尔基的胳膊,然后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当然不是很用力气,就像你平时对待让人烦的弟弟一样。只不过博尔基的样子看上去比市长大几岁。
博尔基似乎没有太在乎,只是温顺地一笑,然后走到了走廊的另一头。
内部分歧
市长转过身来对我们说:"我为博尔基感到非常骄傲。他已经在这里工作了40年。"
博尔基就是我们访问吉普赛村的陪同。当我们采访他的时候,巴纳·布戴走了过来。很明显,博尔基与布戴的关系很冷淡。
布戴告诉我们,如果我们在他的同胞博尔基陪同下抵达吉普赛村庄,我们很可能离开时已经自身难保。
我们在拍片的时候,一些吉普赛居民作出愤怒反应,我觉得布戴的话很可信。我马上问他,我们为什么会遇到这种反应?难道博尔基在吉普赛社区里不受人们尊敬吗?
布戴哈哈一笑。我们后来听说,吉普赛村民们对博尔基非常不满。村民们认为博尔基在其他记者面前说了一些吉普赛人的坏话。
现在谁也不知道真实情况如何。不过可以看出,吉普赛人社区内部存在严重分歧,他们的生活处于极度贫困状态,很明显脱离了主流社会。这使我想起另一个故事。
10年前,我曾报道过澳大利亚土著人社区的故事。
我担任BBC驻悉尼记者4年时间。土著人的状况确实让我感到真是没有任何希望。
寻找替罪羊
吉普赛人占东欧人口的10%
澳大利亚制度本身存在的种族主义和个人的种族主义问题与土著人社区内部的分歧以及社区领导人缺乏能力都交织在一起,使问题变得异常复杂。
从表面上看,这是一个难以逾越个鸿沟。土著社区几代人都被忽视了,导致他们的失业率和受到监禁的人数不断上升。
人们的寿命和受教育程度程度很低,但是犯罪率和吸毒率却很高。
澳大利亚土著人社区和匈牙利吉普赛人社区内都存在这样的问题。
但是在当代澳大利亚,土著人被普遍认为是真正的澳大利亚人。
土著人的民族特点已经成为更广阔的澳大利亚文化的一部分。
我在报道土著人的状况时,经常感到垂头丧气,但是至少,澳大利亚政府决心努力提供帮助。 但是在匈牙利,你没有那种感觉。共产主义制度这块令人窒息的大地毯被掀开了,暴露出中欧和东欧社会中长期存在的丑陋现象。
过去社会中存在的偏见,其中包括种族主义和反犹太主义思潮,又重新浮现出来。
在匈牙利,许多人甚至认为吉普赛人不是真正的匈牙利人。
当我们开车离开沃兹德市郊区破烂不堪的吉普赛村庄时,车后扬起一片尘土。我突然感到,匈牙利正在应付经济危机带来的冲击,吉普赛人很容易成为替罪羔羊。
对于这个复杂的问题,很难找到解决方案,但是在匈牙利仍有少数人在作出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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