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海水消失于细沙中
一周流水杂谈
★是多大的福
今天凌晨,史铁生安静地辞世。早些时候,张枣安静地走了。茨维塔耶娃说:在这样的时代,活着是罪过。而在我们的时代,能够安静地离去,是多大的福。
晚安,飘雪的祖国和受伤的村庄,消散的魂灵和跪着的人民,以及,你的歌唱与我的悲伤。晚安。
——龚晓跃
★这难道不同样令人恐惧吗
临近年终岁尾,又一条新闻令我们震惊。一个名叫钱云会的村长死了,是被工程车活活轧死的。碾轧的位置不偏不倚,精准地卡在了他的脖子上。在这之前,这位小村子的父母官,曾因带领村民为被征用土地讨个补偿被拘/役一年多。
在官方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称该事故为一起交通肇事案件。但民间的传闻却是有三个戴口罩的人硬是将钱云会按到了旋转的车轮下。
对该事件的真相,我已失去再探究的兴趣。因为真相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我内心深深的恐惧。钱云会是被人按到了旋转的车轮下令人恐惧,钱云会不是被人按到了旋转的车轮下同样令人恐惧,因为新闻发布会上的“真相”已几乎没人相信,这难道不同样令人恐惧吗?
——小土过后是多云
★不要以为他可有可无
为了得到一根铁钉,你们失去了一块马蹄铁;为了得到一块马蹄铁,你们失去了一匹骏马;为了得到一匹骏马,你们失去了一名骑手;为了得到一名骑手,你们失去了一场战争的胜利。——在当下中国,钱云会村长这样的‘小人物’,可能就是你们的一枚铁钉,不要忽视他、侮辱他,不要以为他可有可无。
——连岳
★不幸言中
《独唱团》第一期出来之前,我在微博上上给它拟了一句广告词:“买它吧,就当是最后一次买它。”结果不幸言中,第二期不会再来了。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当你担心什么事,它就一会会发生,永远不会让你失望,遍地都是乌鸦嘴。在这本杂志里,我发现了一位叫拖把的作者。这位从未谋面的女网友现居广州,有一天她告诉我去拉萨当了女招待,再后来,回到广州,抱着一只猫写字。她这个状态,也是一个独唱团吧。
——潘采夫
★NMB
新闻出版总署日前通知,汉语出版物中禁止出现随意夹带使用英文单词或字母缩写等外国语言文字,禁止生造非中非外、含义不清的词语,禁止任意增减外文字母、颠倒词序等违反语言规范现象。我对此的回应是:NMB。
——东东枪
★说谁谁知道
有一暴发户,在外四处撒钱,回家就另一面孔:骂娘、砸家具、站客厅撒尿。自己吃香喝辣,让父母节衣缩食,甚至殴打父母。一开party 就逼着父母躲进厨房,怕给他丢人。邻居说他两句,就会愤怒地反驳:这是我自己家的事,你管不着!……
——慕容雪村
★本周流行语
自从得了神经病,整个人精神多了。
——显示器
★爱情
我在隐秘的地方文她的名字,在大街上失声痛哭(就像周围人不存在),每到夜晚便像吸毒一般倒向床的深渊。但后来,我发现自己再也回不到第一次那样的痛苦。无论如何自我暗示,它都无法达到。
有一天,仅仅是觉得需要一些悲痛,我给她写情书。我想告诉她,我正毫不怜惜地将强悍的身躯倒放在爱情的祭坛上,任它滋滋作响,“就这样报废,牺牲”。不久,因为出现一首音乐在它中间,是一段堕落而痛苦的独奏,就像有人将家产从瀑布上推下来。
——阿乙
★以此为祭,以此为誓
昨天就想发这条,为前天自杀的诗人马雁,为昨天因囚/禁而病逝的诗人力虹。因是新年,忍住了。今天,新的噩耗,十年前的诗歌旧友,很好的诗人李峰(江南篱笆)去世了。很年轻。三天,老天收走三位诗人。我唯有更坚定的写诗,为这连老天都收诗人的国度留下一点属于人的内心。以此为祭。
对我所有的诗人朋友说,各自多珍重,写作是我们在这个时代最大的良心和最好的慰藉。唯有写作,构成我们存活的理由。以此为祭,以此为誓。
——沈浩波
★写给新年
2010过去了,一个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年代,不能指望在2011会改变。我只希望,在这个国度里,多数人能住得起房,买得起米,供养得起一家老小。我希望2011年,少一些公民横死的新闻,当官的少一些戾气,物价少涨一些。世道如此艰辛,希望阳光多一点。晚安我的亲人,晚安我体无完肤的祖国。
——刘原
★多少海水消失于细沙中
内莉·萨克斯,德国籍瑞典女诗人。她的诗歌主要描写欧洲犹太人在法西斯统治下的遭遇,国外评论认为她的诗歌表现了“欧洲犹太民族的痛苦和希望”。1966年获诺贝尔文学奖。萨克斯在德国柏林出生,1940年流亡瑞典。
《多少海水消失于细沙中》
(瑞典)内莉·萨克斯
多少海水消失于细沙中
多少细沙被热烈祈祷入石中
多少时光被哭泣掉
于贝壳吟唱的号角中
多少必死的见弃
于鱼儿珍珠眼中
多少晨间的喇叭于珊瑚中
多少星星的花纹于水晶中
多少笑声的种子于海鸥的喉中
多少思乡的细线
横贯于星座的夜路上
多少丰饶的土地
来做字根
您——
在所有坍裂的秘幕上呈现的
您——
(瑛子译)
——显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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