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九江女子赵习凤(化名),赴京上访3年无人问津。而就在今年4月30日,也就是她第一次被送进久敬庄接济服务中心,被安排在14区1排的午夜,一名男性工作人员爬上了她的床。第二日,该中心多名上访人员证实,其长裤和内裤上多处有精液存在。
据《南方都市报》5月17日报道,导致这场悲剧的另一个因素是,原籍江西九江的赵习凤被送到了安排南昌非访访民待接点的久敬庄14区1排。14区1排是南昌驻京办租下的,主要是南昌访民被安排到这里,有时也会有江西其他地市的访民过来,等接人的来了,每晚按200元收钱。
103房的强奸案
4月30日晚上11点多,在101、102办公的南昌驻京办负责久敬庄事务的主任张昭勤接到九江驻京办的电话。午夜12点左右,赵习凤就被带到了14区1排,安排进了103看守的房间。凌晨2点半左右,她被同住一屋的看守曾某强奸了。
103房当晚住了3个人,看守曾某,赵习凤,和因为企业改制问题上访的南昌市民姜成武。赵习凤和姜成武的两张床靠近门口。还有一张床是另一名看守祥子的,祥子直到早上5、6点钟才回来。
据姜成武介绍,赵习凤是九江人,因儿子在安徽出了车祸,还没死就被送殡仪馆冷冻了才进行上访。而自己半夜被曾某以呼声太大支离房间,直到凌晨3点左右曾某才让他回去睡。回到103,发现赵习凤不在床上,曾某解释说她去上厕所了。早上7点多,住在106房的万桂林看到赵习凤神情恍惚地站在门口,还用手指着那个曾某说,他昨天晚上上了我的床!万桂林证实,当时,赵习凤长裤、短裤上都有精液存在。
在久敬庄接济服务中心14区106房间里,当着万桂林、张红英、郭艳萍、朱玉芳、王三梅等女性访民的面,赵习凤把黑色紧身长裤脱下,所有人都看到了内裤上的遗留斑迹。据在场5位目击者证实,赵习凤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大约凌晨2点半,那个男的爬上了她的床,对她进行了侮辱。事后曾拿出一百元,她没有要。赵习凤极度惊恐,在女厕所一直躲到天亮。
赵习凤质问曾某,“你敢说你没做?”看到赵习凤指责曾某强奸,已经回到103房的另一名看守“黑保安”祥子冲过来,一手抓头发,一手锁胸口,就把赵习凤往103里面拖。在男性访民帮助和阻拦下,赵习凤逃到了106房。
据调查,就在赵习凤遭遇的前一天,4月30日,江西萍乡访民朱玉芳也被看守曾某调戏。
访民被要求“不要报警”
当访民纷纷拿出手机报警时,被祥子威胁不要报警。约半小时后,和义派出所民警赶到,赵习凤指着祥子说他打我,指着曾某的说他强奸我。警方带走了曾某、祥子、赵习凤和证人姜成武,同时要求所有在场人员不得离开。随后,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要求当天离京,并要求访民们不要报警,不要对外说。
不仅是南昌驻京办工作人员要求在场访民不要报警,据多名访民交叉证实,当时工作组的一位被称为“刘大队”的南昌市东湖区警官也要求大家不要报警,误被送进久敬庄的南昌市民杨元当时刚好接到110来电,问他是不是之前报过警,“我正跟110说话,刘大队以为我还在报警,就冲过来抢我手机。”杨元说。
张红英质疑,“为什么警察还要阻止报警?” 此外,让访民不解的是,为什么出警的警察要求所有在场的人员不能离开,南昌驻京办却要求必须离开,而且此后再也没人找过自己。
当时住在107的王三梅提出,“我一直想不明白,那天晚上我们房间其实还有个位置,为什么不让受害人住这里,而要安排到黑保安的房间?”据万桂林、郭艳萍、邱孝发等介绍,此前也曾发生过房间不够、男女混住的情况,但都是访民之间,从没出过事,这次却是安排到了男性看守的房间。
前所未有的重视?
虽然驻久敬庄的江西省办公点工作人员否认事件发生,但北京市公安局和义派出所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警官向证实,5月1日上午,该所从久敬庄带回2名犯罪嫌疑人、1名受害人、1名证人,当晚均已离开该所。该警官表示,案子已经转到丰台公安分局,两名犯罪嫌疑人已被拘留。
丰台分局一位警官表示,确有此案,但据他了解是强奸未遂。久敬庄接济服务中心没有接受采访。南昌驻京办张昭勤主任拒绝接受采访。
事发后,赵习凤户籍所在的县信访局官员24小时陪伴,省市县三级信访官员和她一起去安徽固镇谈判如何解决其上访问题,而她被要求不能再提此事。
三年前,赵习凤的儿子在安徽蚌埠固镇县骑摩托车参加同事婚礼时,与一辆三轮摩托车相撞,两死一伤,其子当场“死亡”。到达现场的医护人员带着伤者离开后,并没有理会两具“尸体”,随后赶来的交警也没有理会。赵习凤的儿子被从事故现场直接拉走冷冻,其时不超过三个小时。赵习凤走访目击者后,认为儿子当时可能还没有死,卫生院人员到现场前还有人见到他一度坐起呕吐,身体表面没伤没血,她怀疑卫生院没有认真检查,儿子实际死于冷冻,质疑卫生院、交警没有给自己儿子一个进医院获得抢救的机会。
相关部门几次调查结论则不支持她的指控。法院判了摩托车车主和三轮车主赔偿19万,可两人各自给了5,000元和4,000元后就没有再给,还有18万没得到执行。她起诉交警和卫生院,被一审驳回。2010年至今,她多次进京上访,却没有非正常上访,车票几乎都是她自己买的。4月30日,她去上访,被送进了久敬庄,次日凌晨遭到性侵。
正常上访4年后,随着她第一次进入久敬庄后发生的性侵,她的问题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也似乎得到了部分解决。江西省、市、县信访部门陪同下,她去安徽固镇谈判,法院此前一直没有执行的18万,这次由固镇信访局筹措资金,5月底前给6万,7月底前给6万,9月底前付清,但特别注明不得再就上访事项及“由此引发的一切事项”提出要求。
上访女屡遭性侵
在赵习凤遭遇“强奸”事件的前三年,2009年8月,安徽上访女子李蕊蕊阜阳市驻京办送进丰台区聚源宾馆,次日凌晨遭宾馆看守当众强奸。最后法院以强奸罪判决看守徐建被判处有期徒刑8年,附带民事赔偿2,300.9元。而阜阳市驻京办没有承担任何责任。
2010年9月,陕西53岁女子霍小丽在京上访时被榆林驻京办带到北朝阳区十八里店乡横街子村一处黑监狱,与四十余男人同住,被男子强奸。后来,黑监狱被认定非法拘禁,但霍小丽的事情始终没有得到解决,相反,她2010年10月1日,被榆林定边县拘留10天;2011年3月,被定边拘留31天。媒体曝光此事后,在北京上访的霍小丽再次被定边警方带回。
近年屡次发生上访女性被性侵害的事件,在法律学者杨涛看来,有几方面的原因:1、被侵害人是弱势群体、边缘人物,相对容易受到侵犯;2、一般发生在封闭性场所,被侵害人无处可逃,难以求助,几乎没有监管,容易滋生犯罪;3、不管是驻京办雇佣、还是通过保安公司请人,这些地方的看守一般素质较差,多有江湖混混,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野蛮手段完成任务,这些人的素质较低也导致性侵案件容易发生;4、这些事件涉及上访,容易被认为是敏感,被侵害人很难维权,公权力不作为、不敢作为,司法难以介入。而对于受害者来说,维权之路也布满艰辛。
2011年10月1日,久敬庄13区2排,一名工作人员爬上长沙访民黄十妹的床,黄十妹呼叫反抗,当时同屋还有另一名男性访民李波。2012年5月15日,李波称,当时确实发生此事,他被吵醒时看到该男性工作人员也在黄十妹的被子内。工作人员随即离开,称自己只是开个玩笑。长沙驻京办否认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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