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腻的溽暑,待在栋距狭小的旧公寓内,室温动不动高达30°C以上,密不通风的热让倦怠像一种慢性病,侵入骨髓,从脚跟逐渐往上蔓延,终至令人头昏脑胀两眼空洞,为了躲避热浪,我成了一只昼伏夜出的城市仓鼠。
我开始计划着去旅行,想像着坐久久的火车,慢慢晃、慢慢摇,一个人和窗外对话,和记忆对看。光是这样计划就觉得温度冷却了下来。
火车接驳客运,千里迢迢抵达另一个城市。太阳的热力丝毫未减弱,站在陌生的街头,一辆辆汽车挨次塞满街道,氲氤地冒着一层热气,我被热气包围着,像走进海市蜃楼。原以为旅行是一种手段,或者至少是一种脱离倦怠的止痛剂。未料这颗快速药锭完全无助于减轻病灶。我依然虚脱地漂浮在另一个暑气氲氤的城市中。
很奇怪,盼望了好久的旅行,踏上旅途时,却觉得惶惶然,心无处安顿。山光水色也只索然,来回奔波,徒增身体的疲累。真正的旅行比不上想像中的旅行令人兴奋,这是什么原因?
原来不是地点的问题,而是动机。
有所期望的旅行,结果常常令人失望,一切不如预期那么美好,念念不忘的“解脱”,反而绑住了心的视野。我所图者只是出走,逃离原有的停滞。想藉由不断移动的过程,让心灵重新刷洗,置身不断变动的场景,冀望从中获得启示。
我认真思索起旅行的意义。
想独自旅行,这背后承载了美好的想望。因为当一个旅人,可以暂时遗忘“身份”,所有过往的负担和未来的责任,都可以抛却,只活在当下。行走中,和轻拂的风、流动的水、飘浮的云,合为一体,成为宇宙间即生即灭的须臾。这样的轻盈,使人自在快意。
这回短短一趟“一个人旅行”,虽未竟全功,但终在小骚动后停止了移动的渴望。我看着搁在墙角还未打开的行李,心想:也不至全无所获,至少找回勇气重新面对问题,也让心回归安定。下一段的旅程,我将懂得随心而走,尝试随兴所至,也许能遇见人生的好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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