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日本金泽市的兼六园,与位于日本冈山的后乐园、水户的偕乐园齐名,在日本有“三大名园”之誉。
说到“兼六园”这个园名,还与中国颇有渊源。我国宋朝才女李清照之父李格非有名文《洛阳名园记》,其中说,“洛人云,园圃之胜不能相兼者六,务宏大者,少幽邃;人力胜者,少苍古;多水泉者,难眺望。兼此六者,惟‘湖园’而已。”日本江户时代,德川幕府的老中松平定信认为,金泽的这座园林“宏大、幽邃、人力、苍古、水泉、眺望”六胜兼备,索性将其命名为“兼六园”。还好,当时不存在版权问题。否则,李格非的后代会像鲁迅的后代一样,打起“版权官司”呢。
“兼六园”始建于日本加贺藩第五代藩主前田纲纪在位的1673—1681年。它原本是加贺藩主的私家宅院,归属于金沢城,是城堡的外围庭院建筑。其间历经多代藩主,诸多变迁,经4代人、170年左右才最终形成目前的格局。
日本人常说“不去兼六园,就没有评论日本庭园的资格”。犹记得初春时节,一向对庭园情有独钟的我,参加了日本“手拉手旅游公司”的巴士旅游,前往这个“日本第一园”一探虚实。
刚进门,松枫梅樱,庭台楼阁,“兼六园”的致美典雅就尽显无遗。抬眼望去,梅林、喷泉、曲水、霞池、楼台亭榭,园区内的布局让我隐隐可觉每一处的恰到好处,含有深深的禅意。一面湖,一座桥,几落红叶,几落花瓣,映衬得园林格外的幽深而美丽;苍松和古樱,枝头闲挂着防雪草绳,还留着寒冬的痕迹;而霞池里亭亭的莲叶,已经让人期待着红白莲花满池的情景了。人谈恋爱的时候,能够体悟到那种期待的心情也是美的。此刻,我感到这种期待美景的心情,丝毫不亚于欣赏到盛景的喜悦。站在霞池边,顿生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净,心是莲花开的感觉。
“兼六园”的设计理念为道家思想,即以池为海,以岛配之。所以,巨大的霞池内,有蓬莱,方丈及瀛洲这三个传说中神仙居住的仙岛。
在霞池周边一转,兼六园的各种奇花异木也都尽收眼底。兼六园占地面积11万4千多平方米,有183个不同品种的树木,总计8750棵。按照树木品种的不同,园内有樱冈、常磐冈和梅林。
霞池上精心设计了许多别致的小石桥和木桥,并冠以赋有文学底蕴的桥名,诸如花见桥、雁行桥、月见桥等,这样曲水回环才韵味十足,赏心悦目;水畔错落的木制典雅亭榭,有时雨亭、内桥亭、夕颜亭等,既是观赏园景的休憩场所,也是品茗尝茶点的地方,使园区平添了几分人文气氛。
霞池对面的大型露天盆景式的“唐崎松”,也吸引了我的视线。树形最美的黑松名作“唐崎松”,枝干伸展自由,似在风中舞蹈。也就是这株松树,总是独占介绍“兼六园”的图片。“唐崎松”是加贺城第13代藩主从琵琶湖畔取来种子栽培的,它生长在“兼六园”的霞池畔,无论是春夏的苍翠之姿还是冬季的雪吊(金沢的冬天会降下饱含水分的雪,但也时常造成树枝因雪的重量折断的现象,因此为了预防枝折,在金沢会架设树木的雪吊架)之影,都引人入胜。据说,做雪吊时,仅仅这一棵树,就需要4根木杆,800多条绳索。
除了唐崎松,池边不远处的另一株古松更引起了我的怜惜。那株古松身上明显有道疤痕,游览手册上说,这是二战期间形成的。当时,日军供给不足,特别是燃料不足时,曾将松树的油脂取出作燃料。虽然“兼六园”的古松本应受到特别的保护,依然没有逃脱被割破取松油的命运。听了这些,一边为穷途末路的日军感到好笑,竟然到了那般田地还在挣扎;一边感叹,挑起战争的人的罪恶实在太大,不仅仅是普通百姓在战争中受折磨,连树木也不能幸免,大煞此园风景,也破坏了其中的禅意。
其实,游遍兼六园,以霞池为代表的各处景观,留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这种“禅意”。或许,历经百年、几代藩主将此园建造得这样清新脱俗,就是为了在乱世之中,求得一方修身养性之所。兼六园,一游染禅意,烦尘不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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