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村"文字冤狱的唯一幸存者廖沫沙先生,在哀悼其同冤亡友邓拓先生一诗中,有"岂有文章倾社稷,从来奸佞覆乾坤"一阕。我今天也借来一用,颇能说明我写作此文之主旨。
自我被广西警方"刑事拘留"、然后获得"取保候审"释放出来之后,常常遇上国内外众多朋友的关心和询问。我只好就此问题一一作出简要的答复。但经过多次答复之后,仍时不时遇上网上朋友们的关心和询问。我想,朋友们的惦记和关心,给了我精神上的很大安慰,也让我感到温暖。今天,特以此文向朋友们作一个简单的汇报。或许能给耽心被当局构陷迫害的朋友们提供一点借鉴或启迪。
今天,我颇费心血地记录下这一切。窃以为,也能给受到当局非法迫害、而长期被迫避居海外、对中国社会颇感隔膜的民运朋友们提供一点了解中国当前的世态民情的基础性素材。
一、国难日,我被抄家和刑事拘留
这些年来,我不屑于为虚假庸俗的喉舌媒体写作,不愿帮助这些喉舌媒体制造文字垃圾。并认为--倘若国内这些喉舌媒体刊出了我的文字,那是对我的极大侮辱。且暗暗发誓:倘若再为这些虚伪的媒体写作一个字,就砍去自己的右手。
自我秉持这种写作态度之后,因而就笔走偏锋,快意恩仇。写心中之所想,诉心中之郁积。写作和发表了不少文字。有的还流传得很广,颇受海内外朋友们的偏爱。
我明白,在共产中国,要讲心中的大实话,就会随时面临牢狱之灾。只能谀词滔滔、马屁滚滚地歌功颂德,只能整天戴着假面具虚与委蛇,只能言说一些言不由衷的套话鬼话,只能讨论一些似是而非的伪问题,才有可能谋得自身和家人的安逸。
我也明白,这些年来,当局迫害国内良心人士,渐渐地变得"精明"起来了。他们常常使用"政治问题非政治化处理"的手段,来对付国内的良心人士。以免受到民主世界和文明社会的遣责,以维护党国的"国际形象"。
前些年,当局也想用"政治问题非政治化处理"的手段来搞我。因为当年我曾有较长时段担任过颇有实权的信贷科长。于是,他们相继去了我过去工作的工商银行去调查,看我是否有贪污受贿的蛛丝马迹?在他们的企图落空之后,又去到税务部门,看我是否有偷税漏税的行为(这些情况都是这些部门工作的朋友,事后询问并告知了我)?
因为前些年,自我失业之后,曾开过一丬农业技术服务的门店。税务部门告诉他们说,农业技术服务的行业是免税的。于是,他们又到了工商部门去调查。查看我的营业执照上的问题。全州东门工商所对他们说:"他以失业人员的身份来这里申办营业执照。因为涉及失业优惠政策落实的问题,我们还没有批给他......"
在我没有任何"非政治化"的问题值得他们搞下去之后。有一次,在我采写了一篇《全州有这样一位抗战老兵》的文章发表后,他们还故意误以那篇文章是我弟弟所写。于是四五个警察,浩浩荡荡杀向我弟弟的工作单位,三番五次找到我弟弟的单位领导,要该单位领导"加强对我弟弟的管束"云云。
弟弟被吓得不轻,于是告诉我这些情况。我则告诉弟弟:"不关你的事,你把他们轰出去就是......"我知道,他们用的是"敲山震虎"的伎俩。以使我的家人感到异常恐怖而向我施压,迫使我放弃写作和表达。
在他们"敲山震虎"伎俩落空后,只好直接找到我妻子,跟我妻子说:"让你老公注意啦!再这样下去,孩子上学和你本人的前途要受到严重影响"云云。妻子回来后,就跟我怄气。我则跟她解释说:"我没做什么呀!我只是表达了不同的思想观点罢了......"
我当时很气愤,就找到全州国安科,对那里的警察说:"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情应该光明磊落。去吓唬女人和孩子,算什么本事?......"那位常常跟我称兄道弟的国安科庾队长,则打马虎眼说:"没有的事情呀!可能是误会吧!"
(在我被拘押期间,妻子遇上这位庾队长,对他很是反感和恼火。遂当众抢白这位庾队长曰:"别看你平时跟我老公称兄道弟的。到了关键时刻,则在背后捅刀子......"庾队长被我妻子当众这般数落,气得哇哇大叫,口中不知所云地申辩。但他在我出狱后,遇上我,则悻悻然地干脆躲开......)
我知道,当他们的企图都落空之后,他们迟早会赤膊上阵的。
尽管事先预知了这一切,但在我被拘捕的前几天,常常感到烦躁不安。也许是我主在默默地提醒我,而我没有足够的灵慧来领悟。也许是人的第六感觉。我也解释不清的。
在这种烦躁不安的折磨下,当天下午,我又去找堂弟聊天。但聊了一会儿天,仍然难以排遣这种烦躁不安。于是就去了新华书店。
正当我在书店胡乱翻看书籍的时候,突然接到过去要好的同乡加同事蒋平荣的电话,说有要事跟我商谈......于是,我就回到宿舍区。遇到蒋平荣,问他有什么事情。他却含糊其辞,顾左右而言他。
回到工行住宅小区只一会儿,我立即被七八名警察截住。警察把我家门口用汽车堵住之后,声言要跟我谈谈。
对我来说,警方找我"喝茶",这已是家常便饭了。我当时以为,他们会像往常一样,只是谈谈话,或对我威胁一番而已。也没有特别在意,就打开家门,让这群警察进了屋。
但他们进屋之后,立即询问我的书房在哪里?于是,我带他们进入到我的书房,还玩笑着他们说:欢迎参观!
他们进到书房之后,才跟我说,要对我进行"依法"搜查云云。因为是由全州国保科的警察带队(我们这里又称国安科),他们也没有向我出示搜查令和警官证件,就开始抄家了。
抄家过程中,我感到很气愤,就对他们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公开透明的,我甚至可以把我的卵子捞给你们看!而不像你们,拿着纳税人的血汗钱,却整天干着祸国殃民的勾当!"还顺口骂他们--"是一群公开抢劫的匪徒。"
他们被我激怒,乃狡辩说:"你不要闹,我们是依法办案。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已由不得你了。"
特别是那位姓李(在我不知道他实姓赵之前,他一直谎称自己姓李)的主办警官,他一直虎着一张黑脸,对我凶巴巴的样子,使我特别反感。
因为我在一篇文章中引用过宋代诗人黄庭坚的诗句,就顺手将黄庭坚的名字写在一张小纸片上。当他看到我计算机桌上写着黄庭坚的名字的纸片后,就虎着脸说:"好啊!你跟黄庭坚也有联系?"
我当时气不打一处来,就更为恼火地回敬他说:"不读书的人,俗不可耐!我不想跟你这种俗不可耐的家伙说话!黄庭坚是宋代的诗人,我怎么跟他联系?回去多读点书吧!不要这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这名赵姓主办警察在我被拘押期间,一直谎称自己姓李,并让我叫他小李就是。出狱后,全州国保科的警察告诉我说--他姓赵呀。在我取保候审释放出来之后,由于他负有监控我的任务,乃多次打电话询问我的近况。有一次,他打电话时说失了口,开口就说"我姓赵"。我乃嗤笑他说:"我早就知道你姓赵啦,我是要看你说谎到什么时候?看你什么时候才能诚实起来?"以后就不特别提示了,只好用"李(赵)"的字样来说明。后来这位李(赵)警官跟我说过:"其实我是知道黄庭坚是宋代的大诗人的。本来想跟你开句玩笑,却被你臭骂一餐。看到你当时对我们很反感,就没有当面反驳。将心比心!我要是遇上这样的抄家,也一样生气的")
他被我痛骂之后,收敛了许多凶巴巴的样子。只顾吩咐其它警察翻箱倒柜的查抄计算机、书籍、通讯数据和文具用品等。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查抄,到18点钟左右,他们终于查抄完了。他们把查抄出来的物品清单抄写好之后,就要我签字。当我落款"2007年12月13日"字样的时候,我就想起了今天是南京大屠杀纪念日。于是扭头跟他们说:"你们选了一个很特殊的日子,来对我抄家。你们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他们回答说:"不知道。你说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说:"七十年前的今天,日本侵略军攻破我中华民国的首都,并实施了南京大屠杀。今天是我中华民族的国难日。你们在今天来对我抄家,与当年的日本鬼子是一丘之貉!"
二、刑事拘留
签字之后,他们要我跟他们走一趟,说还有话要问我。
我说:"家都让你们抄了,还有什么话要问的?"
他们说,"希望你配合!不然采取强制措施,还是跟我们走的好!"
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就走下书房,走出家门。
临出家门,我吩咐妻子把家里的地面扫一扫。因为那么多警察在我家里抽烟和上下走动,把地板弄得脏兮兮的。
妻子则坐在电视前一动不动呛白我说,"你晓不得自己回来扫!"我在心里暗想,这很可能是生离死别呢!她竟然这样?
看到妻子这种表现,我当时确实感到很伤心,很难过。我在心里说:也好,我们的心灵很隔膜。我现在横下一条心,去牢房里过一辈子算啦!
(我出狱后,妻子心里由衷地高兴,笑意写在脸上。我就问她,当时你为何对我那样冷漠?她说她是"外冷内热",不让警察看出她的内心的伤心难过......我就骂她:傻婆哦!你不知道,你的这种表现,连警察都小瞧你呢!他们说你跟我相比,是一个很普通的妇女。我心里明白,他们没有将"下里巴"一词说出口罢了!我都感到脸上无光哩!)
下楼之后。我绕过堵在我家门口的那辆车,而往外走去。这时,他们神情紧张,如临大敌。前后左右都有人围上来。有的人甚至要拔枪的样子。我顺势坐进他们停在家门口稍远那辆车上。那名主办警官只好跟着我坐上那辆车,一起开进了全州北门派出所。
三、狗拿耗子的北门派出所
在去北门派出所的路上,那名主办的李(赵)警官一改他始终虎着的脸,很诚恳地对我说:"老兄骂得对啊!今后我要多读点书了。不然,闹出今天这样的笑话......"
这些年来,我预感到自己随时有被捕的可能。有好几次,我想把民运朋友的联系方式告诉妻子。一旦被当局拘禁,起码让世人知道。而妻子却以工作繁忙为理由,说她不感兴趣,也不想关心,我只好作罢。我想,在自己被拘捕时,就靠自己设法把信息发给朋友们吧。万一发不出,那就认命吧!(但经过这次事件后,妻子对这个问题的态度,才有了180度的转变。)
到了北门派出所,他们把我带到三楼的一间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我当时虽然没有上厕所的必要,乃声言要上厕所。进了厕所,我把门闩上,然后将我被抄家和拘押的短信息,草草发给了贵州的李任科先生。然后才走出厕所,与在门外等待的警察一起回到审问室。
(在我被"取保候审"释放出来后才知道,当我把短信发给李任科先生之后,李任科先生及时将短信在博讯等网站上公布了出来,然后很多BBS相继转贴了出来。大约在当天的21点多以后,国内外的很多朋友纷纷打来电话询问。
其中有不少海外媒体的记者朋友。如法新社、美联社、英国广播公司、记者无疆界、德国之声、中国人权论坛、中国人权、民生观察、独立中文笔会等媒体或组织的关注。我妻子就我被抄家和刑事拘留的问题,如实地作了回答。引发了很多朋友对我被拘捕事件的抗议声浪。如郭国汀、胡平、胡佳、李元龙、野火、刘路、齐志勇、贵州民运圈的全体朋友、美国参议院对华关系办公室等等。这些朋友还通过电话,给予我妻子多方鼓励和安慰,劝她放下心理包袱,让她勇敢地面对。
也有一些国内的读者朋友,尽管在国内各大网站贴出这个消息,就被立马删去。但他们仍然孜孜不倦,而在一些不太引起关注的地方发出抗议的声音。在此,我要对这些朋友表示由衷的感谢!正是这些朋友的呼吁和声援,让当局有所忌惮。这对于我获得"取保候审"释放,有一定的作用。因为中共当局对国内人民青面獠牙,却害怕文明世界的曝光。他们在国内当婊子,但却想在国际上立牌坊。这是中共当局的虚伪之处,也是中共政权的软肋。胡佳先生在我出来后,他也被当局构陷关进去了,并被冤判了三年半。他身体不好,却正在狱中受折磨。我很为他耽心,但又无可奈何)
在北门派出所等待一个多小时之后,该派出所民警唐实琼和指导员阎展明来询问我。他们问我犯了什么事?我反问他们:"我犯了什么事,我实在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我犯了什么事,就去我家里抄家。这是不是执法犯法?是不是违法乱纪?"
他们被我这样质问,感到很尴尬。乃有一答无一答地问了一些话,作了一个记录之后。以便向上级交差。
在这个问话过程中,我跟他们说,"这件事情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一不偷、二不抢,三没打倒共产党。你们瞎掺乎这件事,完全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有些事情,说了你们也不懂。你们这样乱搞,搞得我毛火了,我会控告你们。把你们送进牢房里关几年!你们信不信?"
这时,民警唐实琼就跟北门派出所指导员阎展明说,"老大,我们确实不该管这样的政治案件,越问越感到不对调了。你去把上级的有关人员叫来吧!我们应该把这件事情交给他们来办......"然后回头跟我说:"我们吃这碗饭,要听领导的安排。你是读书人嘛,就不要责怪我们啦。我们也是有苦难言的......"然后他们就走了出去,说让我等着。
在这个等待过程中,有两个年轻的治安队员来负责看着我。我则跟他们笑谈闲聊来消磨时光。
交谈闲聊一会儿之后,两名看管我的治安队员感到迷惑不解。说我是一个心慈面善的大好人,有文化,又有教养。怎么也被捉进来了?
我告诉他们,我一不偷,二不抢,三没打倒共产党。把我抓进派出所,我实在不知道你们北门派出所搞了什么名堂......
后来,广西公安厅偕同桂林警方只好出面来审问我......这样的审问和等待,一直折腾到次日凌晨一点多钟,警方才开来了"刑事拘留通知书",要我签字。
我当时没有想到他们这样胡搞,就很生气地跟他们说,"历史终将证明我无罪,有罪的是你们这帮丧尽天良的家伙。历史终将把你们钉在耻辱柱上去的。你们的家人和后代,也会因为你们的行为而抬不起头来,而无脸见人的......"
在桂林警方审问我的过程中,我当时感到肚子饿了,于是顺手想往家里打电话,想问问还有饭菜没有?或叫家人送点饭菜过来。他们看到我掏出手机,乃跟我说:"等一会儿我们打快餐给你吃,不用你打电话的。"顺手把我的手机夺了过去。
打来的快餐,只有一份。我当时确实耽心他们在食物里面下毒。我想,既然到了他们手上,横竖不过一死。先吃饱再说吧!饥肠辘辘去做鬼,也不好。就开始用餐。但用餐之后,当着他们的面,我留下食物的样本放进口袋里......
桂林的警官问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我耽心你们下毒,就算我被你们毒死了,起码也有个说法。"
那名警官见我这样回答,乃极为愤怒,脸差不多变成了猪肝色:"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把我们看成什么人了!真是!......"
我说,"君子不君子,以后可以证明。现在,我只能把你们看成一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你们必须昧着良心做坏事,才能保住你们的工作。否则,就保不住饭碗......"
我在那份"刑事拘留通知书"上签字之后,就被警车押送进了全州看守所。路过北门派出所的门房时,他们让我带上被子,我才知道家人早把被子送来了。
(出狱后,堂弟告诉我--听说我被拘押之后,堂弟和弟弟早就把被子送到了北门派出所。他们想打听打听情况,却被北门派出所的警察推到了外面。他们于是想去对面山坡上的楼房上看看,却因为相隔太远,而没有看到我。)
临进看守所的大门,我再次跟那名主办李(赵)警官说:"我不怕坐牢,也不怕杀头。但请你记住了--别看你们今天闹得欢,耽心将来拉清单。历史会记住你的罪恶,把你们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的。你们的家人和后代,都会因为这桩丑事恶事,而抬不起头的......"
他则很傲慢地回答说:"今天我有权力,先把你钉到看守所再说......"
四、审问过程概述(一)
进看守所一个月,有二十多天的时间都在审问我。审问过程有摄像机对着,进行摄像和录音。因为第一次在审问室内审问,我就声明了--"在这种铁门铁窗的环境下,不但精神上很受压抑,也感到不习惯。以后在这种环境下审问,我会拒绝回答任何提问。"因而,后来的审问,就一直改在比较宽敞的医疗室了。
审问过程很漫长,牵涉到不少政治、历史、哲学、信仰等方面的问题。这些问题,对于民主人士来说,都属于基本常识,能够形成理解上的默契。但而对他们讲来,却需要我颇费口舌解释许多基本概念,才能让他们有所理解。这些政治鹰犬虽然上了大学,但他们只学到一些党八股和假大空,而没有学到多少有价值的东西。乃需要我花上不少时间,来跟他们进行详细解释。就像是给一班基础很低的学生上课。
在这个"上课"过程中,有时搞的我很烦。于是多次嗤笑他们,"你们上大学的时候,是不是吹牛屁眼去了?或许是国内的教育体系,只知道灌输一些马列毛邪说,根本就学不到什么东西!"
他们被我这样嗤笑之后,很不服气地反驳说:"你也没有出国留学嘛,那你是怎样学到这些东西的?"
我于是告诉他们:"我正是对假大空、党八股这一套语言符号系统有所醒悟之后,并在对之进行批判和否定性思考的基础上,才获得自己的独立见解的。如果我不能跳出这个‘法西斯语言符号系统'的精神控制,也许我今天也跟你们差不多的......"
这种审问,动辄就是半天或一整天。全州看守所的警察也对此感到迷惑并感叹--案情怎么这么复杂呀?他们也很好奇,喜欢站在窗下或门外旁听我嬉笑怒骂地跟警方的辩驳。有几个听了之后,反而感叹说:咱们全州要出贵人了......
看守们的这种感叹,说明共产党政权在道义上的全线垮塌--连看管我的看守和警官,不但不把我看成罪犯,反而把我看成了"贵人"呢......
旁听过我辩论的看守所的干警们,对我的案件议论纷纷。后来,广西公安厅的那名头头看到这种状况之后,就不许他们去旁听了。每当看到有人站在门外或窗下旁听,那名头头则把手一挥,眼睛狠狠地一瞪。看守所的警官们只好纷纷退去。
上司的粗暴制止,并不能打消看守们的好奇心,很可能强化了他们的好奇心。于是有几位看守别出心裁,借在医疗室外窗下的水龙头搓洗衣服的机会,长时间站在那里默默地旁听,并慢慢无声地搓洗那些衣服。而那位广西公安厅的头头,明明知道他们是借洗衣服的名义来旁听,也不好意思轰他们走了。
由于长时间的审问,常常耽误看守所用餐时间。在我吃了几次冷饭菜之后,肠胃很不舒服。于是要求他们的审问的时候,不要耽误我的用餐时间。
后来,遇上长时间审问而耽误了我的用餐时间,审问我的警官就从外面打来快餐,跟我一道用餐。有几次,审问我的警官有聚餐需要出席,则由全程陪同他们的全州国保科的警察,从看守所的干部食堂给我打来热饭菜。
打来的饭食品质,当然要比笼子里的强得多。于是我边用餐边感叹:这才像人吃的东西嘛!这位大哥还是个大好人的!笼子里面的饭菜,真像猪狗食呢!不是酸菜萝卜,就是豆皮汤,或是白菜叶。清汤寡水,看不到一点油星子。倒在地上,狗都不想闻一下的......
全州国保科的郑警官,他有一次指责我:"想那么复杂的问题干什么。吃饱了撑得没地方消化是不是?对于你的案件,光接待上级领导,就把我们累死了。好好地生活着,多赚点钱把生活搞好点,这才是正理嘛......"我乃回应他说:"那不是生活,仅仅是活着而已。就像鸡一样,整天脑袋一伸一缩,在地上寻找食物。你脑袋里面是不是全是一团浆糊?"
因为这件事,他在外面跟我家兄诉苦说:"你弟弟好怪哩!那天骂我脑袋里面全是一团浆糊,我打了一个好饭给他吃,他就说我是个大好人......"
在我被关在笼子中的时候,遇上一些还不认识我的警察去"查笼",他们总要点上我的名字,把我叫到前面,让他们上下左右看个够之后,然后再吩咐同一笼子中的其它嫌疑犯人,要大家不要欺负我云云。
几个牢头则纷纷表示:X所长,你就放心吧!我们绝对不会欺负他的。他是我们这里的大教授,是个大好人,我们很喜欢他的......(看守所里的嫌疑犯人们,不管这些看守的职务是什么,一律叫他们"所长")
桂林警方对我的审问过程,也是我舌战群盲的过程。他们用党文化的概念符号系统来质问我,而我只用几句话,就把他们这种党文化的概念符号驳斥得乱了阵脚。
整个审问过程,用他们后来"取保候审"释放我出来时悄悄地对我说的话来说:"整个审问过程,不是我们在审问你,而是你在审问我们!不是我们改变了你什么,而是你改变了我们!"
五、审问过程概述(二)
这个审问过程,说来颇为有趣。我把他们的所有指控都驳斥得理屈词穷,使他们甚感难堪。使他们七八个人站在我面前,总是感到心虚理亏,没了底气。
当时,我对他们的辩驳,可以说是思想灵动,妙语连珠,口若悬河,声震屋瓦。直到今天,我都为自己当时的表现感到惊讶。仅在气势上,就让审问我的警察感到自惭形秽,矮了半截。何况他们提出的东西,在我的驳斥下,根本站不住脚。
当然,能达到"思想灵动、妙语连珠,口若悬河"的境界,还有赖于我常常琢磨他们会提出哪些问题?然后思考应对的方法。我想,他们整天琢磨怎样对付我,我为什么不可以琢磨琢磨怎样来对付他们?
我还时不时跟他们说:"我的一切活动,都是公开透明的。连我的心肝也是亮堂堂的。我甚至可以把卵子捞给你们看。让你们看看,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而不像你们,整天拿着纳税人的血汗钱,却干着这种见不得人的罪恶勾当。"(桂林方言,捞卵子给对方看,是极为愤怒地蔑视对方的意思)......
他们就说我在侮辱他们。我则反问他们:"把一个对国家民族负责任的公民,无缘无故地关进看守所,进行构陷迫害,难道就不是对我的侮辱了?!"
审问我的警官乃说我态度强硬。那位广西公安厅的头头,乃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语气跟我说:"王德佳,你的事情,要说大就大,要说小就小。关键取决于你的态度。认识态度好,可以什么事情也没有。认识态度不好,判你十年八年又怎样?!"
我当时正在气头上,乃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按照你的这个说法,那么中国的所有法律,都等于废纸。中国的所有司法机构,都等于狗屁。中共所说的‘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的言辞,那完全是对全国人民的欺骗,对全世界的欺骗。因为决定一个人的命运,不是依据法律和事实,而是取决于你们是否高兴。你们高兴了,就可以没有任何事情。你们不高兴的时候,就可以把人往死里整......按照你这个说法,那么所谓的依法治国,完全是等于共产党政权脱裤子放响屁!"
那位广西公安厅的头头又说:"共产党不是代表了全国人民的根本利益嘛!三个代表......"
我立即反驳说:"任何一个政党,都是一部分政治理念相同、或利益诉求相同的人的集合体,这是基本的政治常识。代表全民族利益的政党,世界上没有一个。只有脑膜炎后遗症,才相信一个政党能代表全民族的利益!什么三个代表,我只能说是三个狗屁......"
"我还要在这里声明,我所说的共产党,只是指极少数的党魁寡头。只有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的几个人,才算真正的共产党员。其它的普通党员,仅仅是一组毫无意义数位。在我批评共产党的时候,请你们不要自作多情......"
那位公安厅头头被我这样无情的抢白,哑口无言,甚感狼狈。当天的审问结束后,待那位头头出去了,那位主办李(赵)警官跟我说:"你不要这样冲撞我们的领导嘛。这样对你不好的,对我们争取对你的宽大处理也不利嘛。"
我于是回答他说:"既然站着进来了,我就打算横着抬出去的。他是你们的领导,又不是我的领导,关我卵事。领导不领导,只要讲得有道理,我就服他。如果想以势压人,我不吃这一套。"
在这个过程中,我还嗤笑他们说:"你们应该做两套不同的衣服嘛。"
李(赵)警官问:"为什么?"
我说:"一套衣服前面短后面长,用来鞠躬哈腰地对待你的上司。一套衣服前面长后面短,用来昂首挺胸地对待我......"他听了之后,也忍不住笑。并在我肩上拍了一巴掌说,"你这张嘴巴呀"......
这位广西公安厅的头头,吃了好几次这样的亏之后。于是在以后的审问过程中,他变得谨慎多了。往往是任由手下警官跟我辩论,而他像一个裁判员那样,坐在一边默默地听。只有在他感到我言辞上有破绽的时候,才出来跟我辩论几句。如果辩论失利,则赶紧闭嘴。
有一次我说:"我信奉伏尔泰的那名言,即‘我虽然不赞成你的观点,但我坚决捍卫你说话的权利。'而你们的宗旨则是,‘我虽然赞成你的观点,但要坚决禁止你说话,封住别人的嘴巴......'"
"我的写作和表达,如果你们认为我说得不在理,完全可以跟我公开展开论战,或展开对我的批驳。哪怕把我批驳得体无完肤,我也热烈欢迎。你们在道理上说不过我,就横蛮地抓人。这是什么逻辑?你们是不是认为,手上有枪就有"道理"?这应了中国一句俗话?叫做‘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
"你们是不是像共军或党卫军一样,都是一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竟然用坦克机枪达姆弹来对手无寸铁的父老乡亲开枪?这样一支邪恶的军队,如何让全国人民看得起它?"
"当年的六四大屠杀,连共军内部有良知的军官,也为之感到羞耻和愤怒。这种羞耻和愤怒,酝酿到一定程度,迟早会有一天,他们会把刺刀刺进独夫民贼的胸膛......"
趁他们默然,我说:"我认为,只有允许人民思考和表达,才能使我们这个社会走向理性和文明。动不动就对公开讲了真话和实话的公民进行构陷迫害的社会,只能使人民的良知和智慧受到严重的压抑和窒息。只能使这个社会没有任何活力。只能使我们中华民族永远趋于落后愚昧的境地......"
"这样的社会,只能造就麻木和冷漠的民众。黑格尔说过,‘麻木和冷漠的民众,是专制政体最稳固的群众基础。'你们的工作,就是要把我中华民族,都变成一具具没有思想和灵魂的行尸走肉......"
"你们施行这项反人民的政策,几乎把中国变成了一片思想的荒原,变成了一片文化的沙漠。造成了中国的文化、科技、教育事业的全面落后。造成了贪腐遍地,人欲横流、国将不国的社会现实......你们不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反认为是一项光荣使命!是不是?"
......
六、三项指控罪名
1、"公然侮辱毁谤他人"
因为我在《自由中国》和《阿波罗》等网站上发表了《从三伦看毛泽东之为人》三篇连续性的史论短文。于是,警方最先是以"公然侮辱毁谤他人"的名义,对我进行抄家和刑事拘留。
当警方提出这项指控时,我反过来嘲笑他们--"你们这样乱搞,是执法犯法,是违法乱纪。你们警察不应该是一群法盲吧!"
他们很不服气地说:"你放心好了,我们没有乱来。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按法律程序走的,是有法可依的......"
我于是跟他们说:"你们难道不知道?‘公然侮辱毁谤他人'这是民事案件。民事案件的一条重要司法原则就是--民不告,官不理。既然你们指控我‘公然侮辱毁谤他人',那么请你们告诉我--原告在哪里?就算有了原告,也不由你们来执行。而应该由法院来处理。你们这样乱搞,不是‘法盲'是什么?不是‘执法犯法'是什么?!"
那位广西公安厅的头头,听到我这样指责他们,乃很不服气地大声说:"你才是法盲。请你去钻研一下有关的法律条文。"并说,"我们国家法律,就是不许公开批评党和国家的领导人。大家都像你这样,岂不天下大乱......"
我乃进一步质问他说:"请你指出来,中国哪一条法律写着‘不得批评党国领导人'?按照你这个说法,那么中国政府向全国人民和全世界所承诺的‘依法治国'和‘法律面前一律平等'的言词,岂不是对全国人民的欺骗?岂不是等于放狗屁?!"
他只好虚虚地赶紧声明说,"我没有这样说过。那是你自己这样说的"......
2、"分裂国家罪"
经过这种辩驳之后,警方以后就没有再用"公然侮辱毁谤他人"来指控我。而换了一个"分裂国家罪"了。因为我在《民主论坛》上发表了《我坚决支持中华民国加入联合国》的一篇时评短文。这篇时评短文的主旨,是用国际法理依据,来论证中华民国回到联合国、而把中共政权从联合国踢出来的合理性。并指出了当年的尼克松和基辛格等人,秉持的机会主义的外交路线,不顾国际法理逻辑,而把中华民国踢出联合国,是一个历史错误......
对于这项让人哭笑不得的"分裂国家"指控,我乃跟他们申辩说:
"我从来坚持一个中国的立场,我所坚持的这个中国,就是中华民国。而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每一个字,都是虚伪不实的。都是掩耳盗铃和自欺欺人。这个中华人民共和国,要人民没有人民,要共和没有共和。我只能把它称之为‘伪中华人民共和国'"。
"最先分裂国家的人,是共产党。当年在中华民族淞沪血战的时候,共产党趁机占领了一百多个县,在后方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在中华民族艰苦卓绝的淞沪抗战过程中,共产党在中华民国的背后放冷枪。连彭德怀都对此感到羞愧和气愤......然后在中国的内陆的江西省,建立了一个苏俄的傀儡政权--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一个国中之国。请问,你们该不该追究他们分裂国家的罪行?"
"你们还可以去问问,今天在联合国的席位上,中国仍然顶着中华民国的名分。如果你们的这项指控罪名成立,是不是应该把中国驻联合国的代表全部抓起来,并关进监狱!才遂了你们的心愿?"
"我曾经写过一篇《我坚持使用民国纪元年号的缘由》的文章,我现在的这篇《我坚决支持中华民国加入联合国》的文章,是那篇文章的逻辑结果。在那篇文章中,我把自己坚持中华民国的国统法统的原因说清楚了。如果你们能够驳倒我在那篇文章中所说的理由,我就认罪。如果不能驳倒那篇文章所说的逻辑依据,那只能说明你们的愚昧无知,只能说明你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只能说明你们在搞一个新的国际笑话。共产党搞的国际笑话已经够多了。你们再搞一个出来,也不嫌多......"
3、"煽动颠覆政权罪"
经过以上辩驳,他们的"分裂国家罪"也站不住脚了。但他们很顽强,屡败屡战。于是又对我提起了第三项指控--"煽动颠覆政权罪"。
他们指控我的理由是,我在《自由圣火》上发表了《当前中国民主运动的策略思考》这篇论文的前六节(后五节正想着手写,但还没有写出来,就被构陷并关押起来了)。
我乃驳斥他们说:"第一,刑法上关于煽动颠覆的条款,违背了宪法上关于言论自由的基本原则......是非法之法......这是一条没有任何法律效力的恶法酷法,我是不会承认它的合法性的。如果刑法上这一条有效,那么宪法就连一张揩屁股的纸都不如......"
"第二,一个养着四百万党卫军的政权,仅凭一个公民的几句话,就可以颠覆了!?除非这个政权是用谎言的纸灰糊成的!这样虚弱不堪的政权,还有存在的价值吗?这样虚弱不堪的政权,还值得你们去维护么?"
这时,他们迫不及待地打断我的讲话说:"煽动颠覆政权,不需要颠覆的事实,只需要煽动的言辞,就可以定罪的。"
我说:"那好啊!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等人,不但长期煽动颠覆国民政府,而且已经颠覆了国民政府。你们该定他们什么罪?你们去把他们抓起来,才能说明你们执法公正,才能说明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才能以理服人。否则,煽动颠覆这条法律,就是蛮不讲理。"
他们又说:"在那篇文章中,你确实煽动了呀!"
我说:"好啊!今天,你们就坐在我的对面。我现在不用嘴巴煽动,也不用笔来煽动。而是拿把扇子来用力煽动。煽动你们去颠覆政权。你们去不去?"
他们赶紧回答说:"我们肯定是不会去的。"
我说:"这就对了嘛!你们坐在我的对面,我用扇子都煽不动你们。我能煽动谁呀?如果因为我说了几句话,你们就屁颠屁颠地去颠覆政权了。只能说明你们是一群傻卵(‘傻',桂林音读ha,桂林人说‘傻'字时用重音,特别响亮醒耳)。还好,你们不是一群傻卵,所以我煽不动你们!"
趁他们尴尬默然的时候,我接着说:"一个公民相对于一个政权来说,就像蚂蚁对于大象。大象想踩死蚂蚁,却指控蚂蚁企图颠覆大象。这不是国际笑话嘛!"
"别说颠覆一个政权,我现在牵一头水牛婆来,让你们来颠覆。你们之中的任何人颠覆了这头水牛婆,我就把这头水牛婆送给你们做老婆......"
"如果颠覆政权有罪,那么几年一届的全国和各地的人大会议,都要装模作样的选举新政府。新政府取代旧政府,就是对旧政府的颠覆。是不是?到了那时候,也请你们去北京和全国各地,把参加人大会议的各级代表全部抓起来。因为他们已经实施了颠覆政权。是不是?"
他们听了我这种玩笑带讥讽的话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当时谈话的气氛轻松友好,用外交辞令来表达--我们就许多问题进行了广泛的讨论,加深了相互间的理解。
后来,就着这轻松诙谐的气氛,我又说:"中国判处某些犯人之后,还要宣布剥夺政治权利多少多少年。对于这句话,我长了40多岁,始终搞不明白有什么意义。你说中国公民有什么政治权利?既然没有什么政治权利,剥夺个啥?其实剥夺与不剥夺完全一样!这是一句最为虚伪的判词,实在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共产党当年为了蛊惑人们向国民政府发起攻击,就拼命鼓噪自由、民主、人权等等。等他们一旦夺取了政权,马上就变了脸,把自由、民主、人权等普世价值扣上一个‘资产阶级'的帽子,将其一脚踢进臭水沟。如果共产党当年的口号是真诚的,那么今天的结果,就是一场历史错误。如果当年的口号是虚伪的,那么今天的结果,就是一场历史骗局......"
"四川作家笑蜀先生,把当年共产党在《新华日报》上刊出的社论,编辑出版了一本书籍,叫《历史的先声》。连这本书,都让今天的中共当局闻之变色,都成了今天的中共当局的禁书了。这让人如何理解?你们不觉得搞笑么?"
......
我海阔天空闲谈了不少之后,他们才想起把谈话拉入正题,于是跟我狡辩说:"刑法违不违背宪法,我们管不着。但刑法是客观存在的,我们必须执行嘛。你说是不是?"
我响应他们说:"老实地说,我这么努力地写作和表达,最朴素的想法,是想为广西争光,为家乡争气,为桂林的文化底蕴添砖加瓦,为桂林如诗如画的山水做免费广告。因为国内外的读者朋友看到我‘荆楚'这个笔名,就连想到桂林山水的风景如画。网上有朋友甚至说,‘是如诗如画的桂林山水,才孕育了荆楚的腹中锦绣'呢。"
"记得我在《世纪学堂》上与深圳作家朱健国先生相遇,他要了我家里的电话。有一次,他打电话过来,问我是哪里人?我告诉他,我是广西桂林人。他听乃感叹道:‘我实在想不到,你是广西人呀!因为广西的政治空气很沉闷,学术空气很淡薄。'"
"他的这句话,确实给了我很强烈的刺激。我不服这口气--难道我们广西就是这么落后?就这么愚昧和不开化?所以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来为我们广西人争这口气。"
"这次电话,还闹了一番有趣的笑话呢。朱健国先生打电话过来问,‘是不是荆楚先生?'我一听就说‘你打错电话了',然后顺手把电话扣上。他再次打电话过来,指责我说:‘明明听出是你的声音呀!'我才想起自己的笔名叫荆楚。然后跟他一起哈哈大笑......所以这次电话印象深刻,对我的刺激也大。"
"而你们所做的一切,就是要破坏我的朴素愿望。你们不但破坏我的朴素愿望,反而是在为广西出丑,是在为桂林如诗如画的山水风光抹黑。你们执行这非法之法,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连我都为广西警方的愚昧无知感到羞耻,也为你们感到脸上无光。"
那名广西公安厅的头头听了我这番话,不但不反驳,反而不住地点头,对我这种想法表示赞许。
有一天,那位广西公安厅的头头突然问我:"你写《李元龙四文两年,我荆楚该判多少年》这篇文章,难道是嘲笑广西警方对你宽大无边?"
我回答说:"这篇文章,连三岁娃娃都看得出来,这是我为广西有起码的司法公正而骄傲,为广西警方有起码的法治观念而自豪。你是放着明白装胡涂还是真胡涂?"
他被我这样质问,只好闭嘴。
......
七、反弹琵琶(一)
有一次,那名广西公安厅的头头问我:"国内有那么多报刊媒体,你不去发表。为何要去海外发表?被反华势力利用?"
我于是跟他说:"请你先把反共与反华区分清楚。很多人反共之目的,是为了爱中华。反对共产党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祸国殃民、残民以逞的政策,是为了救中国。比如美国政府和人民一直激烈反共,但美国人民却深深地爱着中国人民。连反共与反华都搞不清楚,不配跟我讲话。"
"共产党在历史上伤天害理、祸国殃民、丧尽天良、残民以逞的事情举不胜举。如反右,如大跃进,如大饥荒,如文革,如六四等等。我曾经在过去工作的单位,设了好几次擂台,只要谁能举出共产党做了哪一件利国利民的德政善政出来,而我驳不倒他,就算我输。至今没有一个人驳倒过我。大家虽然承认,我说的有道理,但却告诫我--‘不能公开这样讲'......"
那头头打断我说:"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嘛!许多历史问题,党中央不是早就否定了嘛。老是纠缠于这些历史问题,就不能前进嘛。"
我反驳他说:"发生了这么多历史悲剧,可以说是冤狱遍地,饿殍成山。如果不善于总结经验教训,就有可能使历史重演......因为一个不善于总结经验教训的民族,是一个没有出息也没有长进的民族。"
"邓小平那两句话,‘历史问题宜粗不宜细'、‘忘记过去,一切向前看'最为混账和无赖。研究历史问题,只能见微知着,只能从细部入手。只能依据一个个具体的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来进行分析和研究,来还原历史真相。‘历史问题宜粗不宜细',就等于不让人研究历史。"
"而‘忘记过去,一切向前看',是使整个民族变成了见钱眼开的动物啦!‘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跟‘有奶就是娘'有什么区别?按照‘猫论'的逻辑,哪怕去当汉奸卖国贼,只要能搞得到钱,就是英雄好汉。这叫无德无良无心肝,这叫汉奸逻辑。这就是邓小平没有一颗牙齿的表现--无耻呢......"
"至于为何要去国外媒体发表文章。我现在问你:拿一份人民日报给你看,你爱不爱看?恐怕你连题目都懒得瞄一眼的。国内的这些喉舌媒体,完全是假大空,完全是党八股。如果在这些虚伪庸俗的媒体上刊出我的文字,那是对我的极大侮辱。你倒说说,国内这些虚伪庸俗的喉舌媒体,能让我发表这些讨论真问题的文章么?你推荐去发表?"
"国内喉舌媒体的自我定位是--我是党的一条狗,守在党的大门口。党让咬谁就咬谁,让咬几口就几口。他们只能歌功颂德,只能丧事当成喜事办。他们除了庸俗下作,除了整天制造文字垃圾,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我经常跟朋友玩笑着说,如果共产党控制的喉舌媒体说了一百句话,而你相信了一句,那么说明你是个傻子。我曾经在一篇《中南海是超级幽默大学》的文章中,论证了中南海是阴谋深似海,中宣部是指鹿为马部,新华社是颠倒黑白社,人民日报是愚民日报,中央电视台是遭殃电视台......这样的庸俗、下作、虚伪的东西,这样弱智的愚民工具,这样不堪入目的文字垃圾,我确实很鄙视它,瞧不起它。只有那些没脑髓的傻卵,只有那些下三滥的犬儒,只有那些无耻的文人,才会去瞎掺乎!"
那位主办案件的李(赵)警官接口说:"王德佳,你的思想够反动的呀!"
我说:"你们的祖师爷毛泽东曾经说了一句话,‘知识越多越反动'。这句话的本身,就是反文明、反理性的充分表露。我反对反动的东西,按照数学上负负得正的规律,我就是进步的。真正反动的,是你们。"
李(赵)警官又说:"你发表出来的那些文章,成千上万的人去点击和阅读,比直接撒传单和贴标语都要严重得多,恶劣得多!影响很坏!"
我说:"文章是写给人看的,也是为读者而写的。我的文章能让读者喜欢,能获得读者的认同,能引起人们精神上的共鸣,说明我为之付出的心血很值得。我作为文章的作者,当然希望读者越多越好。难道要我声明--请读者不要阅读我的文章!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逻辑?"
那位李(赵)警官又说:"我们有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呀,你可以通过这些正常管道,去提合理化建议,去献计献策嘛!"
我说:"什么狗屁人民代表?完全是官僚代表,再加上几个娱乐圈体育圈的粉脸和白脸。他们不过是共产党掩耳盗铃的花瓶和摆设,是一群木偶,是橡皮图章。他们能代表人民吗?谁是我的代表?你带我去找到他呀!我现在就跟你去!他向选民竞选了吗?我选举他了吗?只有鬼才知道!我上哪里去找?"
那名头头又说:"王德佳,我可以老实告诉你,这些年来,你的一举一动,我们都一清二楚。你发表在海外的文章,我们都看过,想隐瞒都隐瞒不住......"
我说:"这样很好呀!我早就说过,我的一切活动都是公开和透明的!连我的心肝都是亮堂堂的。我甚至可以把卵子捞给你们看!在你们的系统中,能有人喜欢我的文章,我表示热烈欢迎。说明在你们系统中,也有我的粉丝(fans)嘛。"
"只可惜了纳税人的血汗,让纳税人养着一帮思想警察,养着一群言论特务。让你们把一个好端端的国家,变成了一个警察国家,一个特务国家。俗话说过嘛,世上最毒蛇蝎嘴,人间最毒特务心。我为你们感到羞耻,也为纳税人感到冤枉......"
对于这些指控,我当时是抱着豁出去的态度,一会儿讥讽,一会而挖苦,一会儿揶揄,给予对方有力的驳斥。让他们甚感尴尬和狼狈。
有好几次,那名主办李(赵)警官跟我说:"其实,我们撇开各人的政治观点不说,私下里是可以成为好朋友的。我们在私下里,什么话题都可以讨论的......"并反复劝说我,要我把态度放缓和一些,"才有利于争取对你的宽大处理。不看过程,看结果吧!到时候,可以证明,我们没有害你之心的。"
我回应他说:"一个公开场合只能整天戴着假面具,只能说一些言不由衷的假话、套话、屁话的社会,一个只有在私下场合才能说真话国家,只能说明中共当局的心虚理亏,只能说明这个社会的虚伪。这是我们民族的不幸,也是我们国家的悲哀,你们难道不感到羞耻?"
"你们想虚情假意地引诱我钻进圈套,等我把头一伸进去,你们就会把索子勒紧。你们的行事方式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没有任何道德和良心的底线......我是不会上当的。反正被你们构陷冤枉,我已经横下一条心,打算把牢底坐穿,或被你们搞死后,被横着抬着出去......"
审问我的那名主办李(赵)警官,对于我一直怀疑他的用心,并反复地跟我说:"我们是真心实意、想方设法救你出去,让你少受苦。说实话,你的那些文章,说你是首要分子,一点都不过分。判你个十年八年,一点都不冤枉。但判你十年八年之后,就等于把你在精神上弄残废了。一个人才被毁掉了,这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结果。我们的良苦用心,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反而始终指责我们,不信任我们。确实让我们感到难过......把你关进看守所,我们特意吩咐了所长和指导员,不能让你受到欺负。生活上要对你多方照顾。你带在身上的1000多块钱,我们本来可以没收你的,也没有没收,而留给你在里面改善生活。我们待你不错吧,你应该好好地感谢我们......"
我回敬他说,"你们不是要真心实意、想方设法救我吗?我一不偷、二不抢,三没打倒共产党。既然没犯什么罪,那就是你们搞错了人,铸成了冤案。就应该立马放我出去,并向我承认错误,赔礼道歉。搞错了人,不但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反而要受害人对你们感恩戴德。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逻辑?"
他只好虚虚地说:"我们没有要求你感恩戴德......"
我接着说:"共产党在历史上祸国殃民、丧尽天良的事情举不胜举,就算打倒共产党,也是符合社会正义的行为。何罪之有?"
他们接着我的话柄说,"对于反对共产党的人,我们就是要对之施行无情的专政!对于企图否定共产党的领导地位的人,历史上从来都没有好果子吃......"
我回敬他们说:"专政一词,是一个政治概念。是指一部分人,用强权和横蛮,专门把持着政权,不容许别人插手。而你说的‘无情专政',应该是指无情镇压的意思。你们这是在用力学的词汇,来表达一个政治问题。可见党文化的词汇贫乏,可见党文化的荒唐悖乱。"
"是的,我对共产党政权的施政,确实有所批评和指责。但这种批评指责,其实是在帮助共产党政权修正错误,走向正确,把国家治理好,把国民经济搞上去,把人民的生活搞好。这就像一个医生给病人看病,然后给病人开药和救治。而你们明明知道共产党政权害了重病,不但不许医生去救治,反而把医生抓起来,并欺骗病人说:‘别人说你的脸色看不得,我看你的脸色带宝色。'你们是恨不得共产党政权早一天不治而亡,早一天完蛋。你们已经实施了颠覆共产党政权的行为了。你们才是颠覆政权的人。按照刑法105条的规定,应该把你们关起来......"
因为自我父亲2003年10月去世后,母亲的赡养和日常生活照顾问题,一直由我主管着。自我被捕之后,我很耽心母亲的健康和生活照顾问题。并反复向他们提出了会见家人的要求。以便就八十多岁的母亲的赡养和日常生活照顾问题另作安排。
他们见我这样软硬不吃,感到很为难。趁我反复提出会见家属的机会,他们则一再向我表示:"我们会设法满足你这个要求的。谁都是父母所养的嘛!党中央不是提出构建和谐社会么!你不要急嘛!"
我见他们只是干承诺,而不见任何实际行动。很是着急和窝火。并当即指责他们说:"既然答应了我会见家属,十多天过去了,却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干打雷,不下雨。你们是不是从来就没有诚实过?是不是以会见家人作为钓饵,要我把头伸紧进你们设好的套子里去?从这一点上来看,只能说明你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说明你们的卑鄙!......"
想到母亲很可能为了我被捕而伤心难过,或许已经病倒了。我这一辈子,很可能见不到善良的母亲了。我很伤心,心如刀绞。情不自禁,声音哽咽,泪流满面。
他们看到我这种情形,于是趁机对我说:"这就对了嘛!认识了错误,或许过几天,就可以看到你母亲了!而不认识错误,也许就见不到母亲了嘛。人生一世,倘若不孝,抱愧终生,何以为人嘛!"
我揩去泪水,恨恨地对他们说:"是你们活生生割断这人伦亲情。反而用不孝来指责我。你们是不是父母所养的?倘若是父母所养,就应该具有人的基本良心。而不是用会见家人作为条件来要挟我。中国还有句俗话,叫做‘忠孝不能两全'。既然你们迫使我在忠孝之间作出二难选择,那我就明确地告诉你们--我只能选择忠于我的国家和民族,而顾不上对母亲尽责任了。这是你们造成的结果,遭天打五雷轰的,应该是你们。你们将受到神的旨意的严厉惩罚!"
其实他们很心虚,当听到我"你们将受到神的旨意的严厉惩罚!"这句话时,他们的身体为之一震,几乎要耸起来,脸上也显得很惊慌。
"我再明确的告诉你们,倘若因为你们对我的构陷迫害,而气死了我的母亲。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绝食而亡。这样,就把你们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你们的后代和亲人,都会因为这件丑事,而无脸见人的。就算我被你们迫害致死,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到时候,你们可以试试看!全州公安局那几个家伙搞我,都死于非命,不得善终。你们可以去打听打听......"
这时,一直默默陪坐在一边的全州国保科的郑警官马上界面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早就过去啦!不要再提了嘛!"
那名主办李(赵)警官说:"我们国家的法律就是这样的嘛。也许有不合理的地方,会在人大会议上修订完善的。但在没有修订完善之前,我们只能执行嘛。我们吃这碗饭,你也不要怪我们嘛。"
我响应他们道:"快不要说人民代表大会了。我早就说过,"各级人大、政协及代表全是一堆狗屁"的。因为那么多祸国殃民的政策出台,2000多名代表,全部是‘热烈鼓掌,一致通过。'说他们是一堆狗屎,已经是对他们的过奖了。毛泽东也说过嘛,狗屎可以肥田。而他们虚耗纳税人的血汗,却不为纳税人做过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不是一堆狗屁是什么?"
"我曾经写了一篇《各级人大、政协及代表全是一堆狗屁》的文章,来论证我的这个观点。你们可以找来看看嘛!我的计算机都被你们扣押去了。我的文稿,全部保存在计算机里......免得你们这么懵懂无知......"
"是的,我从来不相信你们一生下来,就是那种‘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人。我相信你们具有正常人的良知和美德。对于你们不得不听命于上级,不得不昧着良心做坏事。我能够表示充分的理解,尊重你们的工作,也不会怪罪你们。因为我始终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
那名主办警官见我这样说,乃虚虚地声明说:"我们没有昧着良心做坏事嘛,只是履行我们的职责罢了。对于你对我们工作的宽容和理解,我们表示感谢!谢谢!"
我接着说,"希特勒有盖世太保,斯大林有契卡,萨达姆也有一个国家安全局,由他的儿子乌岱控制。萨达姆看上了哪个良家妇女,就由国家安全局的特务把她抢来。倘若其家长不同意,乌岱就以一个破坏国家稳定的罪名,给他们几颗‘花生米'吃。然后再把那名妇女抢进萨达姆的行宫。中国的国家安全局,跟萨达姆的国家安全局完全一样......"
(因为警方一直不告诉我他们是哪部分的人,使我在里面一直误以为他们是国安系统的人。所以就用‘国家安全局'来讥讽他们。出狱后,我才知道他们是国保系统的人)
那位广西公安厅的头头,见我这样讽刺挖苦国家安全局。他不但不反驳,还笑着点点头。(通过他这种态度,我才猜测他们是国保系统的人)。
我接着说:"不知道你们读过《召公谏厉王弥谤》这篇著名的古文没有?记得有几年中学语文课本上选了的。‘道路以目'和‘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两个成语,就来源于这篇古文。"
在他们声言不知道后,然后我说:"这篇著名古文在《国语》上有,《古文观止》也选了。让我来背诵一段给你们听听(然后一字一顿地背诵):‘厉王虐,国人谤王,召公告厉王曰:民不堪命矣!王怒,得卫巫,使监谤者。以告,则杀之。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你们的职能,就是卫巫。就是使这个国家‘道路以目',才遂了你们的心愿......"
那名负责记录的警察接口说,"要是你当了国家领导人,那我们不是全部失业了嘛?"
我说:"不一定的。假如我当了国家领导人,我会让你们真正地为老百姓服务,让老百姓尊敬你们。而不是只为一党之私操劳,使老百姓鄙视你们。而不是使你们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干着这种违背良心、伤天害理、令人不齿的事情。这样不是更好吗?只要你们不是主动实施迫害,没有犯下严重罪行。我想,善良的人民,是会宽恕你们的......"
趁他们默然时,我接着玩笑式地说:"你们的工作性质,就是整天瞪着一双贼眼睛,监视着纳税人的嘴巴。这样也太辛苦了。就算整天拿着胶布去贴人民的嘴巴,也忙不过来。我要是你们国家安全局的局长,我就让科学家去研究一种药物,或发明一种针剂,让所有中国人使用这种药物后,一个个都变得呆头笨脑的。只知道老老实实地干活,而不知道思考。只知道用嘴巴吃饭和接吻,而不知道用嘴巴说话......这样的社会,才是共产党的理想目标。这样的社会,才让你们变得轻松快活。这样的社会,才是中共中央所提倡的和谐的社会。但在我看来,这样的社会,这不叫和谐社会,应该叫"喝血"社会,就是喝人生血的社会......"
"不过,这样的社会,毛泽东已经实践过了。他大搞愚民运动之后,造成了一个‘一个人发疯全民族遭殃'的结果。效果实在不好。"
"毛泽东的‘思想改造'、‘反胡风'和‘反右'运动之后,造成了万马齐喑的局面。由于没有批评的声音,于是胡作非为,异想天开,把牛皮吹破了天,自己也不知道。终于酿成了惨绝人寰的大饥荒。我想,你们的家里,也有人在那个年代饿死了,或死于营养不良的并发症。这样的社会,大家都是受害者,谁也逃不了......"
八、"案情分析"
警方想用亲情来打动我,我也没有吃那一套。后来,警方就对我的那篇《当前中国民主运动的策略思考》的论文,一一指出其煽动颠覆的"证据"所在。这样一来,就转入具体的"案情分析"了,或曰进行了一场论文答辩。
那位广西公安厅的头头,指责我在那篇论文中否定四项基本原则。我就问他是哪四项基本原则?他说我第一项是否定人民民主专政......
我一听到"人民民主专政"一词,就很反感地揶揄道:"民主就是民主,专政就是专政。民主与专政是水火不兼容的两个概念。把两个水火不兼容的概念搞在一起,只有你们这群没脑髓的人才相信这种胡涂不堪的概念!"
"而坚持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那就更加荒唐了。马克思主义否定普遍人性的存在,而用‘阶级斗争是个筐,什么东西都往里装'来论证一切。普遍的人性是客观存在的。人们看到美丽的花朵,都会产生愉悦的感觉,看到肮脏的东西,就会感到不舒服。而不取决于他出身于那个阶级。"
"马克思将对某些教会或牧师的虚伪的批判,来否定有神论。这在逻辑上叫做偷换概念,是偷梁换柱,是站不住脚的。"
"有神无神,既不能证实,也不能证伪。在这种情况下,就应该宽容有神论者,尊重秉持基督信仰的人。基督的博爱精神,是社会变得文明与和谐的原动力。今天的共产党政权大肆迫害基督徒,最不应该,丧心病狂,将会受到神的旨意的严厉惩罚......"
"再者,私有财产制度的确立,是人类文明的巨大进步。对他人劳动成果的尊重,是人类社会能够和谐相处的伦理底线。而马克思仇视私有财产制度,就是仇视人类的文明进步,仇视人类社会的伦理底线。是要把人类社会拖回到野蛮抢夺的时代去,把人类社会变成弱肉强食的丛林。"
"马克思主义鼓吹暴力夺取政权,为了达到暴力夺权之目的,乃漠视人性、人道、人权的基本价值。我不管它的学说如何庞大严密,只要它是漠视人性、人道、人权的基本价值,我只能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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